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虎？！”
史小凡差点喊出声，赶紧压住，凑到管道边，用枪托又敲了几下，
“你怎么样？在里面？”
哒…哒…（还活着）
哒哒哒…哒…（卡住了，出口被堵）
史小凡心里一紧。
难怪信号消失，原来是被困在这里面了。
“人质呢？你最后看到的情况？”
他急促地敲击着问，耳朵还得留神听着对面枪声的动静。
阿尔蒂斯那帮人还在朝烟雾里倾泻子弹，暂时没摸过来。
管道里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一段更长的、断断续续的敲击。
史小凡屏息解读：
“东侧…设备间…四个…活着…守卫…六个以上…有重火力…‘夜鹰’…可能在…”
夜鹰！果然是他！
史小凡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凉了半截。
那个家伙亲自坐镇，难怪“归巢”小队会栽得这么惨。
“设备间具体位置？有什么特征？”他赶紧追问。
哒哒…哒哒哒…（很多线缆…发电机声音大…有个…铁笼子）
信息对上了！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铁锤”压低的声音：
幽狼’，我们绕到他们侧后方了，
看到一个通风管道口，很窄，能进去。
里面好像通向一个有机器的房间。”
通风管道！设备间！
“就是那里！”
史小凡立刻回应，
“人质和阿尔蒂斯的指挥点很可能都在里面！
‘壁虎’被困在附近的输水管道里。
你们小心，‘夜鹰’可能也在！”
“明白。我们尝试渗透。”
铁锤”的声音带着决绝。
史小凡这边也不能干等着。
他看了一眼“影子”，指了指管道：
“得把他弄出来。”
“影子”会意，抽出匕首，开始在管道连接处的锈蚀螺栓上撬动。
史小凡则紧张地盯着烟雾弥漫的通道方向，枪口稳稳指着。
烟雾开始变淡了，对方的射击也稀疏下来，似乎意识到上当了。
“快点，他们可能要过来了。”
史小凡低声道。
“影子”额头见汗，螺栓锈得太死。
他换了个角度，用匕首柄猛地一砸！
哐当！
一声不算小的金属撞击声在矿道里回荡。
糟了！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对面烟雾里立刻射来一串子弹，
打在管道上当当作响，溅起一串火星。
“暴露了！”
“影子”低吼一声，放弃撬动，举枪还击。
史小凡也扣动扳机，短点射压制对方探头的位置。
但对方火力明显更猛，子弹压得他们抬不起头。
“铁锤！
我们这边被咬住了！
你们抓紧！”史小凡对着麦克风喊道。
“正在进入通风管道…里面很窄…有光…”
铁锤”的声音伴随着金属摩擦声。
就在这时，困住“壁虎”的那段管道靠近史小凡他们这一侧，
突然发出一声更大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紧接着，一块锈蚀严重的管壁猛地向外凸起，
然后被一只沾满油污和血迹的手从内部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
“壁虎！”
史小凡又惊又喜。
一个浑身湿透、满脸污泥，只有眼睛还闪着凶光的身影，
艰难地从那个破口里挤了出来，正是失踪的尖兵“壁虎”！
他手里还紧紧握着他的步枪，但动作明显有些僵硬，
左腿不自然地弯曲着，估计是在管道里卡住时伤的。
“妈的…总算…出来了…”
“壁虎”喘着粗气，靠在破损的管道上，快速扫了一眼战场，“情况？”
“‘铁砧’从通风口摸进去了。
人质在东侧设备间。”史小凡语速飞快，“你腿怎么样？”
“断不了…”
“壁虎”咬咬牙，试图站直，但疼得嘴角一抽，
“里面情况比想的复杂…
他们不止六个人…设备间后面还有个隔间…我看到‘夜鹰’进去过…
里面…好像有别的玩意…”
别的玩意？史小凡心头一沉。没时间细问了。
对面的阿尔蒂斯士兵发现他们多了个人，
火力更猛了，几发子弹几乎是擦着他们的头皮飞过去。
“不能在这耗着！”
“影子”换上一个新弹匣，“得冲过去支援‘铁砧’！”
“怎么冲？正面是送死！”
史小凡看着前方交叉的火力网，脑子飞快转动。
他的目光落在“壁虎”刚刚钻出来的那个管道破口上，又看了看黑黢黢的管道内部。
