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家里的老大!长兄如父!爹妈不在了,他就得享福!这是规矩!”
“规矩?什么狗屁规矩!”
石老二的眼睛红了,声音也尖利起来。
“规矩就是让咱们俩当牛做马,养着他一个闲人?”
“规矩就是他娶媳妇盖新房,钱都从咱们俩的工分里扣?”
“规矩就是他家孩子顿顿吃白面,我家孩子连个鸡蛋都看不见?”
石老二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在发颤。
“五哥,你摸着良心说,这公平吗?”
石老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他知道石老二说的是实话。
可他是老大,是亲哥,他能怎么办?
“行了!别他妈在这儿掰扯这些没用的!”
石老五恼羞成怒,一把抓住石老二的衣领。
“家里的事回去再说!现在赶紧给老子找钱去!”
他拖着石老二,不管他的挣扎,继续朝着河边走去。
石老二的心,彻底凉了。
他看着石老五贪婪的背影,心里最后那点兄弟情分,也被这冰冷的雪夜冻得干干净净。
很快,两人就到了小河边。
河面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上面覆盖着白雪。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呜呜”的声响。
“钱包呢?藏哪儿了?”
石老五松开石老二,四下张望着,眼睛里全是贪婪的光。
石老二指了指河边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
“就……就在那石头底下。”
石老五搓着手,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可他刚跑到石头边,脚步就猛地一顿,
他感觉到了不对劲,
太安静了,
这里连个脚印都没有,干净得像是从来没人来过。
一个念头猛地划过他的脑海。
上当了!
他猛地回头,正想对石老二破口大骂。
可他看到的,却是两个从黑暗中缓缓走出的身影。
一个高大魁梧,身形壮硕,
另一个身形匀称,步履沉稳,脸上没什么表情,
是周建军,还有王铁牛。
“周……周建军?”
石老五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你……你们怎么在这儿?”
周建军没说话,只是缓步朝他走来,
石老五怕了。
他下意识地后退,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警告你们别乱来!我弟弟可就在旁边看着呢!”
他回头想给石老二使眼色,让他赶紧跑回去叫人。
但王铁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石老二身后,高大的身躯堵住了他所有的退路。
石老二浑身剧烈地颤抖,脸色惨白,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你弟弟?”
周建军终于开口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今天,什么都看不见。”
话音刚落,他动了。
他身形一晃,下一秒,已经出现在石老五面前。
石老五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凌厉的劲风扑面而来。
他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挡。
可周建军的速度太快了。
“砰!”
一记刚猛的直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鼻梁上。
“咔嚓!”
鼻梁骨断裂的脆响,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清晰。
石老五的脑袋“嗡”的一声,剧痛传来,整个人向后仰倒。
鲜血和眼泪瞬间糊满了他的脸。
剧痛让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可这只是个开始。
周建军一步上前,不等他倒地,一记凶狠的膝撞,狠狠顶在他的小腹上。
石老五的身体瞬间弓了起来,嘴巴张得老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酸水和隔夜饭从他嘴里涌了出来,混着鼻血,滴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啊——”
石老二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就想跑。
可他刚跑出两步,就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后衣领。
王铁牛毫不费力地把他拎了回来,扔在地上。
“别……别打我……不关我的事……”
石老二瘫在地上,裤裆里一片湿热,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他吓尿了。
周建军没理他,对着地上的石老五,就是一顿毫无保留的拳打脚踢。
每一拳,都砸在肉上。
每一脚,都踹在骨头上。
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最直接,最原始的暴力。
石老五从一开始的惨叫,到后来的哀嚎,最后只剩下微弱的呻吟。
他在地上翻滚,抽搐,毫无还手之力。
周建军停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个鼻青脸肿、蜷缩成一团的人,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抬起脚,踩在石老五的小腿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石老五的小腿,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向外弯折了过去。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撕裂了整个雪夜。
石老五的身体猛地弹了一下,随即瘫软下去,彻底昏死过去。
石老二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他的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都傻了。
周建军缓缓转过身,走向他。
“不……不要……”
石老二拼命地往后缩,手脚并用地在雪地上乱刨,样子狼狈不堪。
周建军在他面前蹲下,脸上没什么表情。
“现在,我再问你一遍。”
“你五哥的腿,是怎么断的?”
石老二的脑子一片空白,他看着周建军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浑身都在颤抖。
“是……是他自己……自己不小心……从石头上摔下来……摔断的……”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把这句话说完整。
“很好。”
周建军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他看了一眼地上昏死过去的石老五,又看了一眼瘫软在地的石老二。
“如果明天,让我从任何人的嘴里,听到第二个版本的说辞……”
周建军的目光,落在石老二的脸上。
“我就让你,和你的嘴,一起从这个农场消失。”
“明不明白?”
“明……明白……我明白……”
石老二疯狂点头,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周建军没再看他一眼,对王铁牛使了个眼色。
两人转身,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他们自始至终,都没碰石老二一下。
因为没必要。
对付这种人,杀了他,远不如让他活着更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手电筒的光亮。
是保卫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