“你怎么知道我爱人出事了?”苏酥眼神锐利。
“我怎么知道,是老天爷告诉我的啊,苏酥,你就是扫把星,克夫,跟谁在一起谁就倒霉。”
柳楚昔的话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在病房里所有人的心里,尾音还没落地一个水杯迎面而来,柳楚昔连忙避开。
杯子“哐当”落在地上发出闷响。
柳老太太满是皱纹的脸沉得能滴下水来,“柳楚昔,你满嘴胡诌什么!再敢说一句浑话,就给我滚出病房!”
陈子薇也猛地回神,攥着柳楚昔的手腕往身后扯,指尖因为用力泛白,语气里带着慌急,
“别乱说话!你姐夫的事还没个准信,怎么能胡咧咧!”
她抬眼看向苏酥,对上女儿那双清亮又锐利的眸子,心里竟莫名发虚。
苏酥却没急着发火,只是微微挑眉,
“老天爷告诉你的?还是你你听谁说的?该不会你是敌特吧!不然我都没有知道的事情,你就知道了!”
柳楚昔被她的气势逼得后退半步,却还是梗着脖子强撑,
“本来就是!你刚跟周喜安同志结婚没多久,他就出任务牺牲了,不是你克的是谁?你就是个扫把星,克完家里还要克外人!”
“啪”的一声,苏酥终于忍不住甩了柳楚昔一巴掌,“再说胡话,我就去报公安抓你。”
“苏酥,你怎么能打人?”
陈子薇将柳楚昔死死护在身后,看向苏酥的眼神里带着责备,又藏着几分慌乱,
“酥酥,再怎么说昔昔也是你妹妹,你怎么能动手打她?她年纪小,说话没个把门的,你当姐姐的多担待点。”
柳楚昔躲在陈子薇身后,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哭得更凶了,声音却带着刻意的尖刻,
“妈!她打我!她就是恼羞成怒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周喜安就是被她克死的。”
苏酥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掀起半点波澜,只是转头看向柳老太太,轻声问,
“奶奶,您身体怎么样?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柳老太太拉过苏酥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眼里满是心疼,
“我没事,医生让住两天就能回去。倒是你,周家小子那边的事,你别听昔昔胡说。”
苏酥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安哥他有事的话,部队肯定会通知我的。”
柳老太太,“就是,听你婆婆说,你最近工作挺忙的,又怀孕了,有空还是要好好休息才行。以后不用经常来医院看我。”
“那怎么行,奶奶你身体挺好的,没有事。”
苏酥拿着帕子轻轻帮柳奶奶擦身体。
“你怀孕了?”
柳楚昔的惊呼声打破了病房里短暂的温情,她从陈子薇身后探出头,眼睛瞪得溜圆,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你居然怀孕了?”
苏酥怀了周喜安的孩子,周家一定不会放弃她的。
那她的孩子是不是会跟她男人抢家产。
这不行。
周家的家产只能是她男人的。
这话一出,陈子薇也惊得松开了护着柳楚昔的手,看向苏酥的肚子,眼神里满是错愕,随即又染上几分苦口婆心,
“酥酥,你……你怀孕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工作也别做了,孩子更加重要,周喜安牺牲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唯一的孩子,要谨慎一点。”
苏酥看着陈子薇那虚伪的模样,心中冷笑。
她故意轻抚着肚子,语气带着几分骄傲,
“这可是安哥的孩子,我肯定会好好照顾的。工作我也不会落下,我要给孩子树立个好榜样。”
柳楚昔一听,急得跺脚,“工作能有孩子重要吗?苏酥,你就是自私,只想着自己。”
苏酥挑眉,“我怎么自私了?我努力工作也是为了给孩子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
“妈,姐姐她不像我柳家的大小姐,生来就是享福的。”
柳楚昔看了苏酥一眼,“姐姐命苦,男人没了,又有了孩子,现在她只能好好工作才能养孩子。”
陈子薇想到现在,柳楚昔才是自己的女儿。
陈子薇看着苏酥,眼神里带着几分疏离的叮嘱,又掺着对柳楚昔的维护,
“酥酥,昔昔年纪小,说话直,但也是为你好。女人家终究要以孩子为重,工作哪有养胎要紧?你一个寡妇带着孩子,还抛头露面在外头做事,传出去总归不好听,柳家的脸面还要顾着。”
她刻意加重了“寡妇”两个字,像是想把苏酥钉在这个身份里,断了她往外闯的心思。
苏酥放下帕子,抬眼看向陈子薇,嘴角勾起一抹凉笑,手指依旧轻轻覆在小腹上,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
“妈,都新中国了,你怎么还生活在旧社会里,比我婆婆还古板。”
柳老太太气得想抽人,四处看了,没有东西,只能指着柳楚昔骂道,“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
苏酥看着柳奶奶气得煞白的脸,连忙安抚,“奶奶,别生气,我们不与傻子论长短。”
柳老太太想想,觉得有道理,她一直都理解不了陈子薇的脑回路。
她不同意给苏酥裹脚,她非要做。
她支持苏酥去读书,她不同意,非要她学女工。
好像她支持苏酥的事情,陈子薇总是反对。
哪怕现在,苏酥和柳楚昔的身份不明,她都要站在柳楚昔的身边。
这么一看,真的脑袋有问题。
苏酥哄着柳奶奶睡觉之后,才离开医院。
柳楚昔追着苏酥出来。
回到家里,苏酥接到部队的电话,说周喜安受伤了,现在正昏迷不醒。
苏酥的心猛地一紧,忙追问具体情况,得知周喜安是为了保护战友受的伤。
她来不及多想,挂断电话之后,立马给婆婆打电话。
等婆婆回家,两人商量一下,最后决定苏酥坚持请假去照顾周喜安。
苏翊鸣心疼苏酥怀着孕还要去照顾儿子,心疼,可她也确实走不开。
她的工作更忙一点,苏酥的工作还有人可以顶替,她得主持整个工作。
第二天早上,苏酥坐上火车去看周喜安。
苏翊鸣把苏酥送上火车之后,又给那边的部队打了电话。
确定会安排人去接之后,才放心下来。
之后,又去医院跟柳老太太说一声。
柳老太太听完,除了心疼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