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赫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后,王振宇便像一只得到许可的大型犬,立刻轻手轻脚地关好门,几乎是雀跃地小步凑回江临月床边。
他微微俯身,眼睛亮晶晶地凝视着床上的人,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和一点点撒娇的意味:“临月,我回来了……你刚才,到底跟他说什么了呀?” 他看似在问谈话内容,实则心思早已飘到了别处。
江临月抬眸瞥了他一眼,神色淡然,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轻描淡写地回答:“没什么,只是让他去梨花镇守着那边的实验室而已。”
王振宇对这个答案显然并不十分在意,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另一件事上。
他眨了眨眼,带着点狡黠的笑意,伸出指尖,若有若无地轻轻点了点自己的下唇,暗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临月,你刚才答应我的……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和一种被应允后的理直气壮。
江临月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眼底却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
他伸出手,纤长的手指揪住王振宇质地柔软的衬衫领口,微微用力向下带了带。
王振宇立刻心领神会,顺从地、甚至是迫不及待地低下头,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这是一个短暂却足够温存的亲吻,深情绵绵。
然而,他们都太过专注于此刻的方寸之间,丝毫没有察觉到,病房门并未完全合拢,一条细小的缝隙悄然敞开。
就在双唇轻触的瞬间,门被从外面无声地推开了一些。
谢言澈端着皮蛋瘦肉粥的的身影僵立在门口,准备进来的脚步生生顿住。
他拿着碗的手微微一动,白色的陶瓷碗,映照出他骤然收缩的瞳孔和瞬间阴冷的脸色。
【凛月:小主人,谢言澈在门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江临月:我感受到了,他早晚要适应的。】
谢言澈静静的看这一幕,却又不敢打扰,乖乖的把门锁上,一脸阴沉地站在门口守着,生怕江临月那个样子被别人看去,伸手准备去摸烟,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停下了手。
顾池誉一走出电梯门就见这一幕,觉得有意思,难得在谢言澈脸上看到这一副好像吃了屎的表情:“谢言澈,你搁这干啥呢?”
谢言澈脸色恢复如常,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哥睡觉让我在这边守着,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顾池誉挠了挠红头发,压低声音惊讶的问道:“真假的?”
谢言澈放低声音,反问道:“骗你干啥?”
楚时宴刚从电梯里走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冷笑出声:“呵。”
他在外面大声嚷嚷道:“江少爷,梨花镇炸了,你快去看看。”话音未落,他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长臂一伸,直接推开了那扇并未锁死的病房门。
“砰”
房门撞在墙上发出轻响。门内外的景象,瞬间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病房内,王振宇还半倚在江临月床边,两人距离极近,方才亲吻的温存气息似乎还未完全散去。
王振宇闻声猛地回头,眼神瞬间从温柔转为锐利,下意识地更靠近江临月。
江临月倒是镇定,只是微微蹙眉,看向门口的不速之客,苍白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但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门口,谢言澈没想到楚时宴会如此直接粗暴,想阻拦已然不及。
他眼睁睁看着门被推开,里面那亲密的一幕再次刺入眼中,他原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更是结了一层寒冰,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指节泛白。
刚被谢言澈忽悠住的顾池誉,此刻也看清了房内情形。
他先是一愣,随即那双张扬的红眸里燃起熊熊怒火,他猛地瞪向谢言澈,低吼道:“谢言澈,你骗我?睡觉?这叫睡觉?”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怒火直接转向了房内的王振宇:“王振宇,你给老子从临月床上下来。”
而始作俑者楚时宴,则好整以暇地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粉色短发下的俊脸上带着一抹看好戏的,极其欠揍的笑容。
他目光扫过房内亲密姿态的王振宇和江临月,又瞥了眼门口脸色铁青的谢言澈和暴跳如雷的顾池誉,仿佛在欣赏一出由自己亲手导演的精彩戏剧。
他甚至还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刻意的惊讶:“哦?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各位……‘叙旧’了?”
一瞬间,病房内外,空气仿佛凝固了。
江临月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语气平淡:“那倒没,楚时宴,你未免有些放肆了。”
楚时宴环顾了四周的人,意有所指:“呵,江临月,你才是那个最放肆的,不是嘛?”
江临月不屑挑眉:“我有这个资本。”
楚时宴微微颔首,点了点头,不可否认,他认为江临月确实有这个资本,转念又一想:“这么多个人,你受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