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白张了张嘴。
但立予珩又赶在疏白开口前,语速飞快地截断:“,我给你机会了哈,不想摸?oK,那咱来喝酒吧。”
他动作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若无其事地冲到那几个酒瓶子旁边,用爪子扒拉了一下。
疏白:“………”
他没说话,眼神幽暗地走过去,在立予珩对面坐下。
“喝酒是吧?”疏白的声音很平静,“行。”
他抬爪指了指那瓶粉色果酒:“倒。”
立予珩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猫平静得有点反常。
但他还是用鬼力操控着酒瓶,将粉色的液体缓缓注入纸杯。
“喏。”立予珩把倒满的杯子往疏白那边推了推,“尝尝,这个度数低,适合你这种没喝过的。”
疏白看都没看那杯酒,目光直直落在立予珩脸上。
“是你喝。”
立予珩动作一顿:“……什么?”
“我说,”疏白一字一顿,清晰无比,“是、你、喝。”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千辛万苦搞来这些,不就是为了喝?我陪你。你先喝,我看着。”
立予珩盯着疏白,试图从那张毛脸上看出点什么。
但这猫此刻的表情管理堪称完美,除了眼神比平时更深沉些,看不出任何端倪。
“我先喝就我先喝。”立予珩嗤笑一声,用爪子捞过那杯果酒,“你以为我不敢?”
他低头,试探性地舔了一口。
甜腻,带着点人工香精的味道,酒味很淡。
“啧,什么玩意儿。”立予珩嫌弃地咂咂嘴,“跟糖水似的。”
疏白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立予珩被他看得不自在,又低头猛灌了几口,粉色的液体顺着他的下巴滴落,沾湿了胸前的毛发。
一杯很快见底。
“嗝。”立予珩打了个响亮的嗝,把空杯子往地上一扔,“难喝死了。换一个。”
他用鬼力又开了那瓶绿色的啤酒,泡沫汹涌地冒了出来。
“这个闻着还像点样子。”立予珩嘟囔着,再次低头去喝。
啤酒的苦涩味让他皱起了眉头,但比那甜腻的果酒强点。
他咕咚咕咚喝着。
疏白依旧沉默地看着他,像是在观察什么实验。
第二杯啤酒下肚,立予珩感觉有点上头了,但意识还很清醒。
“喂,傻猫,”他晃了晃脑袋,看向疏白,“你不喝?没劲。”
疏白终于动了。
他伸出爪子,勾过那瓶透明的烧酒,瓶盖应声弹开,浓烈刺鼻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谁说不喝。”
疏白语气没什么起伏,他没用杯子,直接低头,就着瓶口灌了一口。
动作熟练,没有丝毫犹豫。
“你……你不是没喝过吗?!”立予珩指着疏白,声音因为惊讶而拔高。
疏白放下酒瓶,面不改色,甚至连呼吸都没乱一下。
他舔了舔嘴角,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嘲弄。
“哦。骗你的。我什么酒都能喝。”
他顿了顿,补充道,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偏好:
“最喜欢白的。”
立予珩张着嘴,愣在原地,好几秒没反应过来。
被骗了。
这臭猫居然骗他!
疏白看着立予珩那副呆愣的样子,又灌了一口烧酒。
“怎么,就许你骗猫,不许我骗狗?”
立予珩盯着疏白手里那瓶透明的烧酒,狗眼里燃起了熊熊斗志。
“行,你牛。”他往前凑了凑,鼻子就要碰到瓶身,“那我也来这个。”
他伸出爪子就要去够酒瓶。
疏白爪腕一翻,轻巧地将酒瓶挪开,避开了他的触碰。
“等等。”
立予珩不满地甩头:“等什么?怕我喝不过你?”
疏白没理会他的挑衅,只是上下打量着他。
“你先站起来,”疏白用爪子指了指地面,“原地转两圈。”
立予珩愣了一下,随即嗤笑出声:“转圈?你当我是马戏团的?”
“不敢?”疏白挑眉,语气轻飘飘的,却精准地戳中了立予珩那点好胜心。
“转就转!怕你啊!”
立予珩猛地站起身,可能是因为刚才喝的酒开始有点上头,也可能是起来得太猛,他脚下微微晃了一下,但立刻稳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原地转圈。
一圈,两圈。
动作算不上特别稳当,尾巴因为要保持平衡而僵直地伸着。
但他确实完整地转了两圈,然后停下。
虽然有点晕乎,但还是强撑着站稳了,昂着头看向疏白。
“怎么样?”他语气带着得意,“稳得很!”
疏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伸出自己的右前爪,亮出粉色的肉垫,然后缓缓收起其他趾头,只留下中间两根。
“这是几?”
立予珩简直要被这幼稚的问题气笑了:“二!你当我是刚出生的狗崽子吗?”
疏白不为所动,又换了个手势,收起一根趾头。
“现在呢?”
“一!”立予珩回答得又快又响,带着不耐烦,“能不能来点有难度的?”
“行。”疏白从善如流,“一加一等于几?”
“……二。”立予珩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三乘七?”
“二十一!”
“一百减四十八?”
“五十二!”立予珩几乎是吼出来的,他往前踏了一步,爪子踩在落叶上发出嘎吱声。
“我说,傻猫,你至于吗?就那点啤酒和糖水,能放倒我?你也太小看我的酒量了!”
他觉得自己清醒得很,脑子转得飞快,就是身体有点发热,耳朵里嗡嗡的。
疏白盯着立予珩看了几秒。
“行。”他最终松口,将酒瓶往立予珩面前推了推,“你喝。”
立予珩立刻伸出爪子去够酒瓶,动作带着点迫不及待的莽撞。
他低头,对着瓶口猛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远比啤酒和果酒刺激。
他强忍着没咳出来,但耳朵尖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就在他准备抬起头,炫耀般地表示这也不过如此时。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如同巨浪般猛地拍向他的脑袋。
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模糊。
他试图稳住身体,四肢却像是不听使唤。
下一秒,他沉重的狗头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栽,精准地砸在了疏白的背上。
立予珩整只狗彻底趴窝,瘫软在地,脑袋还固执地压在疏白背上,不动了。
只有胸腔因为酒精的灼烧而剧烈起伏着,发出带着酒气的粗重呼吸声。
疏白:“…………”
他侧过头,看着枕在自己背上,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立予珩。
狗嘴微微张着,舌头耷拉出来一点,呼吸变得沉重而均匀,显然是醉死过去了。
疏白沉默地看着他。
月光洒在立予珩失去知觉的脸上,平日里那副嚣张又欠揍的神情消失了,只剩下毫无防备的平静。
疏白伸出爪子,不轻不重地推了推立予珩的脑袋。
立予珩在睡梦中不满地哼哼了一声,非但没移开,反而像是找到了更舒服的枕头,脑袋在他背上蹭了蹭,压得更实了。
“废物。”
疏白低声骂了一句,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