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最难过要数钱桥,毕竟是自己的父母。
走出家属院,钱绾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为什么爸爸不能回自己家?那我们长大以后是不是不能回家,大哥是不是要把我们都赶走?”
一想到自己长大以后可能回不家,她顿时感觉难受死了,双手搂住母亲的腰,撒娇道:“妈妈,我不要长大。”
钱敬扯了扯她的辫子,笑道:“你个没出息的,大哥要是不让我们回家,我们仨起义,把他赶出家门。”
“大哥,你要是敢……”钱温做了一个抹脖子手势。
钱誉望着天,锅从天上来,他一句话没说得罪三个弟妹,他大呼冤枉对爸妈叫屈:“我真的冤枉啊。”
四个活宝走在前面闹成一团,钱桥心里好受不少。
杨双站在他身侧,说:“爸妈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不如你以前朋友打听?”
“能遇到什么难事,”钱桥厌恶地说,“估计是给钱耐收拾烂摊子。”
前两年父母与他打电话,让他劝钱耐不要沉迷赌博,他没同意,后面与父母通话,双方没有再提过这件事,目前看应该是还没有戒赌。
走到前面钱敬转身面向父母倒退着走路,“爸妈,我刚刚注意到奶奶大门上有些红色油漆,清洗过看不清轮廓,像是写过字。”
钱温停下脚步,等父母走到身边,她说:“奶奶家味道复杂,像是废品回收站的味道。”
大女儿推测堆纸皮,夫妻俩认为是最合理的解释。
按照儿女提供的信息,夫妻俩有了大致猜测,应该是钱耐赌博欠钱对方上门讨债,家里应该是找人借钱帮他还钱,不然以父母爱面子程度就不会在家堆放纸壳。
钱桥心里无名火再次升腾起来,夫妻俩先前想着要不要拿钱给双方父母改善居住环境。
现在看看钱耐德行完全没必要,他们夫妻的钱也是辛苦钱,按时支付养老钱,如果他们愿意去沪市定居的话……
原计划取消,一家人去联大原址逛了一圈,找了一家茶馆看着窗外景色消磨时间。
快到约定时间,一家人马不停蹄前往饭店,要了一个大包间,安排钱誉带着三个孩子在店门口等待客人。
一支牛奶雪糕吃完,一行五人抵达店门口,奶奶曹代换了一身新衣服,四个孩子认出是去年母亲买好邮寄回来的,今年他们回老家没有提前买,打算在长康买。
四个孩子热情打招呼,反倒对方除了两位老人笑容勉强回应,钱耐一家两个男人平淡,伯母全聘满脸堆笑。
“你是绾绾吧?还记不记我?我是你大伯母。”全聘拽过站在哥哥姐姐中间的钱绾,嚷嚷道,“几年不见长开了,长得真漂亮,手上的翡翠镯子是不是你爸爸妈妈送你的?这个镯子成色够买一套房了吧?”
“伯母,你弄疼我了。”钱绾看着全聘脸上微笑有点渗人,从她手里挣脱,躲在姐姐身后警惕盯着她。
钱誉站在弟弟妹妹面前,脸上挂着得体微笑,对面前的爷爷奶奶、大伯一家说:“楼下炎热,爸爸妈妈在楼上点菜,不如我们先上去吧?”
他领着亲戚走在前面,三个弟妹走在最后面。
钱敬盯着妹妹手腕上的红印子,小声对姐姐说:“以前没发现大伯母是这样的性格。”
“这几年变化很大。”钱温同样小声回到,她抬起妹妹的手腕问,“痛吗?”
以前大伯在爷爷奶奶帮助下是经济强势一方,大伯母在家庭聚会上或有或无会表达自己的优越,现在形势调转,他们成了经济强势一方,对方发生变化什么奇怪的。
钱绾摇头,“刚刚一下有点痛,现在好了。”
席上可能会发生摩擦,钱桥和杨双定包间选在顶楼,一层楼一个包间,包含会客厅、餐厅以及洗手间。
一行人进门,其他人坐在会客厅沙发上,全聘再次夸张大呼小叫,整个人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在包间里来来回回,对包间中摆设异常感兴趣。
她嚷嚷道:“我第一次来顶楼吃饭,早知道应该带个相机拍照,老二两口子在珈城真的赚大钱。”
她坐在杨双身边,说道:“跟嫂子说说赚了多少钱?
杨双平淡地说:“赚的钱能过日子。”
“跟嫂子还保密?”全聘撞了撞杨双的肩膀,“你们能过日子标准和我们不同,绾绾手上的镯子不便宜吧?一套房戴在手上,还跟你嫂子我谦虚。”
杨双道:“孩子表舅送的。”
这边,全聘吃了个闭门羹,对面钱桥和父母以及钱耐不知怎么爆发冲突。
“我们在长康待的好好,不去沪市。”
杨双看着公公大怒,她大概猜到了点,给老人在沪市租房或者买房养老。
听到父母回答,钱耐冲着钱桥挑衅挑眉:“钱桥,你小子现在有钱了,是不是看不起我这个当大哥的?想当年我也是劳动模范,挣的钱不比你少,如果我的落魄是暂时的,我迟早会翻盘的。”
钱绾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还要去翻盘?
大伯怎么这么单纯?想着靠赌博翻盘?是她小小年纪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比如她的抽奖,一想到浪费掉的五块钱,钱绾心里隐隐作痛,五块钱干什么不好非要抽奖,结果血本无归。
她越想越气,使劲拍沙发扶手,表情严肃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