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戏!
前辈这是要给好处了!
张楚岚的腰瞬间不疼了,腿也不瘸了,整个人精神焕发,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意,就差把“求包养”三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王也虽然还端着术士的架子,但那微微前倾的身体,和攥紧的拳头,也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能得这位前辈的一句指点,胜过十年苦修。
“之后,我会分别找你们聊聊。”
李道然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张楚岚的脸上。
“张楚岚,你先来。”
被点到名的张楚岚,一个激灵,身体绷得笔直。
“是!前辈!”
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搓着手,屁颠屁颠地就想往李道然身边凑。
王也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但很快就平复下来,对着张楚岚拱了拱手,低声道:“恭喜了,楚岚兄。”
“嘿嘿,王道长客气,同喜同喜!”
张楚岚嘴上客气,脚下可一点不慢。
李道然与张楚岚来到一间静室。
“就在这说。”
瞬间整个房间禁绝了所有窥探的心思。
好手段。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炁的运用,而是涉及到某种规则的干涉了。
他索性不再去听,盘膝坐下,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等待。
冯宝宝则是蹲在地上,用手指戳着一只慢悠悠爬过的蚂蚁,玩得不亦乐乎。
“宝宝儿,你说前辈会给那小子啥好东西?”
王也闭着眼,忽然开口问道。
冯宝宝头也不抬,很认真地回答。
“不晓得。”
“不过,他是个好人,给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
王也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是啊,大道至简,反倒是他想得复杂了。
……
另一边。
在张楚岚的感知中,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和前辈两个人。
“前辈……”
张楚岚收起了嬉皮笑脸,神情肃穆,躬身行礼。
李道然打量着他,淡淡开口。
“金光咒,阳五雷,你练得如何了?”
张楚岚连忙答道:“回前辈,金光咒已能护体自如,阳五雷也已掌握,只是……威力时常不及预期,变化也有些生涩。”
这是实话。
他的雷法,对付一般异人还行,但面对真正的高手,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伸出手。”李道然言简意赅。
张楚岚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看好了。”
不过眨眼之间,那缕小小的电光,就在李道然的指尖变幻了上百种形态。
张楚岚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也慢慢张开,呼吸都停滞了。
这……
这还是他认识的阳五雷吗?
他所理解的雷法,是至阳至刚,是毁灭,是天罚。
可是在前辈的手中,雷法可以是剑,是盾,是符,是生机,是万物!
这已经不是“术”的范畴了。
这是“道”!
“你所学的,不过是雷法的皮毛。”
李道然收回手指,指尖的电光随之消散。
“雷,不止有阳刚,亦有阴柔。不止主毁灭,亦可主生发。水脏雷,只是阴阳变化的一种粗浅运用罢了。”
“我今日传你雷法一百九十八种变化真意,能领悟多少,看你自己的造化。”
说完,李道然并指如剑,对着张楚岚的眉心,遥遥一点。
张楚岚只觉得眉心一凉。
下一刻,浩如烟海的信息洪流,瞬间冲入他的脑海。
那不是功法口诀,也不是修行法门。
而是一幅幅画面,一个个念头,一段段感悟。
是雷霆如何从虚无中诞生。
是电光如何滋养万物复苏。
是如何用一丝雷意,引动他人的情绪。
是如何用一缕电光,勘破虚妄的表象。
“噗通!”
张楚岚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多……多谢前辈传法!”
李道然受了他这一拜,神色平静。
“贪多嚼不烂,回去后,从最基础的开始练。”
“是,弟子……晚辈明白!”
张楚岚激动地差点喊出“弟子”二字,又硬生生改了口。
“去吧。把王也给我喊过来。”
……
王也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袍,走上前。
“前辈。”
他躬身行礼,姿态比之前更加谦卑。
他虽然听不到两人说了什么,但张楚岚那副脱胎换骨的模样,他看得清清楚楚。
“你的风后奇门,固然厉害。”
李道然看着他,只说了一句。
“但我只送你一句话,你好生领悟。”
王也心神一凛,竖起了耳朵。
“知易者不占,善易者不卜。”
简简单单的十个字。
没有功法,没有异象,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说了出来。
“去吧。”
王也的身体,却猛地一震。
他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
默然地走到门口,站着不动。
知易者不占……善易者不卜……
他作为术士,卜算天机,趋吉避凶,是他赖以生存的根本。
可前辈却说,真正懂得《易》,精通《易》的人,是不会去占卜的。
为什么?
是因为算不准吗?
不,风后奇门之内,他就是时间和空间的主宰,一切变化尽在掌握。
那是因为……不敢算?
他想到了自己拨动时间,所看到的那些可怕的未来,想到了自己因此背负的沉重因果。
似乎有道理。
可如果术士不去占卜,那术士还算什么术士?
王也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陷入了深沉的思索,连呼吸都忘了。
旁边的冯宝宝看到他这副呆样,好奇地凑了过来,歪着头问。
“道长,你啷个不说话喃?”
“为啥子不卜?是不想晓得明天吃啥子吗?”
童言无忌的一句话,却让王也的身体再次一僵。
明天吃什么……
是啊,凡人从不为明天吃什么而去占卜,他们只会去做,去准备。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去做了,就会有结果。
而他这个术士,却总是想先“看”到结果,再去决定要不要“做”。
他依赖于“看”,却忽略了“做”本身。
难道前辈的意思是,真正的强者,是创造未来,而不是窥探未来?
是成为“易”本身,而不是使用“易”这个工具?
王也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时而迷茫,时而清明。
李道然看着陷入顿悟边缘的王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有些路,需要自己走。
有些道理,需要自己悟。
待两人都离去。
李道然这才有空查看【人物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