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扣上“不负责任”大锅的工藤优作,脸上温和的笑容险些挂不住,他轻咳一声,试图为那对“不存在”的父母辩解:
“啊,这个……柯南的父母其实也非常关心他,只是工作性质特殊,暂时实在抽不开身回来。他们也是为了能给柯南创造更好的未来和生活条件……”
沈渊闻言,带着一丝说教的意味:“优作先生,请恕我直言,你这话可就不太对了。孩子的成长,尤其是童年时期,是绝对不能缺少家长的亲身陪伴与正确引导的。物质基础固然重要,但父母的言传身教,才是塑造孩子品格与心理最核心的一环。”
他不给工藤优作反驳的机会,目光扫过正低头努力缩小存在感的柯南,继续他的“教育论”:
“您看,柯南的父母将他寄养在毛利侦探家,结果呢?这孩子就学会了为了参与各种案件不断逃课,单单我就碰到过好几次。更让我担心的是,他这么小的年纪,面对血腥的凶杀现场竟然能面不改色,冷静得异乎寻常,你们不觉得这过于早熟,甚至有些反常了吗?”
沈渊的声音愈发严肃,仿佛在陈述一个亟待解决的社会问题:“他这个年纪,性格和三观都还在塑造期,非常容易因为环境的影响和引导的缺失而走向歧途。尤其是在如今日本,各种恐怖组织活动猖獗,尚未落网。
柯南频繁接触警方破案,如果他一次次目睹警方的‘无能’,哦,请原谅我用这个词,我只是再说一种可能。
他会不会因此滋生对自己智商的过度自傲?
等他再长大些,觉得寻常的破案已经不够刺激,会不会自己动手制造案件,来试试别人能否破解?
再往后,如果连这都无法满足他,他会不会觉得加入恐怖组织、策划更大的事件才够‘刺激’?
这些都不是危言耸听,国际上并非没有类似的案例。”
沈渊就当着三位当事人的面,将这些关于“未来潜在犯罪者”的担忧,一顶接一顶地扣在了如今年仅七岁的柯南头上。
柯南只觉得一口口名为“人性沦丧”与“教育失败”的黑锅哐哐砸下来,快把他直接砸进榻榻米里了。
他忍无可忍,抬起头挣扎着辩解道:“沈哥哥,我怎么会那样呢!我……我只是想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抓住坏人而已……”
沈渊却用一种“小孩子不懂事别插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顺手将面前那碗晶莹的杏仁豆腐推到他面前,语气温和却很有压迫感。
“乖,你好好吃饭。沈哥哥相信你现在还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但是以后的事情谁能确定呢?环境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现在是我们大人在探讨关乎你未来的教育问题,你不要插嘴哦。”
柯南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悻悻地应了一声:“……哦。”然后埋下头,拿着小勺子,带着一脸的不服气,狠狠地舀着碗里的杏仁豆腐,仿佛把那嫩滑的甜品当成了某个乱扣帽子的家伙。
一旁的工藤有希子却听得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了深以为然的表情,“老公,我觉得沈先生说的话真的很有道理!新——我是说柯南,他还这么小,他的教育问题,我们身为亲戚也不能完全放任不管啊。”
工藤优作看着彻底跑偏的话题,内心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顺着妻子的话问道:“那……有希子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呢?毕竟,柯南的‘父母’暂时是不会来的。我们也不会在日本呆太久的。”
他刻意加重了“父母”二字,提醒有希子注意他们此刻的身份仅仅是“亲戚”。
工藤有希子接收到丈夫的暗示,语气稍微收敛了些,“啊,对呀……这,柯南的父母暂时回不来,我们好像也确实没办法干预太多……”
工藤优作推了推眼镜,将目光投向正在努力“消灭”杏仁豆腐的柯南,语气有些暗示什么,“不过,我倒是听说,柯南的父母其实有过想把他接到身边亲自照顾的想法,似乎是柯南自己……不太愿意?”
他的目光带着询问,落在柯南身上。
柯南握着勺子的手僵硬了一下,随即抬起头,露出一个略显局促的笑容,顺着父亲的话往下说:“啊……是、是的。我……我舍不得帝丹小学的同学们,而且,我也很喜欢和毛利叔叔还有小兰姐姐一起生活。”
沈渊看着这一幕,做出很是无奈,又担忧的样子。
工藤优作立刻做出总结陈词,想要给这个话题画上句号:
“原来如此。那么,我会再和柯南的父母好好沟通一下,尽量说服他们,尽早将柯南接到身边,给予他更妥善的家庭教育和陪伴。”
他觉得现在柯南他们手里已经有了直捣黄龙的信息,待到那个黑衣组织被彻底捣毁,拿到Aptx-4869的完整资料并研制出解药后,“江户川柯南”这个身份自然就会因为“回到父母身边”,从此消失。
这顿各怀心思的午餐终于接近尾声。
沈渊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仿佛刚才那番关于儿童教育的激烈讨论从未发生过。
不过冲矢昴全程居然都是安静的吃饭,不做任何试探让他有些意外。
他笑着看向工藤优作,语气真诚:“优作先生,今天的午餐很愉快。希望下次有机会,我们能在一个更轻松的环境下畅聊。”
工藤优作回以无可挑剔的得体微笑,镜片后的目光沉稳依旧:“当然,期待下次见面。”
然而此刻他心中却有些五味杂陈。
整顿饭下来,自己想要试探的虚实没探出来,反倒被对方的各种“无心”之言弄得心里七上八下。
果然,不愧是让各方都感到棘手甚至是让黑衣组织吃了大亏的沈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