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钱绾身边的的钱温,当然知道妹妹生气的点,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
没料到,钱绾激动的表现被钱耐认为是赞同。
他自命不凡对钱绾说:“钱绾,如果你想学大伯可以勉为其难教你。”
钱绾看看爸爸,又看看姐姐,眼神无辜对说,这可不是我招惹他而是他先招惹我的。
她嘴角扬起一抹甜甜的微笑,说道:“大伯,最近赢了不少?”
“是还不错,一个晚上下来五十。”钱耐有些得意,照这样趋势下去一个月至少一千五百块,可比上班强多了。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曹代面露难色,得知大儿子又去赌气不打一处来,想想他跪地求着他们老两口还钱不过是上个月的事情,当时说了这是最后一次,短短一个月不到,又开始赌!
钱绾点头,附和道:“确实挺多的。”
钱耐得意看向钱桥,打工哪有打牌来钱快,目前趋势下去,一年后他就是万元户了,看以后老二拿什么在他面前显摆。
钱绾话音一转,再次问道:“大伯,最近一次输钱,输了多少?”
“我……”钱耐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地,支支吾吾很久半天没说出个数字。
包间中一片死寂,钱耐在心里咒骂服务员上菜慢。
替大儿子还赌债的搞得精疲力尽的曹代,阴沉地开口问道:“你最近一个月输了多少?”
钱耐不敢与母亲对视,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包间门敲响,他以为是送菜的服务员,急切开口让外面的人进来。
门打开,却不是以为的服务生,而是一群穿着花衬衫的流氓混混,为首的人脖子上带着一根金项链一脸坏笑走进,眼睛扫过在座的所有人,最后将视线落在钱耐身上。
他笑着走过来,拍了拍钱耐的肩膀,笑道:“钱老板发大财了,今天到这里吃饭,还是最低消费两百元的包间,你欠我们的三千块钱什么时候还?”
三千?
曹代两眼一黑,上个月还了五千块钱,是他们老两口东拼西凑出来的钱,一个月不到又是三千,他们哪来那么多钱可以还?
在他们推门进入瞬间,钱誉和钱敬起身挡在姐姐妹妹面前,那些混混发现俩人。
杨双和钱桥默不作声坐在原位,杨双不动声色打量坐在她身边的全聘,对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怡然自得吃着茶几果盘上的瓜果。
往深处想,大约两人是知道家中有人兜底,所以毫无顾忌,完全没把欠钱放在心上。
金项链混混双手压在钱耐肩膀上,和气地问:“今天剁哪根手指比较好?食指怎么样?或者是大拇指?”
“爸、妈?”钱耐哭丧着脸冲着两位老人喊道,“救救我,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面对自己大儿子苦苦哀求,两位老人于心不忍,口袋空空他们再也拿不出任何钱还赌债。
金项链男人从腰间摸出一把刀,拔掉刀鞘,刀尖在钱耐皮肤上滑动,“哪根手指好呢?要不还是中指吧?”
金属冰凉触感,让钱耐缩了缩脖子,沙哑声音喊道:“爸、妈,救救我,我保证是最后一次。”
钱怀心急如焚,四处张望,看到钱桥,抬手指着他说:“那是我二儿子,他有钱你找他要,三千块钱对轻而易举。”
除了荒唐外,钱桥再没有其他想法。
他有孝心,但不是愚孝的人。
在知道父母过得不好,自己赚了钱,把他们带到沪市居住,对他来说简单,老人家远离长康,能过几年安稳老年生活,是他为人子该做的。
但是,要他背负个无底洞,那是万万做不到。
一时间他身上的戾气尽出,态度冷漠对金项链男人说:“我不可能给钱来还钱,冤有头债有主,谁欠你们的钱,你们找谁,今天是我们一家聚餐,现在请你们离开。”
金项链男人不动声色打量钱桥,从他周身气质推测出对方绝不是普普通通小商贩,在如今社会想干大生意,没点背景办不成。
“行,”金项链男人看向钱桥说,“今天看在你面子上先放过钱耐,一周后我会在上门。”
说罢,金项链男人扬了扬手带着小弟们离开包间,特别贴心关上包间门。
钱耐整个人泄气地靠在沙发靠背上。
包间门再次敲响,他浑身哆嗦往钱桥身边窜,这次不是金项链男人,而是服务生过来送菜。
他抖了抖身上的衣服,佯装无事发生。
钱绾悄悄给他竖起大拇指,论变脸技术哪家强,来长康找钱耐,完全可以去在餐厅演出的程度。
点的菜全部送上来,服务员落荒而逃,包间氛围太差,让人不自觉紧张起来。
钱桥看向绷着脸的父母身上:“爸妈,现在吃饭吧?”
“不吃。”钱怀冷淡开口,“你给你大哥还钱,我们就吃饭。”
原本起身的钱耐和全聘又坐了回去,老爷子说得对,要让老二出血才行,那么有钱,给家里花钱点怎么了?
曹代看看老二又看看老伴,为难开口:“老头子,别这样,老二的一番心意。”
“你们确定?”钱桥眉眼中难掩不耐烦,直言道,“不吃饭,收回养老金。”
钱怀愤然站起来,铁青着脸指着钱桥,怒吼道:“你不孝。”
“到底是我不孝,还是你太孝顺?”钱桥指着钱耐平静地说,“看看你们俩把他惯成什么样了,快四十还不着调,天天想靠赌博翻身,现实吗?”
话点到为止。
钱桥一家坐在餐桌上吃饭,完全不搭理其他,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看着一家人吃得香,全聘咽了咽口水,带着儿子走过去坐下吃饭。
“爸,要不先吃饭去吧?”
钱耐闻着味,摸了摸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昨晚下班赶去打牌没吃饭,今天从牌桌上下来赶着去上班没吃饭,两顿饭没吃,他快饿死了。
钱怀盯着拖后腿的大儿子,无名火从心里升起来,甩手离开包间,曹代忙不迭追上去。
望着离开的父母,近在咫尺的饭菜,钱耐顺应身体需求坐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