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秦长顺痛快答应，转头对张曼天说：“老张，右边山头归我们，左边归你！”
“行！”张曼天朗声应下，眼里闪着战意，“老秦，不如咱俩赌一把——看谁先让鬼子踩过自家地盘？”
“比就比！”秦长顺咧嘴一笑，“不过光赌没劲，得加点彩头！”
“那当然！”张曼天坏笑着凑近，“我要是赢了，你闺女桃花可就得嫁给我！”
“好你个缺德玩意儿，打我家闺女主意？”秦长顺佯怒，“告诉你，我家闺女可说了，非捌陆军连级以上干部不嫁！你就算赢了也没门儿！”
张曼天嘿嘿一笑，胸有成竹：“只要你不拦着，这‘连级’还不是迟早的事？”
“好，那就这么定了。”秦长顺说道，“只要你能赢我，只要桃花她自己愿意点头，我绝不会拦着你们俩的事。”
“一言为定！有刘干部在场作证，老秦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张曼天话音一落，便带着雁县县大队的队伍，热火朝天地离开了。
转眼间，雁门关及两侧山梁上就热闹了起来。
特务连的战士们和两个县大队的民兵迅速展开行动，忙着挖战壕、垒掩体，抢修防御工事。
……
接近午夜时分，狼牙小队悄然抵达七十二道湾。
王彦一边安排秦小勇骑快马返回，通知骑兵营迅速向七十二道湾集结，一边俯身查看四周地势。
单从名字就能猜出这地方的地形——七十二道湾，山路蜿蜒曲折，顺着雁门山一路攀升。
即便没有整整七十二个弯，三十六个也是绰绰有余。
更关键的是，这些弯道全都盘绕在一片倾斜的山坡上，层层叠叠，易守难攻。
这样的地形带来一个最直接的好处：极易封锁。
王彦眯起眼睛，低声对孙铭说：“孙铭，要是我们在左右两边的高地各设一个半永久性的重机枪阵地，能不能把这条路彻底堵死？”
孙铭皱眉：“问题在于时间不够，哪来得及修坚固工事？”
“未必。”王彦摇头笑了笑，“看山吃山，就地取材就行。
比如两边高处那些天然岩石，完全可以利用。”
“只要在石头底下掏空一部分，做成掩体，工程量并不大。”
“上面有岩层遮挡，鬼子的轻机枪、迫击炮根本打不进来。”
孙铭仍有些迟疑：“就算挡得住步兵火力，鬼子还有大炮呢。
这支从七十二道湾绕行的曰军至少有一个步兵大队，除了常规的山炮、步兵炮，很可能还配了两三门37毫米速射炮。”
“要是挨上一发，别说机枪，整个掩体都得炸飞。”
王彦淡淡一笑：“那咱们就不给他们开炮的机会。”
“不开炮的机会？”孙铭苦笑摇头，“说得轻松，怎么做到？”
王彦没答，目光越过层层山弯，顺着坡道往高处望去，最终落在两处突起的悬崖上。
片刻后，他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
与此同时，平安县城的战斗已进入最激烈的阶段。
晋绥军358团上来就是硬碰硬，毫不花哨。
从清晨到子夜，整整十几个小时，他们对着西门城关发起一轮又一轮冲锋，连续组织了六次强攻！
可惜，曰军防守极为顽强，每一次都被拼死顶了回去。
林志强忍不住请战：“团座，要不让我们特务营上吧？”
楚志强的特务连早已扩编为特务营，全营清一色美式装备。
楚云飞深谙集中火力之道，没有将精良武器平均分配，而是集中配给了两个主力营和特务连。
尤其是特务连，堪称全团火力之最——全团仅有的六具巴祖卡火箭筒和四部m2火焰喷射器，全部集中在他们手中。
“不行，现在还不是动用你们的时候。”楚云飞沉声道，“鬼子的劲头还没耗尽，这时候强攻代价太大。”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传令下去，让三营撤下来，换一营上！”
传令兵迅速传达命令。
筋疲力尽的三营撤下前线，经过两小时休整的一营随即投入战场。
西门外的枪声再次炸响，火光冲天，弹雨交织。
夜空中，一道道炽烈的弹道划破黑暗，如流星般呼啸而过。
楚云飞望着头顶纷飞的火线，侧头问方立功：“立功兄，独一团那边打得怎么样？”
“不太顺利。”方立功摇头，“李云龙一口气派了三个主力营，同时猛攻北门、东门和南门，完全没有主次之分。
到底是泥腿子出身，打这种攻坚战还是缺章法。”
楚云飞轻哼一声，嘴角微扬：“这就是李云龙啊。”
……
第二天拂晓，久野村桃代率领独立步兵第13联队第一大队，终于抵达七十二道湾。
站在山脚，抬头望去，蜿蜒盘旋的七十二道弯如蛇般缠绕在陡峭山坡之上，久野村桃代心头顿时一紧。
这地形太过险要——若华夏军队在高处布置几挺重机枪，居高临下封锁山路，皇军想要强行通过，必将付出巨大伤亡。
因此此刻，他只能暗自祈祷：希望捌陆军与晋绥军主力已全部集结于平安县城，无暇顾及此处，不会在此设防阻击。
然而，现实却毫不留情地击碎了他的侥幸。
“命令……”久野村刚欲开口，尖兵小队的小队长便气喘吁吁地奔来。
“联队长！”小队长声音急促，“坡顶发现支那军！”
“支那军？”久野村心头一震，脸色骤然阴沉，“何处？”
“十一点方向。”小队长指向斜坡上方，仍不住喘息，“左右各有一块巨岩，敌军已在岩石后方构筑了机枪阵地。”
“什么？”久野村闻言，心口仿佛压上了一块巨石。
他立即带着副官登上路边一座低矮丘陵。
山顶视野开阔，举目望去，情形一览无余。
透过望远镜，清晰可见华夏军队已牢牢控制住整片斜坡，并利用两块天然巨石建立起坚固的重机枪火力点。
这两个据点位置精准，交叉火力几乎完全封死了整条山路。
看到这一幕，久野村心中已然明了——这不是游击队所为，而是正规部队的手笔。
只有训练有素、战术素养过硬的指挥官，才能做出如此严密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