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公主握着只剩剑柄的残剑,呆立当场,脸上血色尽褪,写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慕容清婉松开手指,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点尘埃。她看着面如死灰的清河公主,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彻骨的寒意:“公主,承让了。”
她缓步上前,逼近一步,声音压低,仅容两人可闻:“现在,你可看清了?萤火与皓月的差距?本妃的男人,不是你能觊觎的。记住你的承诺,否则……”
她未尽之语中蕴含的警告,让清河公主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慕容清婉不再看她,转身,面向御座,微微屈膝:“陛下,臣妾一时失手,损了公主兵器,扰了陛下雅兴,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眼中精光一闪,抚掌大笑:“哈哈哈!何罪之有!朕今日方知,宇儿的媳妇竟是这般巾帼英雄!好!好!当赏!”
他这话一出,等于为这场比试定了性。慕容清婉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席间瞬间爆发出热烈的议论和赞叹声。
“天啊!世子妃竟有如此身手!”
“两根手指折断利剑!这……这是何等内力?”
“清河公主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难怪世子如此宠爱,世子妃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先前那几个非议慕容清婉的贵女,此刻已是面无人色,抖如筛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青鸾站在慕容清婉身后,看着自家主子大展神威,激动得小脸通红,与有荣焉。
萧承宇起身,走到慕容清婉身边,自然地牵起她的手,目光扫过全场,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与维护。
他的目光尤其在梁王、君王妃和长乐郡主脸上停顿一瞬,那三人顿时感觉如芒在背,脸色难看至极。
武王看着失魂落魄、备受打击的清河公主,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向皇帝告罪:“陛下,阿依夏年轻气盛,多有冒犯,还请陛下与世子、世子妃海涵。”
皇帝心情颇佳,大度地摆摆手:“年轻人切磋,无妨。武王不必放在心上。”他看向慕容清婉,越看越满意,“世子妃想要何赏赐?”
慕容清婉与萧承宇对视一眼,微微一笑,恭敬道:“为陛下贺寿,是臣妾本分。今日能博陛下一笑,已是臣妾最大的赏赐。”
这话说得漂亮,皇帝更是龙心大悦。
经此一事,再无人敢小觑这位看似柔美的靖王世子妃。
而清河公主,则在一片或同情或讥讽的目光中,灰溜溜地退回席位,那份势在必得的骄傲,已被慕容清婉毫不留情地彻底碾碎。
寿宴继续,丝竹依旧,但所有人的心中都明白,经此一役,慕容清婉的地位,已无人可以撼动。这场寿宴,注定因她而更加令人难忘。
清河公主起先并未将慕容清婉放在眼里,只当她是花架子,几招过后,却越打越心惊。
慕容清婉身法诡谲,出手利落,竟逼得她步步后退。
她心知犯了轻敌大忌,可此刻骑虎难下,只得拼尽全力,手上招式越发狠厉,却仍被对方稳稳压制。
电光石火间,慕容清婉虚晃一招,纤手如电,倏然扣住清河公主咽喉,脚下步法不停,猛地推着她向后疾退!众人只听“咚”的一声闷响,定睛看去,慕容清婉竟已将她死死抵在殿柱之上!
那只手如铁钳般缓缓收紧。清河公主双目圆睁,喉间咯咯作响,面上血色尽褪,转为骇人的青紫。
她徒劳地挣扎,双手却如灌铅般沉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住手!”武王霍然起身,脸色铁青地冲上前去。
皇上亦沉声开口:“靖王世子妃,切磋而已,点到即止。”
慕容清婉闻声,唇边掠过一丝极淡的冷哂,骤然松手。
清河公主顿时瘫软在地,捂着脖颈剧烈咳嗽,大口喘息。
她抬起头,目光如淬毒的匕首,死死钉在慕容清婉身上,牙缝里挤出低语:“慕容清婉……这个仇,本宫记下了。”
殿内静默一瞬,随即爆发出轰然喝彩。
“好!靖王世子妃好身手!”
“真真是深藏不露!竟有如此武艺!”
“……”
“自作自受。”
慕容清婉声线清冷,在这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她目光落在面色惨白的清河公主身上,唇角微扬:“清河公主,胜负已分,是不是该履行诺言了?”
武王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面上却强扯出一抹笑:“皇妹年幼,一时意气用事,失了分寸。靖王世子妃大人大量,何必与她一般见识?”他语气放得极低,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恳求。
清河公主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赤红着双眼,浑身因愤怒与屈辱微微颤抖,那眼神恨不得将慕容清婉生吞活剥。
“本妃竟不知,”慕容清婉轻笑一声,目光扫过武王,又落回清河公主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南月皇室金枝玉叶的承诺,竟也如此轻贱,可以随意反悔么?”
殿内其他两国使臣虽未言语,但那看好戏的神情与眼中流露的鄙夷,已如无声的耳光,扇在南月使团的脸上。
武王脸色一阵青白,转向高座上的皇帝,深深一揖,言辞愈发恳切:“皇上,嫣儿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靖王世子妃,更扰了陛下万寿圣宴。
回去后,本王定当如实禀明父皇,父皇必会严加管教!万望陛下开恩,劝解靖王世子妃……宽宥她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一国公主真从此处爬出去,那将是整个南月无法洗刷的耻辱。
皇上看着眼前一身狼狈、与方才咄咄逼人判若两人的清河公主,心中郁气确实舒畅不少。
他沉吟片刻,面上带着和事佬般的笑意,开口道:“爱妃啊,不过是女儿家间的玩笑切磋,何必如此认真?快,御医呢?给清河公主瞧瞧,可别伤着了。”
殿内气氛凝滞,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慕容清婉和瘫软在地的清河公主身上。
武王那带着恳求的话语和皇帝看似和稀泥的打圆场,仿佛在慕容清婉的决绝面前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压力墙。
慕容清婉并未立刻回应皇帝,她只是微微侧首,目光平静地看向身旁的萧承宇。
萧承宇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上前一步,与慕容清婉并肩而立,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