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尔蒂斯士兵嘴刚张开，声音还没挤出来，
“铁锤”那边反应快得像鬼影子，
手里加了消音器的手枪几乎是贴着那家伙的脑门就响了。
“噗！”
一声闷响，那士兵身子一软就瘫了下去。
可这动静到底还是惊动了旁边另外两个！
其中一个猛地扭头，看到倒下的同伴和扑上来的“铁锤”几人，
眼珠子瞬间瞪圆了，一边去抓靠在旁边的步枪，
一边扯着嗓子就用英语吼：“敌袭！后面——”
“噗！噗！”
“铁锤”和另一个队员手里的家伙又响了两次，
把这喊话的和旁边那个刚抬起手的也一起撂倒。
设备点这边算是暂时肃清了。
但整个地下空间，已经因为这半声喊叫和倒地的动静，彻底炸了锅！
“操！”
史小凡骂了一句，知道偷袭计划泡汤了。他对着麦克风吼：
“强攻！快！抢人！”
几乎在他喊出来的同时，对面矿道方向，
原本被烟雾和佯攻吸引的火力，猛地调转过来，
子弹像泼水一样扫向水池和设备点区域！
打在设备上火花四溅，打在水面上噗噗作响，激起老高的水花。
“影子！掩护！”
史小凡一边吼，一边和“壁虎”拼命往囚笼方向冲。
冰冷的水阻碍着行动，子弹在身边呼啸，每往前一步都像在鬼门关打转。
“影子”半蹲在水池边缘，
手里的短突击步枪喷出火舌，
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疯狂点射，试图压制对方的火力。
“铁砧”小队那边也陷入了苦战。
“铁锤”带着人刚占领设备点，还没来得及稳固，
侧面一个之前没注意到的暗门里就冲出来三个阿尔蒂斯士兵，
双方立刻近距离绞杀在一起，手枪、匕首、枪托，什么都用上了，
怒吼和闷哼声不绝于耳。
史小凡和“壁虎”终于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囚笼边。
笼子里那四个被俘的兄弟，看到他们，激动得呜呜直叫，拼命挣扎。
“壁虎”抡起枪托就去砸那把粗大的铁锁，
咣咣几声，锁头纹丝不动。
“让开！”
史小凡推开他，从战术背心上扯下一小块塑胶炸药，
迅速贴在锁簧位置，插上雷管，“隐蔽！”
两人刚扑倒在水里，就听“轰”一声不大的爆炸，铁锁应声而开！
“快出来！”
史小凡拉开笼门，和“壁虎”一起，
把里面四个虚弱的战友挨个拖了出来，
迅速给他们割断绳索，掏出嘴里的破布。
“还能动吗？”史小凡急问。
其中一个脸上带伤的中尉咳了几声，虚弱但坚定地点点头：
“能……能走！”
“跟着我们！往外冲！”
史小凡架起一个伤势较重的，对着麦克风喊：
“‘铁锤’！人质救出来了！向我们靠拢！准备突围！”
“收到！…妈的，甩不掉！”
“铁锤”那边传来激烈的搏斗声和一声痛哼，显然情况不妙。
史小凡心里一沉。
他看了一眼周围，阿尔蒂斯的火力越来越猛，
子弹从多个方向射来，把他们死死压制在水池和囚笼这块狭小区域。
正面矿道被堵死，“铁砧”小队被缠住，他们带着四个伤员，根本冲不出去！
“蜂鸟！‘岩蟒’！听到回话！
我们被困在核心区水池边了！
需要火力支援！从外面打进来！”
史小凡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呼叫。
杂音……只有杂音。
完了。史小凡心凉了半截。“
蜂鸟”和“岩蟒”恐怕自身难保。
就在这时，一直盯着设备点方向的“影子”突然喊道：“中校！看那边！”
史小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个被“铁锤”他们短暂占领的设备点后面，
那个“壁虎”提到过的隔间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条缝。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后的阴影里，看不清脸，
但那种冰冷、沉稳、如同毒蛇般的气息，隔着大半个水池都能感觉到。
那人手里没拿长枪，只是随意地拎着一把手枪，
目光似乎正穿透混乱的战场，落在史小凡身上。
史小凡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
“夜鹰！”
几乎在史小凡认出他的同时，“夜鹰”动了。
他没有理会近在咫尺、正在与手下搏杀的“铁锤”几人，
