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道滚烫的视线瞬间聚焦。
许念接过话筒,剧烈演奏后的脸上带着点缺氧的潮红,眼神却依然是一副“基操勿6”的淡定。
他看着台下,平静地吐出四个字:
“这首曲子叫——《未闻花名》。”
现场和崔凌雪都懵了一下。
【未闻花名?什么意思?】
“许老师……”崔凌雪小心翼翼地当起了嘴替,“这名字……好像很有意境,您能稍微展开讲讲吗?”
许念点点头,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带着一种自带混响的故事感:
“这首曲子呢,其实就是写了一些关于青春的遗憾。曲名里的‘花’,可以代表那些我们生命中曾经拥有过,却已经失去的、珍贵而美好的时光。”
他顿了顿,给了所有人一个喘息和代入的时间。
“也可以是……那些到了嘴边没敢说出口的表白、那些拉了勾却没兑现的约定。还有就是,面对失去时那种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和最后自己哄好自己的那种释怀吧。”
这番话简直就是一把万能钥匙,咔嚓一声,把所有人心里那个上了锁的小黑屋给打开了。
最后,许念深吸一口气,给这首曲子,也给这个名字,盖上了一个最终解释权的戳:
“为什么叫《未闻花名》?”
“因为——”
“未闻花名,但知花香,再遇花时,泪已成形。”
这十六个字一出来,哪怕是隔着屏幕,那种杀伤力都是核弹级别的。
整个华艺大礼堂,连同几千万个正在看直播的手机屏幕前,再次陷入了那种直击灵魂的死寂。
这是被文采和意境双重暴击后的失语!
紧接着,直播弹幕在卡顿了一秒后,以一种要把服务器干烧的架势,彻底井喷!
“卧槽!!!‘未闻花名,但知花香,再遇花时,泪已成形’??这特么是什么神仙句子!!”
“跪了!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这词儿绝了!”
“我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眼泪根本止不住!”
“这就是全蓝星写青春的No.1!谁赞成谁反对?!”
“许念你个老贼!你是懂青春的!也是懂刀人的!老子的遗憾全被你勾出来了啊啊啊!”
“别的不说!我现在就想看堀川友太那张脸!导播呢?切镜头啊!我们要看小丑!!”
“+!快把镜头怼到堀川脸上!我想看他破防!!”
可惜,导播没有满足这帮乐子人的恶趣味。
镜头没给那个已经面如死灰、宛如一尊自闭雕塑的堀川友太,而是精准捕捉到了山下康司。
只见这位日本大师一脸潮红,那激动的样子甚至都不等崔凌雪cue他,自己一把抢过面前的话筒,嗓子都劈了:
“吆西!吆西!!!”
根本不用翻译,这俩字里透着的那股子“爽翻了”的劲儿,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懂!
紧接着,同声传译那个颤抖的声音传了出来:
“许念老师!您绝对是……绝对是蓝星上最伟大的创作者!我本人,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这样描写青春的曲子!我们日本描写青春的曲子很多很多,但是,没有任何一首,比许老师刚刚即兴创作的这首更吸引人,更动人心魄!您……您是天才!是真正的天才!”
说完,这位在全亚洲音乐界都能横着走的老头,竟然颤巍巍地站起来,对着舞台上的许念,恭恭敬敬地来了一个九十度大鞠躬!
许念见状,赶紧也是对着山下康司的方向,深深回了一礼,态度不卑不亢:
“山下先生,您太客气了。”
山下康司这一记九十度的深鞠躬,就像是把“堀川友太是小丑”这七个字,狠狠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主持人崔凌雪嘴角那抹弧度根本压不住,带着胜利者特有的狡黠。
甚至不需要耳机里导播发疯似的咆哮,她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此时此刻,不管是现场还是屏幕前,几千万的观众最想看的根本不是什么“友谊长存”,而是那个刚才还要上天、现在却被打落尘埃的出题者——堀川友太!
大家想看的,就是这一出“痛打落水狗”!
