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蝴蝶忍的身影消失在蝶屋大门外,踏入细雪之中时,香奈乎恰好从另一侧的回廊走来,准备向香奈惠汇报炭治郎最近的学习情况。她看到香奈惠站在门口,望着远处,神情似乎有些异样,便疑惑地问道:
“姐姐,忍姐姐怎么这么慌张地出去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香奈惠收回目光,转身对香奈乎解释道:“没什么急事,就是我突然想起来,提醒她每年这个时候要去分部问候一下那边的药材供应商,她之前忘了,现在正好有空就过去了。”
她的话音刚落,香奈乎的脸色瞬间大变,那双总是沉静的紫眸骤然收缩,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慌!
“姐姐!” 香奈乎的声音因为急切而拔高,甚至带上了一丝尖锐,“你怎么把那个忘了!!那个——衣柜啊!!”
“衣柜?” 香奈惠一时没反应过来,但看到香奈乎如此剧烈的反应,一个被尘封许久的、几乎要被遗忘的记忆碎片猛地撞进了她的脑海!
那个衣柜! 在分部,那个属于“先生”临时使用的房间里…… 那面被无数繁复精致的纸花塞满的衣柜墙! 而那些纸花……全都是用忍早期还不熟悉“先生”时,带着些许恶作剧和试探意味写下的、近乎“骚扰信”的信笺,被他一张张收集起来,亲手折叠而成!
那是独属于“他”和“忍”之间,一段未曾言明情愫前的、隐秘而温柔的互动证明!是绝不能被此刻失去记忆的忍看到的、承载着太多过往痕迹的东西!
香奈惠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糟了!!” 她失声惊呼,一把抓住香奈乎的手臂,“快!快去把大家都叫过来!炭治郎!善逸!伊之助!还有能联系上的所有人!必须拦住她!那个绝对不能被她看见!!”
刹那间,蝶屋的宁静被彻底打破。香奈乎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寻找帮手。香奈惠心急如焚地望向蝴蝶忍离开的方向,再也顾不得其他,抓起自己的羽织,率先冲进了风雪之中。
和平的冬日清晨,因为一个被偶然记起的“旧习”,引发了一场所有人参与的秘密守护行动。他们必须在蝴蝶忍抵达分部、发现那个装满过往秘密的衣柜之前,拦住她,或者……抢先一步处理好那个“证据”。
风雪呼啸,仿佛也在为这场与时间和记忆赛跑的追逐而叹息。
刹那间,整个鬼杀队总部如同被投入滚水的蜂巢,彻底炸开了锅!
“什么?!那个衣柜?!!”
炼狱杏寿郎的声音如同雷鸣,他几乎是踢开道场大门冲出来的,连常用的日轮刀都没带。
“啧!麻烦死了!”不死川实弥嘴上骂着,动作却快如闪电,直接翻过回廊栏杆,朝着马厩方向疾奔。
“忍姐姐——!等一下——!”炭治郎爆发出全集中呼吸,速度提升到极致,像一道红色的流光划过雪地,嗅觉全力展开,牢牢锁定前方那道熟悉的气息。
“啊啊啊为什么又是我要经历这种可怕的事情!!”我妻善逸一边发出招牌式的惨叫,一边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金色电光,雷之呼吸的爆发速度让他后发先至,甚至超过了炭治郎。
“本大王绝对不会输!!”嘴平伊之助直接“兽之呼吸·爆裂突进”,以蛮横的姿态撞开沿途的积雪和低矮灌木,直线冲刺。
“香奈乎!指方向!”富冈义勇言简意赅,已经和锖兔、真菰汇合,三人如同矫健的猎豹,在屋顶和雪地上交替飞跃。
连悲鸣屿行冥都迈开了巨大的步伐,地面仿佛都在他沉重的脚步下微微震动,他一边流泪一边高速移动:“阿弥陀佛……绝不能让她触及那份悲伤的过往……”
宇髄天元和他的三位妻子更是发挥忍者世家的特长,身影在建筑物阴影间几个闪烁便已远去。
产屋敷辉利哉也立刻下令,所有隐的成员,能用鎹鸦传信的立刻传信,能骑马追的立刻骑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蝴蝶忍抵达分部之前进行拦截!
什么最快用什么! 有人骑马,有人用呼吸法狂奔,有人利用忍术和地形捷径。
平日里稳重可靠的柱们,此刻全都拿出了与上弦鬼搏命时的架势,目标只有一个——拦住蝴蝶忍,或者在她之前赶到分部,处理掉那个绝对不能见光的衣柜!
雪地上,一道道身影以惊人的速度掠过,扬起漫天雪尘。这场面,比起当年追击恶鬼,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有人都清楚,一旦让蝴蝶忍看到那个装满信纸折花的衣柜,所有的隐瞒、所有的伪装,都将瞬间土崩瓦解。
那个他们共同守护了两年多的、用谎言编织的平静,将彻底被残酷而温柔的真相碾碎。
这场与时间赛跑的守护之战,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蝴蝶忍安稳地坐在已经启动的火车靠窗位置,车厢微微摇晃,带着节奏感的车轮声充斥耳畔。她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雪景,心情带着一丝处理旧事的轻松。
然而,下一刻,窗外的景象让她愣住了。
只见铁路旁并行的小路上,一道道熟悉的身影正以惊人的速度狂奔,甚至超越了火车!
