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简昭这才有空看向身边的温莫钧和姜知许。
两人都站在不远处，没有立刻去休息。
温莫钧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眼神却很亮，正偷偷活动着有些发酸的手臂。
姜知许则微微喘着气，额角见汗，但握着棒球棍的手依旧稳定。
他们都看着温简昭，没说话，但那眼神……
温简昭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这两个人……是在等我说话？杀几个丧尸不是末世生存的基础操作吗？难道还指望我鼓掌？］
他下意识地想嗤笑，但脑海里却突兀地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似乎以前，在他还是个新手的时候，好像……也确实有人因为他解决掉威胁而拍过他的肩膀，说过类似……
他看着眼前两个明显带着成长痕迹的年轻人，尤其是自家那个之前还有些畏缩的大侄子，现在眼神里已经燃起了变强的火焰。
他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用一种极其生硬的语气，快速说道：
“嗯……干得不错。”
就这么干巴巴的四个字，没了。
但温莫钧和姜知许的眼睛却瞬间更亮了。
“嗯！” 温莫钧用力点头，感觉浑身又充满了力气，之前练习精神操控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姜知许也抿嘴笑了笑，虽然没说话，但挺直了脊背，心中充满了动力。她终于不再是纯粹的累赘了。
温简昭看着他们因为这简单一句话就干劲十足的样子，心里有点莫名其妙，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转过头，望向远处地平线，血色的太阳正挣扎着从废墟后爬起，将更浓稠的暗红泼洒向冰封的大地。
天，总算亮了。
［原来……已经折腾了一整夜。］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还萦绕着一丝未散的寒意。
这一夜，收获了些晶核，清理了门户，也见证了身边两个资产的成长。
但他的思绪立刻被拉回现实，目光投向超市二楼。
［里面……应该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吧？江澜那小子……］
就在这时。
“不好了！大哥！不好了！” 金毛连滚带爬地从超市里冲了出来，脸上毫无血色，身后跟着那群同样惊慌失措的小弟。
“祝哥……祝哥他把江澜吞了，然后跳窗跑了啊！” 金毛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
“不可能！”
反应最激烈的是温莫钧。
他猛地踏前一步，声音因为急切而拔高。
“绝对不可能！” 他死死盯着金毛，“你们亲眼看见了？” 他无法接受，最强的同桌怎么可能会死？
“没、没有亲眼看到……” 黄毛被温莫钧的气势吓了一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语速飞快地解释。
“我们听到房间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特别响！就觉得不对劲，立刻开门想进去帮江澜……可是、可是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了！江澜和祝哥都不见了！”
眼镜小弟也带着哭音补充：“窗户破了老大一个洞，怎么办啊大哥？江澜他……他还有可能活着吗？”
姜知许握紧了手中的棒球棍，眉头紧锁，提出了关键疑点：“我们所有的窗户都从内部加固封死了，从外面根本不可能轻易破开。只能是……从里面出去的。”
黄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对了！祝哥可能真的变异了，我们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就跟外面那些丧尸的叫声一模一样，特别吓人。”
温莫钧依然无法理解，逻辑上说不通：“你的意思是，祝哥变异成了丧尸，然后……把同桌掳走了？”
打不过同桌就带走？
这太离谱了，丧尸会有这种打包带走的行为模式吗？
温简昭没有加入争论，他抓住了另一个重点，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除了江澜，还有其他人受伤或者失踪吗？”
眼镜小弟连忙摇头：“没有！听到异响的时候，江澜就已经在里面了，之后我们没让任何人靠近。”
温简昭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江澜这小子……是卡bUG吗？］
他刚刚才警告过不允许再有非正常减员，这家伙转头就给他来了个疑似被丧尸掳走的正常减员？这理由找得可真够合理的。
不过……小祝终究还是变异了。
温简昭在心里叹了口气，一丝复杂的情绪掠过。
说起来，小祝是他来S市的路上顺手救下的，如果当时他没有停车，这个有点崇拜他的年轻人，大概早就死在丧尸口下了。
金阳和荣彦死了，祝林影也丧尸化了……
［好像兜兜转转，该死的人，最终还是迎来了他们的结局。］
只是江澜的卷入，让这个结局充满了疑云。
“带路。” 温简昭不再多想，对黄毛下令。
黄毛立刻带着温简昭、温莫钧和姜知许匆匆上了二楼，来到那个隔离间门口。
温简昭迈步走了进去，最显眼的就是那扇洞开的窗户，寒冷的风正不断地灌进来，破碎的玻璃碴散落在地面和窗台上。
他走到窗前，探身向下望去。
楼下是坚硬冻结的地面，覆盖着冰雪，然而……意料中的血迹、挣扎的痕迹，什么都没有。
干净得诡异。
黄毛跟过来，指着下面，自责地说：“江澜他又不会打架，身体看着也不重……如果是他被祝哥拖着跳下去，下面肯定会有脚印或者挣扎的痕迹。”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所以、所以我们才猜，是不是江澜已经被……被祝哥在房间里就吃掉了大部分，然后祝哥自己跳窗跑了……”
这个推测虽然残忍，却是他们基于眼前证据能想到的唯一解释。
跟着上来的混混学生们都低下了头，脸上充满了愧疚和哀伤。他们明明答应要在门口保护好江澜的，结果却……
温莫钧死死盯着那干净得过分的楼下地面，又看了看破碎的窗户，拳头紧紧握起。
他绝不相信同桌会这么轻易死掉。
系统的标注，江澜之前种种反常的举动，还有这不合常理的“
失踪……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答案——江澜是自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