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洞入口的温泉像块温凉的玉，众人泡得浑身发红，连晨羽都褪去了平日的利落——她蹲在池边，用温泉水泼着脸，发梢滴着水，笑出了小虎牙：“早知道这里有温泉，我该多带件泳衣！”
陈云倚在池边的火山岩上，秦半两挂在腰间，沾了点水：“苗疆的温泉没这么热，但这里的硫磺味更浓。”他抬头，望着洞穴深处黑黢黢的通道，“再走会儿，说不定能找到泡澡的水池。”
这话像颗小火星，瞬间点燃了众人的期待。叶灵芳擦着头发站起来，指尖还滴着水：“真的？那我可要好好泡泡，这几天爬冰洞，浑身都僵了！”阿龙笑着推她：“先换衣服，别着凉。”
众人回到入口处的沟渠，换上单薄的t恤和短裤。晨羽套着件浅蓝的速干衣，扎着马尾，蹦跳着往洞里走：“快点！我都闻到硫磺味变浓了！”
越往里走，温度越高。岩壁渗出的热气裹着硫磺味，钻进衣领，众人纷纷解开领口，有人甚至撸起了袖子。陈云的t恤后背浸出汗水，贴在背上，却没觉得难受——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暖，像被大地抱着。
四五公里后，洞穴突然开阔。
所有人都停住了脚步。
眼前是个超大的地下洞厅——穹顶有几十米高，垂着钟乳石，像倒挂的冰柱；地面铺着平整的火山岩，中间左右各立着一排“大水缸”般的石柱，从穹顶直插地面，每根石柱都有两人合抱粗，表面刻满奇异的符文。
“我的天…”一名龙组队员喃喃道，“这像不像神话里的天庭？”
陈云凑近石柱，指尖抚过符文——凹凸的纹路里积着灰尘，却能摸出锋利的棱角。他瞳孔缩了缩：“这是巫医经卷里的‘镇灵符’。”
“巫医经卷？”晨羽凑过来，“就是你上次从苗疆带回来的那本？”
陈云点头：“里面记载的符文，都是用来镇压邪祟的。但这些符文…比经卷里的更复杂，像是后人加的。”他抬头望着穹顶，“说不定，这洞厅是古格人用来祭祀的。”
众人正惊叹，白龙江突然喊：“看石柱后面！”
石柱后，立着一排排“石像”——身高足有两米，穿着青铜铠甲，手里拿着长枪或大刀，站得整整齐齐。晨羽壮着胆子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其中一个“石像”的手背——
“啊！”她猛地缩回手，声音发抖，“是热的！还有弹性！”
阿龙皱着眉，踮起脚尖拨开“石像”的眼皮——
一双呆滞的眼睛突然露出来，瞳孔像两汪死水，没有半点情绪。阿龙吓得往后跳了一步，撞在石柱上：“这、这不是石像！是活俑！”
众人倒抽冷气。陈云凑过去，摸了摸“活俑”的铠甲——铜绿斑驳，却能感觉到金属的重量。他想起苗疆神女墓里的人俑，那些泥人会动、会说话，但这些人俑…更像被封印的灵魂。
左右两排活俑中间，是一条宽十米的通道。众人沿着通道走，越往里，硫磺味越浓。
前方二百米处，出现了一个水池——水面冒着白雾，池边的岩石被染成淡黄色，像浸在硫磺里。水池中间有个缺口，水顺着沟渠流出去，滋润着通道的火山岩。
“这是温泉池！”晨羽眼睛发亮，“难怪硫磺味这么浓！”
陈云蹲在池边，摸了摸水——滚烫的，却能忍受。他抬头，望着水池后面的台阶：“上面有大殿。”
台阶有几十级，铺着光滑的火山岩。众人拾级而上，心跳越来越快——
大殿到了。
几十米高的穹顶，刻着日月星辰的图案；殿内有四根巨大的石柱，支撑着穹顶；正中央，是一座石台，上面摆着个青铜鼎，鼎里还残留着烧过的香灰。
“这…这是古格王朝的神宫？”晨羽的声音带着敬畏，“我爷爷说过，古格人有座地下神宫，藏着他们的信仰。”