而是抬起了手臂，手枪稳稳地指向了——史小凡他们这边，
指向那几个刚刚获救、还站不太稳的人质！
他要灭口！
“躲开！”史小凡想也不想，猛地将架着的伤员往旁边一推，自己也顺势扑倒。
“砰！”
枪响了。
子弹擦着史小凡的头盔飞过，打在后面的钢筋笼子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影子”反应极快，调转枪口就向隔间方向扫射，
子弹打在金属门上叮当乱响，逼得“夜鹰”缩回了门内。
但就这么一耽搁，正面矿道里的阿尔蒂斯士兵已经趁机压了上来，
子弹更加密集，压得史小凡他们完全抬不起头。
“壁虎”为了掩护，腿上又挨了一枪，闷哼着跪倒在水里。
“铁锤”那边也传来一声惨叫，又一个“铁砧”队员倒下了。
绝望的气氛像冰冷的池水一样淹没上来。
史小凡靠在冰冷的笼子上，看着身边受伤的战友，
听着耳边呼啸的子弹，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得如此之近。
他妈的，难道真要栽在这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隆隆——！！！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爆炸都要沉闷、都要巨大的轰鸣，
猛地从头顶传来！整个地下空间剧烈地摇晃起来，
顶上的碎石和灰尘扑簌簌地往下掉，灯光疯狂闪烁，仿佛随时都要熄灭！
交火的双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剧震惊呆了，枪声为之一滞。
“怎么回事？！”
“铁锤”在通讯器里惊疑不定地喊。
史小凡也是一愣，随即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是佯攻分队？
他们用了重武器？还是……
没等他想明白，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距离他们不远的那几台阿尔蒂斯的电子设备，
屏幕突然全部黑屏，指示灯也瞬间熄灭！
就连那些应急灯，也猛地暗了一下，才挣扎着重新亮起，但光芒黯淡了许多。
整个地下空间的机器轰鸣声，也诡异地低了下去。
阿尔蒂斯那边的通讯频道里，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英语喊叫：
“电源被切断了！”
“备用发电机受损！”
“数据传输中断！重复，数据传输中断！”
数据？传输？
史小凡猛地看向那个已经黑屏的设备点。
阿尔蒂斯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看守人质？他们是在…传输什么东西？
没时间细想了！不管刚才那声爆炸是什么引起的，这都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他们的指挥系统瘫痪了！趁现在！冲出去！”
史小凡用尽全身力气吼道，一把拉起身边的伤员，
“‘铁锤’！别恋战！向我们靠拢！从我们来的管道撤！”
“明白！”
阿尔蒂斯那边显然陷入了短暂的混乱，火力明显减弱。
“铁锤”带着剩下的一名队员，且战且退，向水池边靠拢。
“影子”奋力还击，拖着重伤的“壁虎”。
史小凡和那个还能动的中尉，搀扶着另外三个伤员，拼命向着那个管道破口方向挪动。
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子弹还在身后追着，
但阿尔蒂斯士兵似乎收到了什么命令，
开始有组织地向那个隔间方向收缩，并没有死追不放。
史小凡最后一个爬上管道，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隔间的门已经关死，阿尔蒂斯的人正在快速搬运或者销毁那些设备。
“夜鹰……”史小凡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把这个屈辱和疑惑死死刻在脑子里。
他深吸一口气，钻进了狭窄黑暗的管道。
外面，隐约传来更加密集的爆炸声和枪声，似乎整个地面都打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