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白宁舒说这边的精神病人有可能会暴动，大家立即想起了之前丧尸围城一般的惊悚画面，只觉得头皮发麻。
“食堂、食堂那边应该还有菜，虽然没有鸡爪和年糕，但别的青菜啥的还是有的。”一个医护人员立即指着树下躺着的某一个人说，“他身上有钥匙。”
“可、可我们如果去食堂拿菜，医院追究下来会不会很麻烦啊……”年轻的护士心里打怵。
现在这个就业的环境，他们能找份专业对口的工作也不容易。
“那简单，你们出一个人给咱们带个路，其他人去帮忙分鸡爪和年糕给他们吃，老许叔叔，方恒哥哥，咱们走。”白宁舒将手一挥又看向白擎宇，“爸爸，这边就交给你啦！”
“行，那你注意安全啊。”白擎宇看了一眼排队的病人们，默默吞咽了一口口水，又看向老许和方恒：“小舒就拜托两位了。”
“放心吧。”老许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些什么，就用眼睛的余光看见了方恒正甩着树下仨人的衣领索要食堂钥匙，那姿态，比恶霸还像恶霸。
“快把钥匙交出来！别逼我动粗啊！”方恒将这人摇的头昏眼花，“信不信我让那些病人再揍你们一顿！我可是很凶残的哦！”
老许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赶紧过去，一扬手就给了方恒的后脑勺一下子：“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哎呦，许队，您小声点！”方恒捂着后脑勺，左右各瞟了一眼又压低了声音说，“咱们不说，他们咋知道！”
老许感觉自己心好累，还不等他说什么就瞧见白宁舒学着方恒的样子，摇晃着对方的衣领：“你说不说！说不说！快把钥匙交出来！别逼他们动粗啊！他们可是很凶残的哦~”
老许的心更累了，他瞪了方恒一眼：“你能不能教她一点好的！”
真是的！
明明最怕小厨神会走上歪路，这个方恒还不知道小心点。
这家伙实在是太不靠谱了，可恶！
方恒见状也只能缩了缩脖子，赶紧过去将白宁舒抱到了自己的身后：“我的小祖宗啊，你别好的不学坏的学行不行啊！”
“嗯？”白宁舒歪着头看向方恒面露疑惑，仿佛在用眼神询问他：那咋了？
方恒的嘴角抽了抽。
好在这时，老许已经拿到了食堂的钥匙，吆喝了两人一句。
“我给你们带路吧。”年轻的小护士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这狗食堂这么难吃，我早就不想干了！临辞职前能恶心他们一把也不错，得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孬种！”
挥着小拳头，那小护士便迈着大步往前走去。
“不是孬种！恶心他们一把，我不是孬种！”白宁舒像是学会了新的词，嗒嗒嗒地跑过去，追上了小护士。
身后的老许和方恒同时抬手扶额。
救命，为啥他们两个单身狗要这么早就开始为育儿教育而烦恼啊。
这很令人焦虑了。
“护士姐姐你叫什么啊？”
“我叫岳佳佳，你叫我佳佳姐姐就好。”岳佳佳对着白宁舒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你们家小吃摊真好吃，明天我就辞职去，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到了。”
“今晚闹得这么厉害，估计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过来摆摊了。至于能不能遇见……咱们看缘分吧。”白宁舒对着她俏皮的一眨眼，“别小瞧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哦~”
“你这小妹妹说话真有意思。”岳佳佳听着白宁舒的话，笑的自然多了。
老许和方恒快步跟上。
四个人没多久就来到了医院食堂，老许用钥匙将食堂的大门打开之后，岳佳佳看着里面的漆黑，深呼吸一口气，捏了捏拳头大步走了进去，她开了食堂的灯，又将白宁舒三人带到了后厨的门口：“这边就是厨房了，我之前也没进来过，但菜什么的，基本都是送到这边的，我见过两次送菜员过来。”
“辛苦了，你让一下。”老许找到有后厨门标志的钥匙，将门打开。
“呕……”方恒立即干呕了一声，用手捂住口鼻，“好恶心的味道！”
“我没闻到什么味道啊？”岳佳佳走进后厨一边打开灯一边说，“可能是你不太习惯厨房的油烟味？”
“不是油烟味。”方恒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是一种很恶心的腐烂味。”
“嗯？”岳佳佳开灯后环视一圈，并没有瞧见什么腐烂物，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后厨。
锅碗瓢盆，不锈钢灶台。
白炽灯下，冰冷又规整。
“在那里。”方恒一手紧捂口鼻，另一手指向了某个方位，脚下却迟迟不愿踏进后厨一步。
他的嗅觉本就异于常人，这味道简直是要他的命啊！
“这应该是后厨的储存室吧。”老许在钥匙串上找到了对应储藏室的那一枚钥匙，将门打开。
这扇门很重，刚推开一条缝隙，一股浓稠的、混杂着腐烂与尘埃的气味便顶了出来。
仿佛正是这股味道抵住了那扇难以推动的门一般。
后厨的光线挤进去几缕，照亮了悬浮在空气中的微尘。
那光落在墙角处，堆积的麻袋早已瘫软，旁边的箱子角落被黄褐色的汁液洇湿，正成股流出，蜿蜒地爬行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麻袋的下面是一片宛如沼泽一般的不明浓稠液体。
老许强忍着震惊与恶心，猛地用肩膀将整扇门撞开。
这才发现腐烂的菜帮子、发芽的土豆、霉烂的瓜果……各种食材毫无章法地堆叠在水槽里，散发出浓烈的气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空气湿冷而沉重，那墙壁上覆盖着的污垢油腻腻的渗人。
那青灰色、毛茸茸的霉菌斑大片的攀爬在墙体上。
暗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活物在爬。
不必细想就已经让人胃里一阵阵不适的翻搅。
岳佳佳原本还想着在离职前恶心食堂一把，但是她怎么都没想到，会先被这食堂恶心了一把。
她双手捂住嘴，正要找地方吐，就瞧见方恒已经先她一步逃走，不知道去哪吐了。
好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