她一转身,踩着高跟鞋的步伐那叫一个摇曳生姿,径直杀向了堀川友太。
导播也是懂行的,聚光灯“唰”地一下,死死锁定了那个瘫在椅子上、仿佛魂儿都被抽走的男人。
大屏幕上的特写镜头里,堀川友太的表情管理系统已经彻底崩坏。
那张平时写满精英傲气的脸上,现在正开着大染坊——震惊、屈辱、不甘、嫉妒,各种情绪正在进行这惨烈的大乱斗。
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刚才还嚣张梭哈、开牌后却发现底裤都输没了的烂赌鬼。
还没等他张嘴,直播间的弹幕大军已经提前把这出戏的高潮给剧透了:
“哈哈哈哈!虽迟但到!我就爱看这出‘公开处刑’!”
“这打脸的酸爽程度,甚至直逼前段时间许念在《冒犯的艺术》把王彬脸打肿那次!”
“楼上的别在那带节奏,人彬哥现在那是许念的头号粉丝!这叫打不过就加入,那叫识时务!”
“确实,我要是王彬我也加入,抱这种这种镶金的大腿他不香吗?”
“以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许念这是十分钟都等不了,甚至还要加利息!太残暴了,我好喜欢!”
“那小八嘎现在怎么不狂了?崔凌雪快把麦克风怼他嘴里去!我想听听他的遗言!”
崔凌雪走到了堀川友太面前,那姿态,那气场,简直就是女王巡视领地。
她声音依旧甜度满分,但这问题问的,那是刀刀见血,专往人心窝子里扎:
“堀川先生,虽然这问题有点多余,但我还是得问一句——许念老师这首即兴创作的《未闻花名》,您觉得怎么样?”
她故意停顿了两秒,笑容和善地补了一刀:
“这曲子……应该完全符合您提的青春题材吧?”
堀川友太此时真的恨不得当场学个土遁术,直接消失在这该死的大礼堂里。
但当他眼角的余光扫过旁边那一一百号人的日本代表团时,心里瞬间凉了半截。
那边一片死寂,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同款的茫然和耻辱。
这要是灰溜溜地认输,回去那是真没办法交代。
不行!
就算是死,也得把这口气给吊住!
必须找回点场子,哪怕是硬往回找!
他喉咙像是被人塞了一把沙子,支支吾吾半天,才艰难地开口:
“嗯……许念老师这首……《未闻花名》,那个……”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这辈子最大的决心,才从牙缝里挤出半句人话,“……确实,一点也不输给‘离婚老师’的作品。很……很优秀。”
话音刚落,“许念文化”方阵那边,杨铭第一个没绷住,手指塞进嘴里,“嘘——!!!”
又一声响亮至极的流氓哨响彻全场!
紧接着,全场观众毫不客气,一阵铺天盖地的嘘声直接砸向舞台!
郑涛更是扯着那破锣嗓子大喊:“哎哟卧槽!这日本子嘴里终于吐象牙了!不容易啊!他终于服了!”
王彬那是笑得前仰后合,恨不得拍大腿:“念爷威武!这是直接把他的脸摁在地上摩擦啊!猪头都没这么肿的!”
不远处杜玉华一边摇头一边跟旁边的黄彦峰和宋林感叹:“讲道理,这哪是什么学术交流会,这比我看过的剧本杀综艺都刺激!”
黄彦峰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看着台上的许念:“许老师……这就是传说中的降维打击吧?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宋林看得更通透,一把拍在黄彦峰肩膀上,语重心长:“彦峰啊!看明白没?这就是真正的‘大腿’!真神!明天你唱那首《北京,北京!》那是百分百要火!听我一句劝,以后没事多给许念交流,多唱几首他的作品,都能成为你的代表作!”
黄彦峰跟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眼神坚定得像入党宣誓。
可就在现场气氛稍微缓和一点的时候,直播间那些身经百战的“大阴阳师”们却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小日子能这么痛快说软话?我怎么不信呢。”
“看那眼神,贼眉鼠眼的,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屁呢。”
果不其然,弹幕正如预言家附体。
台上的堀川友太话锋一转,仿佛抓住了这辈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强行把那个已经断了的脊梁骨又给撑了起来:
“不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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