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到医院了。”陈助理的声音轻轻从前方传来,刻意放低了音量。
沈耀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心翼翼地抱着南溪下车,生怕惊醒她。
他的脚步放得极轻,穿过医院的走廊时,引来不少护士的目光,可他毫不在意,眼里只有怀中人安稳的睡颜。
全身检查做了足足一个小时,从血常规到ct,沈耀全程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直到医生拿着检查报告笑着说“除了表皮擦伤,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注意休息就行”,他悬着的心才彻底落了下来。
检查结束时,南溪也醒了过来,眼神还有些惺忪。
沈耀立刻走上前,再次将她打横抱起,动作熟练又自然。
“医生说没事,我们回家。”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回水色湾,我让吴妈炖了鸡汤,回去补补。”
南溪趴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脸颊蹭了蹭他的肩膀,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黑色越野车再次启动,这一次,沈耀的眼神彻底恢复了平静,只是抱着南溪的手臂,依旧没有松开,失而复得的珍宝,他要牢牢攥在手里,再也不会放开。
黑色越野车缓缓驶入水色湾的庭院时,天际已泛起鱼肚白,晨雾像轻纱般笼罩着草坪上的露珠,空气里满是湿润的草木清香。
折腾了整整一夜,南溪靠在沈耀怀里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水汽,小脸在晨光下透着一丝苍白。
沈耀轻轻推开车门,打横抱起南溪,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醒她。
刚走到玄关,就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吴妈系着围裙站在客厅门口,眼底满是焦急,手里还攥着擦碗布,显然是一夜没睡安稳。
昨晚沈耀在酒店冲出去的那一刻,简柔就打了电话过来,声音里的慌乱让吴妈的心一直悬到现在,她守在客厅等了大半夜,天刚亮就钻进厨房熬鸡汤,连盹都没敢打。
“少爷!南小姐!”吴妈快步迎上来,目光落在沈耀怀里的南溪身上,看见她安稳的睡颜才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下意识放低了声音,“您可算回来了,南小姐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在吴妈心里,南溪早就是沈家板上钉钉的少夫人了,这姑娘模样漂亮,性子又温和,上次自己崴了脚,还是南溪亲自端水擦药,比起那些眼高于顶的富家小姐,不知贴心多少。
沈耀把她捧在手心,吴妈自然也把南溪当成了自家孩子疼。
沈耀微微颔首,示意她别担心:“就是受了点惊吓,表皮擦破点皮,医生说没大碍。”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声音放得柔缓,“鸡汤熬好了吗?我先带她上楼洗澡,等她醒了正好能喝。”
“好了好了,砂锅还温在灶上呢!”吴妈连忙应声,侧身让开去路,看着沈耀抱着南溪踏上楼梯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家少爷向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唯独对南小姐,温柔得像变了个人。
二楼卧室的窗帘拉着,光线柔和不刺眼。
沈耀轻轻将南溪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琉璃。
他俯身帮她掖好被子,指尖拂过她额前的碎发,目光在她眼下淡淡的青黑上停留了许久,眼底满是疼惜。
随后他转身打开衣柜,拿出一件质地柔软的真丝睡袍,是特意给南溪准备的,尺寸刚刚好,又从抽屉里翻出干净的毛巾和洗漱用品,一并放在浴室门口。
浴室里很快传来水流声,沈耀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冲刷着他的身体,却冲不散脑海里反复浮现的画面,厂房里南溪被混混围在中间的无助,礼服被撕扯时的慌乱,还有她看向自己时依赖的眼神。
那些画面像针一样扎在心上,让他猛地攥紧拳头,一拳砸在冰凉的瓷砖上,指骨传来的痛感才让他稍稍找回理智。
他深吸一口气,用冷水狠狠抹了把脸,将那些暴戾的情绪压下去。
等他擦干身体换上浴袍出来时,浴池里已经放满了温水,还滴了几滴南溪常用的薰衣草精油,淡紫色的泡沫浮在水面上,散发着安神的香气。
沈耀刚整理好浴室,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是简柔的电话。
他怕惊扰到床上的南溪,轻手轻脚走到阳台,随手拉上玻璃门。
“阿耀,你们到家了吗?菀菀怎么样了?”简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夜未眠的沙哑和担忧。
“妈,我们刚到家。”沈耀回头看了眼卧室的方向,确认南溪没被吵醒,才缓缓开口,“菀菀没事,就是受到了惊吓,累坏了,现在睡着了。”
他抬手摸了摸还在滴水的发梢,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今天您和爸都别过来了,让她好好休息一天,明天看情况再说吧。”
简柔连忙应声:“好好好,你可得好好照顾她,多给她做点补身子的,不准惹她生气。”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熬了点燕窝,一会让司机送过去。”
“知道了妈,就这样,先挂了。”沈耀应付了两句就挂了电话,他现在满心都是床上的人,实在没心思应付其他事。
回到卧室时,南溪正好动了动,睫毛轻轻颤抖着,像是要醒了。
沈耀快步走过去,俯身轻声唤她:“菀菀?醒了吗?我放好了洗澡水,去泡泡能舒服点。”
南溪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看清是沈耀后,才慢慢放松下来,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嗯……”她想坐起来,却被沈耀按住肩膀。
“别动,我帮你。”沈耀小心翼翼地帮她掀开被子,扶着她坐起身,伸手去拉她背后的连衣裙拉链,这是昨晚在医院临时换的裙子,料子有些粗糙,磨得她皮肤发红。
拉链刚拉到一半,南溪突然条件反射般捂住胸口,身体微微绷紧。
沈耀的动作猛地顿住,立刻收回手,语气里满是歉意:“对不起,我忘了……”。
他意识到自己太急切了,连忙放缓声音哄道,“乖,我就是想帮你换件舒服的衣服,顺便看看你背上的擦伤有没有渗血。你要是不放心,我保证不碰你,就帮你脱衣服,好不好?”
南溪看着他眼底的真诚和小心翼翼,心里一暖,却还是轻轻推了他一把:“不用,我自己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