“走这里！”他猛地指向管道，
“壁虎’能从里面过来，说明这管道至少有一段是通的！说不定能绕到他们后面！”
“影子”和“壁虎”都愣了一下，但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目前唯一可能避开正面火力的路径了！
“我打头…”“壁虎”二话不说，就要往里钻。
“你腿不行，跟我断后！”
史小凡一把拉住他，看向“影子”，
“你先进，我们跟上！快！”
“影子”没有丝毫犹豫，一矮身，
像泥鳅一样钻进了那个狭窄、潮湿、充满铁锈味的管道破口。
史小凡推了“壁虎”一把，“壁虎”咬紧牙关，
拖着伤腿也钻了进去。史小凡最后看了一眼枪声大作的矿道，
一低头，也跟着钻了进去。
管道内一片漆黑，只有头盔上的微光在晃荡。
空间极其狭窄，只能匍匐前进，冰冷的、带着腥味的积水浸透了作战服。
身后矿道里的枪声变得沉闷而遥远。
爬了大概十几米，前面带路的“影子”突然停了。
“到头了。”
他低声道，“前面是个向下转弯，好像…通向一个更大的空间。”
史小凡挤上前，顺着“影子”指的方向看去。
管道在这里拐了个近乎九十度的弯，垂直向下，
下方隐约有光亮和更大的机器轰鸣声传来。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向下望去。
下面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蓄水池或者处理车间，空间比上面的矿道宽敞得多。
几盏临时架设的应急灯提供着照明。
他看到了“铁锤”他们描述的通风管道出口，就在下方侧壁上。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在水池对面，有一个用防水帆布半遮着的区域，
里面放着好几台闪烁着指示灯的电子设备，
几个穿着阿尔蒂斯作战服的人正在忙碌。
旁边，赫然是一个用粗钢筋焊成的牢笼，里面蜷缩着几个身影！
人质！还有阿尔蒂斯的临时指挥点！
史小凡的心脏狂跳起来。他们绕到敌人屁股后面了！
他赶紧缩回头，压低声音对着麦克风：
“‘铁锤’！听到吗？我们在你们上方管道口！
看到你们了！人质在对面笼子里！设备点就在旁边！”
“收到！我们也刚出来，在通风口下面。”
“铁锤”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对方还没发现我们。怎么干？”
史小凡快速扫视着下方环境。
阿尔蒂斯的人注意力似乎都在正面的矿道方向，
背对着他们和水池这边。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无声解决！”
史小凡当机立断，
“‘铁锤’，你带人从左边摸过去，搞定设备点那几个。
‘影子’，‘壁虎’，我们仨从右边下水，
摸到笼子那边，先确保人质安全！动作要快！”
“明白！”
“铁砧”小队的三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通风口下方闪出，
借着设备的阴影，悄无声息地向左翼包抄过去。
史小凡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壁虎”和“影子”。
“下！”
他率先抓住管道边缘，忍着右腿的剧痛，
小心翼翼地滑入冰冷的水池中。“壁虎”和“影子”紧随其后。
水不深，只到腰部，但冰冷刺骨。
三人尽量压低身体，靠着水池边缘的阴影，
一步一步，向着对面那个囚笼艰难地摸去。
机器轰鸣声掩盖了他们涉水的声音。
距离囚笼越来越近，
已经能看清里面那几个穿着破烂作战服、被反绑着、堵着嘴的战友脸上绝望而又带着一丝期盼的神情。
就在“铁锤”他们即将接近设备点，史小凡他们也离囚笼只有十几米的时候。
异变陡生！
设备点那边，一个原本背对着他们、正在操作电脑的阿尔蒂斯士兵，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
他的目光，正好与刚从阴影中探出身的“铁锤”对了个正着！
那士兵的眼睛瞬间瞪大，张嘴就要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