是炭治郎,他脸上没有了平日的阳光,只有全神贯注的焦急。 是善逸,金色的雷光闪烁,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但那份惊慌失措隔着窗户都能感受到。 是伊之助,他一边跑一边对着火车方向大喊着什么,虽然听不清,但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显然不对劲。 她还看到了炼狱先生、富冈先生、不死川先生……甚至连行冥先生都在迈着巨大的步伐追赶,脸上挂着泪水,却不是因为感动。
他们所有人的脸上,都写着同一种情绪——惊慌,一种仿佛天快要塌下来的、纯粹的恐慌。
蝴蝶忍先是疑惑,随即失笑。
“啊啦……”她轻轻掩口,眼中流露出温和的感动,“大家真是的……只是去分部一趟而已,不用这么隆重地来送我吧?还跑得这么着急……”
她以为这是同伴们表达不舍和关怀的一种……过于热情的方式。
她甚至微笑着,朝着窗外那些拼命追赶的身影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用再送了,快回去吧。
然而,她的挥手似乎起到了反效果。
窗外的炭治郎看到她挥手,脸色更白了,跑得几乎要燃烧起来。 善逸发出了更凄厉的惨叫(虽然被火车声淹没)。 伊之助气得差点用头去撞旁边的大树。 炼狱杏寿郎一边跑一边朝她用力摆手,嘴型似乎在喊“停下!”。 富冈义勇的表情更是冷到了极点,速度再次飙升。
火车依旧匀速前进,毫不理会轨道旁这场由鬼杀队全体精英上演的、绝望的追逐。蝴蝶忍看着他们越来越远、却依旧不肯放弃的身影,心中的感动渐渐被一层更深的不解所取代。
送行……需要惊慌成这个样子吗?
她微微蹙起了眉头,第一次对这次看似寻常的“旧地重游”,产生了一丝隐约的不安。
火车司机和乘务员也早已注意到了窗外这骇人的一幕。
“喂!你看那边!” 副司机指着窗外,声音都变了调。 “我的天……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在跟火车赛跑?!”司机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在雪地上狂奔、速度几乎不科学的身影,尤其是那个浑身冒金光的和那个在屋顶间跳跃的,“他们是什么怪物?!” “他们好像在追这趟车?还在朝我们挥手喊叫!”乘务员紧张地扒着车窗。
当看到蝴蝶忍微笑着朝窗外挥手时,一位年轻的乘务员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煞白地喊道:“不好了!司机先生!他们该不会是……想要强行拦停火车吧?! 这太危险了!会出人命的!”
这个可怕的“误解”让所有列车工作人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他们的认知里,除了拦车,根本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人如此拼命地追赶一列已经开动的火车,还对着乘客做出那么激烈的手势!
“混蛋!不能让他们得逞!” 经验丰富的司机当机立断,额头上冒出冷汗,一把将调速杆推得更前,“加速!必须甩掉他们! 绝对不能让他们靠近车厢!通知下一站做好应急准备!”
呜——!!!
火车汽笛发出更加悠长而急促的轰鸣,黑色的烟囱喷吐出浓密的烟柱,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变得更加尖锐。整列火车在司机的操控下,猛地一提速,更快地向前冲去。
“啊啊啊!他们加速了!!” 善逸看着突然拉开距离的火车,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混账东西!给本大王停下来!!”伊之助暴跳如雷。 “不行!必须再快一点!”炭治郎咬紧牙关,几乎将呼吸法催动到极限。
蝴蝶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加速晃了一下,她扶住座椅,惊讶地看着窗外那些身影因为火车提速而迅速变小、却依然在拼命追赶,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列车员因为误解而惊恐加速,同伴们为了阻止她而绝望狂奔。这场阴差阳错的追逐,瞬间蒙上了一层真实的危险色彩和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她心中的不安感急剧放大。 这次分部之行……到底隐藏着什么,能让所有人失控到如此地步?
火车在司机的恐惧催动下不断加速,窗外的景色已模糊成一片飞逝的白。蝴蝶忍心中的困惑与不安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大。这绝不仅仅是“送行”能解释的了。
就在她紧蹙眉头,试图理清这荒谬的状况时,一片巨大的阴影伴随着密集的羽翼扑腾声,猛地笼罩了她身旁的窗户。
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鎹鸦!
不是一只,而是一大群!密密麻麻,如同乌云压境,正拼命扇动翅膀与加速的火车并行飞行!
每一只鎹鸦的脚上都绑着信筒,但更让蝴蝶忍心脏骤停的是——许多信筒的盖子甚至还没来得及盖上,里面卷着的信纸在高速气流中被吹得哗啦作响,有些甚至半截飘在外面,可见绑信的人当时有多么仓促和慌乱!
这是主公的鎹鸦!而且是倾巢而出!连信都没绑好就全部放飞,只为了传递一个消息!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向沉稳的主公惊慌失措到这种地步?!
蝴蝶忍的瞳孔剧烈收缩。
她猛地站起身,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
窗外是鬼杀队全体成员拼尽全力的绝望追赶。 头顶是主公派出的、信都没绑好的鎹鸦大军。
这一切异常的、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举动,都指向了一个明确的目标——阻止她前往分部!
那个她几乎要忘记的、每年例行公事般的行程,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个通往禁忌之地的开关,而她,正握着这个开关,毫不知情地向前疾驰。
她扶着车厢壁,手指微微发凉。 分部……那里到底有什么? 那个被所有人,用如此极端的方式守护的秘密……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