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他眼睛“唰”地亮了,目光牢牢锁在娄琦云身上。
随即几步就跨到娄琦云面前。
“您是……娄二小姐吧?”
刚才娄琦云还在被前台冷漠对待,连最基本的信息都不愿透露。
可如今,经理脸堆笑地看着她。
这种变化太过突兀,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前台懵了,呆呆看着经理,一脸问号。
她刚才还在执行规定,拒绝提供任何信息,可现在上司却对这位“普通访客”如此恭敬?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经理嘴角一扯,朝身后努了努下巴。
“跟我来吧。这事,我帮你提前打个招呼。”
他没敢大声说,只是微微侧身,用下巴示意走廊方向。
这是在问她?
娄琦云心中冷笑。
他根本没打算征求她的意见,也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随即头也不回,迈步就走。
可娄琦云却注意到,他的肩膀微微绷紧,手背上的青筋隐约可见。
他在紧张。
娄琦云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栋建筑的装潢异常厚重。
走廊两侧挂着深褐色的木饰板,灯光昏黄。
她每走一步,心中的疑虑就加深一分,这里的一切都太安静了。
这姑娘真不让人省心!
经理在心里暗暗咬牙。
他本以为这件事能悄无声息地处理过去,没想到娄家二小姐会亲自找上门。
这下麻烦大了,要是处理不好,别说职位,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终于,他在一扇厚重的铁门前停下,抬手一推。
那扇门足有半尺厚,通体漆黑,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
门后的墙壁由整块钢板焊接而成,头顶一盏白炽灯忽明忽暗。
里面,正是娄奕栩当年亲手登记的那间保险柜,柜体编号“bx-07”。
娄琦云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是她小时候陪父亲来登记时亲眼所见的位置,十年未变。
可此刻,柜门上的锁扣却有明显的撬动痕迹,边缘扭曲,金属剥落。
再看那把被娄琦云攥在手里的钥匙,她眼神一动。
“你是说,有人就这么直接撬开了柜子?”
她抬起手,将那把银白色的钥匙举到灯光下。
既然她手握原配钥匙,那这撬锁行为就毫无意义。
除非,对方早就知道她会来,而他们,只是想掩盖某些痕迹。
这有什么不对?
撬锁不是为了取东西,而是为了制造假象?
还是说,里面的东西早已被人调包?
娄琦云低头看了看自己。
白衬衫、黑裤子,外头搭了件薄外套,再普通不过的出门打扮。
她不想引起任何注意,只想悄无声息地查清真相。
这也能算踩雷?
她皱眉环视四周,心中冷笑。
不过是来查个保险柜,怎么就搞得像闯了什么大忌?
这些人前倨后恭的态度,分明是在怕她,怕她揭开什么不该揭的盖子。
经理支支吾吾,嘴唇微微颤抖。
她压根没接话,一把抓起钥匙。
咔哒,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柜门应声而开。
她脸上的期待,在看到柜内那一瞬,瞬间凝固。
“里面的东西,原先搁哪儿了?”
经理干笑两声。
他本想趁她分神时悄悄溜走,可不知怎的,脚动弹不得。
“谁、谁能想到,你们动作那么快啊!”
话没落音,人家早就动手了!
柜子里原本放的是她母亲临终前留下的唯一遗物。
一个雕花檀木盒,里面藏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和一枚祖传的玉佩。
那是她拼尽全力才从家族旧案中追查到的线索,如今却不见了踪影。
现在又被谁拿走了?
经理眼神乱飘,就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银行里存钱的、藏珠宝的多了去了……您这种级别的,也不是头一个。”
保险柜几千个,分布在整整三层地下金库中,每一个都编号严密,层层设防。
拿错一把钥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他想用这借口搪塞过去。
“说不定……是误会?”
“误会什么?”
娄琦云冷笑。
“你是想告诉我,一家号称全城最安全的银行,连个铁盒子都看不住?”
这些弯弯绕,她连说都嫌脏嘴。
经理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后颈一阵阵发凉。
随即猛地转头,可这一转,整个人愣住了。
他的视线落在走廊尽头的监控屏幕上,正好回放着三天前的画面。
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男子,正站在同一扇柜门前,插入钥匙,取走物品。
那身影,他认得清清楚楚。
“娄二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瞒您!”
经理苦着脸,双手不自觉地比出三个手指。
“三天前,真有个人,拿着钥匙,把东西取走了。”
“这周,只有您一位客户预约了这个柜子。所以一看到您手中的钥匙,我立马就想起来了。”
三天前?
娄琦云脑海迅速翻过日程。
那会儿,她才刚拿到钥匙没几天。
是她费尽周折,从父亲老友手中继承的权限,合法合规,毫无破绽。
钥匙交接有记录,手续齐全,银行不可能不知道是谁登记的。
那人为何能打开她的柜子?
娄琦云嘴角一勾。
经理以为她想问细节,赶紧补上。
“真没了!来取的人穿得像个普通职员,拎着公文包,脸上没写名字,谁也认不出来。”
不用他说,娄琦云心里也知道那人是谁。
娄霆文的贴身助理,杨尚。
一个常年隐藏在阴影里,替他处理各种见不得光事务的狗腿子。
替他办脏事,早就不止一回两回了。
她连多看他一眼都嫌浪费,果断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刚才那件事,真把她气狠了。
娄琦云的身影一消失在拐角,经理才敢重重呼出一口气。
他抬起手抹了把额角渗出的冷汗,心还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随即转过身,正欲离开,却猛然察觉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有些异样。
只见走廊柱子后缓步走出一道身影。
“你既然让娄霆文拿走保险柜里的东西,干嘛还要专门告诉她?”
“直接让他取走就是了,何必多此一举?”
“要是真想让她拿到……以你的本事,伪造一张预约单不过是举手之劳。”
“随便编个由头,说东西早就在预约时间内送过去,流程完美无缺,无人会怀疑。等到她亲自上门,你再顺水推舟地将东西交出去,岂不更省事?何必现在这样,激她愤怒,引她追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