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走远，聂凌希也准备走了。
裴栖砚脚步一转拦在她面前，低眸注视：“去哪？不是说来悼念吗？门都不进？”
聂凌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心中升起一股烦躁。
“我记得之前苏玉还因为那个什么聂萱什么的针对过你，你倒是善良，还跑过来悼念，她会不会觉得你是来嘲笑她的？”裴栖砚话里有话，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聂凌希听此，深吸一口气，温声道：“你想说什么？”
裴栖砚瞥了眼灵堂里的照片以及周围假意嘘寒问暖的人，语气随意：“苏之玲死了，苏家差不多也完了，刚听江望说你来参加科研招生考，聂家这两天好像也不太平，
聂老太太昏迷不醒，温缈也回了娘家，江望说，聂闫松对你态度变化挺奇怪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干了什么？或者说，苏家的完蛋，是不是也跟你有关？”
聂凌希呼吸微滞，江望能了解得不算多，他能从只言片语中串联起来，也是有点东西，只是没料到裴栖砚能猜得这么快。
见她不说话，裴栖砚心中有了答案，挑眉轻笑一声：“我猜对了，果然，没有什么秘密能逃过我的眼睛，聂凌希，你要不考虑说点好听的，我替你保守秘密，兴许我一个高兴，还能帮帮你，毕竟我能猜到，
其他人想必也用不了多久。”
聂凌希黑黝黝的瞳孔倒映出裴栖砚这副得意张扬的神色，不禁发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要是没事，我要走了，老师在等我。”
裴栖砚抬手拦住她去路，偏过头，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太张扬了，很快矛头都会指向你，箫玉泽也好，叶敏也罢，她们的身份可没办法帮你，你确定不需要人帮忙？”
聂凌希看他一眼，眼中流露出嘲讽：“裴三少什么意思？想自荐枕席？这么听你妈妈的话吗？”
裴栖砚一愣，想到裴老太太的话，他面色一瞬阴沉：“胡说八道什么？我是在好心提醒你。”
“用不着，”聂凌希拍开他的手，后退半步，微微歪头凝视，嘴角带着丝丝浅笑：“裴栖砚，你觉得你无所不能，有没有想过，你以后说不定会求我的。”
“我？我求你？”裴栖砚指了下自己，笑了一声，眼中神色轻蔑：“求你放过我吗？你想撼动我，三个箫家都不够，我有自信的资本，你有什么？”
“我有我啊。”聂凌希眸中神色自若，下巴微微抬起。
裴栖砚似听到了什么冷笑话，左右看了两眼：“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求你的，也不可能求你，”深吸一口气，双手插兜，上下打量她一遍：“你交白卷走后门，是箫玉泽给你兜底吧，你让我求你什么？
你有的我都有，你没有的，我也有，有时候人可以自信，不能盲目自信。”
聂凌希眉头上挑：“万一呢？”
“我一万挺多的，万一还没有过。”裴栖砚说着，懒得再跟她说，扭动酸软的脖子：“既然好心被当驴肝肺，那我也懒得管你，希望你别来求我。”
话落，裴栖砚越过她往里走，背影潇洒随性，心中却忍不住嘀咕：‘你喊我，我就当你刚才什么都没说。’
走了几步远，裴栖砚迟迟等不到聂凌希的声音，一转身，门口哪还有她的身影。
裴栖砚被气笑了，点点头：“行，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求我，我也当没看到！”
*
聂凌希重新回到笠研，溪可遇身边已经不是一个人，但让她想不到的是，跟乔嫚嫚一起出来的竟然是苏南琛，明明他资料里显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学渣，不存在任何掩藏。
难道跟自己一样交的白卷？
抱着疑问聂凌希走了过去，溪可遇看到她，先是一愣，再是惊喜：“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徐莱她们快出来了，我们刚在商量等下去哪吃饭。”
乔嫚嫚一把抱住聂凌希的胳膊，哀嚎道：“明明知道考试不简单，可怎么作完还是感觉身体被掏空了，聂凌希，你要补偿我！”
她似撒娇般靠在聂凌希胳膊上。
聂凌希微微后退躲开，笑了笑：“等下我买单。”
乔嫚嫚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站直身体：“那我得好好选选，这还是你第一次说这种话。”
聂凌希笑而不语，目光落在苏南琛身上，直言道：“你怎么比他们还快？”
苏南琛耸了耸肩：“都太难了，我只写了我会的，当然快，我本来也没指望跟你们一样认真考，我爸妈说了，不管我考不考得上，等回去就奖励我最新款赛车，
与其在里面浪费时间，不如出来好好选选买什么。”
聂凌希轻笑一声：“万一考上了呢？”
“你说我万一中奖我还能想想，你说我万一考上了，国际科研院又不是儿童兴趣班，知道个一加一等于二就能进去，哪来那么多万一？
我觉得我还是做点实事求是的梦比较好。”苏南琛心很大，而且他也不想进去，他觉得自己就不是学习这块料。
他这一番话把溪可遇都给听无语了，一脚踹在他小腿上：“能不能有点志向？”
苏南琛踉跄两步站稳，抬手挠了挠头。
这时，聂锦珩从门里走出来，刚刚苏南琛的话他也听到了，走近时，看了眼苏南琛，随即目光定格在聂凌希身上，淡然道：“有自知之明是好事，能降低很多不必要的丢脸行为，
凌希姐姐应该学习一下。”
聂凌希眉头上挑，不以为意道：“名单还没下来，你怎么就知道他没考上？”
聂锦珩瞥了眼吊儿郎当的苏南琛：“他拿什么考上？”
自己离家苦学十几年，考起来都要小心翼翼，谨慎再谨慎，苏南琛一个半吊子凭什么？
聂凌希耸了耸肩：“万一呢？世界上有很多个不可能的可能，万一他考上了，你没考上，那岂不是你更丢脸？”
“我怎么可能考不上，你以为我跟他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