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府的码头还浸在晨光里,林惊尘三人刚将商船船员送回各自商号,苏宸手中的玉笛突然颤了颤,笛音戛然而止。他皱眉捏着笛身,指腹触到笛管内侧残留的一丝阴寒气劲,“不对劲,方才在鬼哭礁吹笛震幻象时,似有气劲顺着笛音缠了上来,当时没在意,此刻竟在体内绕了半圈。”
话音未落,码头西侧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数名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倒在地上,脖颈处皆有一道细如发丝的伤口,鲜血顺着衣领渗出来,伤口周围的皮肤竟泛着青黑色。林惊尘快步上前,指尖刚碰到其中一人的脉搏,便觉一股熟悉的阴毒气息——与黑水组忍者飞镖上的毒素同源,却又浓郁了数倍。
“是黑水组的报复,来的比预想中快。”莫清风蹲下身,拨开汉子的衣领,伤口处竟刻着一个极小的黑水组图腾,“他们没直接找我们,反倒对码头平民下手,一是要引我们现身,二是想借平民的死,逼明州府水师与我们反目。”
苏宸玉笛横在唇边,轻轻吹了个短音,笛音掠过码头,竟在不远处的酒楼上引来了一声回应——那回应并非笛音,而是一道尖锐的哨声,哨声里裹着阴劲,听得人耳膜发疼。“在那儿!”林惊尘青萍剑出鞘,剑光一闪便跃至酒楼二楼,却只看到一扇敞开的窗户,窗台上放着一张折叠的海图,海图一角沾着血迹,正是方才倒地汉子的血。
他将海图递给莫清风,三人凑在一旁展开,海图上标注的并非明州府附近海域,而是往东海深处延伸的航线,航线尽头画着一座被云雾包裹的岛屿,岛屿中央刻着一个与林惊尘令牌上剑纹相似的符号,旁边用东瀛文字写着“沉剑屿”,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是中原隶书,字迹潦草,似是仓促间写下:“黑水组寻沉剑屿,欲取屿中上古剑器,补幽冥教邪术。”
“沉剑屿?”林惊尘指尖点在那座岛屿上,“我爹曾提过,东海深处有上古秘境,传说是上古铸剑师藏剑之地,难道就是此处?”莫清风点头,指尖拂过海图上的云雾纹路,“这海图的纸质非寻常商船所用,倒像是水师的秘藏海图,想来是黑水组从水师营偷来的,又故意留在这儿,引我们去沉剑屿。”
苏宸玉笛敲了敲海图,“他们在鬼哭礁折了人手,又丢了财物,自然想在沉剑屿设伏,既报了仇,又能拿到上古剑器。不过,这也正好合我们的意——若让他们取走剑器,与邪术结合,中原武林又要遭难,沉剑屿这一趟,必须去。”
正说着,明州府校尉秦岳带着几名水师士兵匆匆赶来,看到地上的尸体,脸色骤变,“林少侠,这……这又是黑水组干的?”林惊尘将海图递给他,“秦校尉,黑水组偷了水师秘藏的沉剑屿海图,欲往东海深处取上古剑器,今日杀平民,不过是引我们现身。还请校尉即刻整顿水师,派两艘快船随我们前往沉剑屿,若能阻止他们,不仅能保海疆安宁,也能绝了幽冥教余孽卷土重来的可能。”
秦岳看着海图上的沉剑屿,神色凝重,“沉剑屿一带素有‘海鬼吞舟’之称,常年刮着怪风,水下暗礁无数,水师从未敢靠近。但既然黑水组要去,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我这就去准备,一个时辰后,码头集合。”
秦岳走后,林惊尘三人返回客栈收拾行装,苏宸将玉笛放在桌上,指尖凝聚气劲,缓缓逼出体内残留的阴寒气劲,“黑水组此次有备而来,沉剑屿必定机关密布,说不定还有东瀛的高手坐镇,我们得小心应对。”莫清风从怀中取出三枚纯阳符,分给二人,“这符能护住心脉,抵挡阴毒与邪术,到了沉剑屿,务必贴身收好。”
林惊尘将纯阳符塞进怀中,又摸了摸腰间的青铜令牌,令牌似乎感受到了海图上的剑纹,微微发烫。他望着窗外渐渐热闹起来的码头,想起方才倒地平民的模样,眼神愈发坚定:“不管沉剑屿有多少危险,只要能阻止黑水组作恶,护得海疆与中原武林安宁,便是值得的。”
一个时辰后,明州府码头,两艘水师快船已整装待发,秦岳穿着铠甲,站在船头朝三人挥手。林惊尘三人跃上船,快船缓缓驶离码头,朝着东海深处而去。海风渐大,吹得船帆猎猎作响,远处的海平面渐渐与天空连在一起,沉剑屿的方向,正隐在一片淡淡的雾气中,似在等待着一场新的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