阿龙摸着石台的边缘，指尖沾了点香灰：“国家资料里从没有过这个地方。”
叶灵芳凑到青铜鼎前，闻了闻：“有股松烟味，是古代的香。”她抬头，望着穹顶的星辰图案，“这些星星的位置…跟现在的星空不一样，像是几千年前的。”
陈云的感知突然跳动起来。他皱着眉，摸了摸秦半两：“不对…这里有股危险的气息。”
白龙江站在大殿中央，闭着眼睛，手指结印。
他的额头渗出汗水，嘴唇念着晦涩的咒语，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震动。一分钟后，他睁开眼睛，脸色铁青：“龙队，陈老大，殿里有两股武装分子。”
“多少人？”阿龙立刻问。
“至少八十个。”白龙江的声音发沉，“分布在殿后的走廊里，手里有自动步枪。”
陈云的太阳穴突突跳。他开启感知，试图看清殿后的情况——但大殿的墙太厚，只能感觉到模糊的动静，像有人在走动，像枪械的碰撞声。
“他们为什么不攻击？”晨羽问，“我们都走到大殿了。”
“在等。”陈云收起感知，“等我们放松警惕，或者…等里面的东西苏醒。”
他指着殿中央的青铜鼎：“古格人祭祀时，会用活人献祭。这些人俑…可能是祭品。而武装分子…是想抢鼎里的东西。”
白龙江点头：“鼎里可能有五色石头的线索。”
众人陷入沉默。大殿的穹顶压得很低，像要塌下来。活俑的眼睛还盯着前方，没有情绪，却让人毛骨悚然。
阿龙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先搞清楚他们的位置。”
陈云摸了摸腰间的秦半两：“我去殿后看看。”
“不行。”白龙江拦住他，“里面太危险。”
“我是感知型。”陈云笑了笑，“不会有事。”
晨羽走过来，递给他一把匕首：“我跟你一起去。”
陈云摇头：“你留在这，帮我盯着活俑。”
他转身走向殿后。走廊里很黑，只有应急灯的微光。陈云贴着墙走，感知着周围的动静——前面有脚步声，三个武装分子，正往大殿走。
他躲在柱子后面，掏出秦半两。指尖泛起淡金的光，念出苗疆咒语：“影随形，声匿迹。”
他的身体变得透明，像融入了黑暗。
前面的武装分子没发现他，继续走着。陈云跟着他们，听见他们用英语交谈：“老大说，拿到鼎里的东西，我们就撤。”“那些活俑怎么办？”“不用管，它们不会动。”
陈云的嘴角勾了勾。他摸出手机，给阿龙发了条消息：“殿后有三个，还有更多在走廊尽头。”
阿龙回复：“准备动手。”
陈云回到大殿时，众人已经准备好了。
阿龙把冲锋枪分给大家：“等下我喊‘冲’，我们就往殿后冲。晨羽和叶灵芳守着活俑，别让它们动。”
晨羽攥紧步枪，点头：“放心。”
陈云站在最前面，秦半两挂在腰间。他望着殿后的黑暗，听见武装分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冲！”阿龙喊。
众人冲出去。枪声响起，火光映红了穹顶。陈云扑向一个武装分子，秦半两的剑刃划破他的喉咙。另一个武装分子转身开枪，晨羽扑过来，推开陈云，自己肩膀中了一枪。
“晨羽！”陈云扶住她，鲜血染红了她的速干衣。
“没事…”晨羽笑了笑，“老周说过，我命大。”
战斗持续了十分钟。最后，八个武装分子全被解决，走廊里的武装分子听到动静，纷纷撤退。
阿龙走过来，踢了踢地上的枪：“还有二十个，藏在更深的地方。”
陈云望着殿中央的青铜鼎：“不管怎样，我们都要拿到鼎里的东西。”
他蹲下来，摸了摸鼎里的香灰。香灰里，有一块小小的五色石头碎片——泛着幽蓝的光，像老周说的“大地的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