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白猛地发力,一把将立予珩从自己身上掀开,动作干脆利落。
“我的窝不行。”他站起身,快速甩了甩沾上草屑的皮毛,语气斩钉截铁。
立予珩被掀得在地上滚了半圈,顺势趴好,狗尾巴在身后不紧不慢地晃着,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那好。你来我的窝,跟我一起睡一晚上。”
疏白:“……?”
他是真的有点跟不上这蠢狗的脑回路了。
刚才还死活要挤他的快递柜,被拒绝后立刻调转枪头,变成要他上门?
立予珩见疏白不说话。
好,看来常规手段不行了。
他深吸一口气,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准备,最终决定祭出终极大法——死皮赖脸。
疏白正处历练时期,每次解除封印的机会都极其宝贵。
可昨晚,这货还是用了。
就为了把喝成烂泥的他弄回那个破沙发。
说来,真不愧是宇宙第一有眼光·立予珩的第一个好兄弟。
他就知道他没看错猫!
行。
既然这猫都做到这份上了,他立予珩还有什么好端着的?
脸面?那是什么东西?
能换来和好兄弟挤一个窝睡觉吗?
能换来那种婴儿般的睡眠吗?
不能!
所以,不要了!
在自家好兄弟面前要什么脸!
达到目的才是硬道理!
像死了过去一样的睡眠,我踏马来了!
于是立予珩看似戴上死皮赖脸的面具,实则是卸下伪装。
他往前一扑,两只前爪直接抱住疏白的一条前腿,整只狗几乎挂了上去。
“我不管!你刚才伤害了我脆弱的心灵!必须补偿!我的窝又大又舒服!还有半张破沙发!比你那铁皮柜子强一百倍!”
疏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无赖行径搞得浑身僵硬,试图把腿抽出来:“??!松爪!”
“不松!”立予珩抱得更紧,狗头还在他腿上蹭,“你不答应我就不松!今晚我就挂你腿上睡觉!”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挠花你的狗脸?”
“挠!随便挠!”立予珩豁出去了,梗着脖子,“挠完记得来我窝里睡!不然我天天挂你腿上!”
疏白简直要被这狗东西的气笑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睡觉啊!都说了是补偿!好朋狗想和好朋猫一起睡个觉怎么了?你是不是心里有鬼?”
“我心里有你个大头鬼!”疏白终于忍无可忍,另一只爪子抬起来就往立予珩脑门上拍。
立予珩硬挨了一下,继续嚎:“打是亲骂是爱!你越打我越说明咱俩感情深!今晚必须一起睡!”
“滚!”
“不滚!除非你答应!”
“我凭什么答应?”
“凭你刚才嘲笑我!凭你见死不救!凭我们是好兄弟!好兄弟就是要同甘共苦!我的窝分你一半!”
疏白盯着挂在自己腿上的狗头:“我数三声。一。”
“数到一百也没用!”立予珩死死扒住,“我今天就跟定你了!”
“二。”
“你数!你数破喉咙我也不松爪!”
疏白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三。”
数音刚落,他猛地低头,一口咬在立予珩抱着他腿的前爪上。
“我靠!”立予珩吃痛,下意识松了爪子。
疏白趁机迅速抽身后退,拉开距离。
立予珩捂着被咬的爪子:“你真咬啊?”
“不然呢?跟你开玩笑?”
“行!你狠!”立予珩一骨碌爬起来,抖抖毛,“那我换一招。”
他往前一趴,肚皮贴地,两只前爪交叠垫着下巴,摆出一副可怜相,眼巴巴地望着疏白。
“求你了~就一晚上~我保证不打呼噜不磨牙~”
疏白:“………”
“立予珩!你能不能正常点!”
这玩意儿是喝假酒的后遗症还没过吗?!
简直像是得了失心疯!
疏白转身就跑,立予珩立刻像块牛皮糖一样黏了上去。
一猫一狗绕着棵老槐树开始转圈。
“你有完没完?!”疏白边跑边吼。
“没完!”立予珩紧追不舍,“今天不答应我你就别想跑!”
“滚!”
“不滚!”
他们绕着树干转得飞快,带起一阵尘土。
立予珩莫名其妙唱了起来:“梦之泪伤~帅气的脸庞~”
疏白脚下一个趔趄:“你唱的什么鬼东西?!”
“应景啊!”立予珩边跑边唱,“咱俩这不就在给树举行梦泪仪式吗?绕圈圈~”
“仪式你大爷!闭嘴啊!”
…
晚上。
疏白面无表情地蹲在破沙发前,看着立予珩在上面快乐地打滚。
“嘿嘿嘿……”立予珩把脑袋埋进沙发垫里,尾巴摇得呼呼作响。
死皮赖脸真好用啊。
他决定了,以后在疏白面前还要什么脸?
能达成目的就行。
反正这猫嘴上骂得凶,但从来不会真下死手。
这种程度的纵容,不利用起来简直对不起他地府太子的智慧!
疏白冷眼看着沙发上那团欢快的棕白色身影。
他今晚过来有两个目的。
第一,等这蠢狗睡着后,用妖力给他检查一下脑子,他严重怀疑昨晚那拳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第二,把那个冲动的契约解掉,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立予珩滚够了,仰面躺倒,四爪朝天,得意地瞥向疏白:“怎么样?我的窝是不是比你那铁皮柜子舒服一百倍?”
疏白嗤笑:“一股狗味。”
“狗味怎么了?纯天然无添加!”立予珩用力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快来!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
疏白没动,只是眯起眼:“你确定?”
“当然!”
“行。”疏白跳上沙发,“那你最好老实点。”
“我向来最老实了。”立予珩信誓旦旦,随即又补充,“不过,我睡觉可能会有点不老实,要是半夜不小心踹到你,你别介意。当然,介意也没有用。”
疏白:“……看来你的风水宝地已经找好了。”
立予珩假装没听见,美滋滋地趴好。
今晚,他就能再次体验那种婴儿般的睡眠了!
两只各自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在破沙发上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立予珩偷偷瞄了眼疏白。
这猫蹲得笔直,完全没有要躺下的意思。
“喂,”他忍不住开口,“你打算就这么蹲一晚上?”
“我睡觉就这样。”
“骗鬼呢?猫不都是蜷着睡的吗?”
“我是特别的猫。”
“……我还是特别的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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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计划改变,可能要写到六十几万字了。auv,不小心写把好朋猫狗篇写多了。也没关系,那就凑个66万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