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拉着孩子的胳膊,另一只手推着他钻进后座。
“坐好,别乱动。”
随即转身走回丈夫身边。
她站在娄琦云面前,眼神躲闪。
“他整天泡在医院,公司那边全是家里人管,这些事儿他压根不插手,让你见笑了。”
娄琦云懒得在意,耸了耸肩。
“没事。”
她不是真的不在乎,而是早已学会把情绪藏进骨子里。
有些事,听多了也就麻木了。
余莉张了张嘴,还想多说两句,却发不出声音。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猛地抬头,脸色瞬间变了。
“琦云……我能这么叫你吗?”
娄琦云微微一怔,没立刻回应,只是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女孩子啊,光靠硬扛是挺痛快,可万一撞上硬石头,吃亏的还是自己。”
余莉继续低声说着。
“特别是你现在还没那个本事硬碰硬的时候。”
“真得学会藏锋,别把脾气挂在脸上。”
娄琦云心里大概有数,有人追来了。
但她没吭声,只是静静看着。
卫君亦半个身子探出车窗,朝她使劲挥手。
“娄姐,有事儿随时找我啊!”
他这才拍了下脑袋,神情一变,随即垂头丧气地坐回座位,嘴里还小声嘀咕着。
“完了,忘了问她要联系方式……”
随即,车子“嗖”地一下冲出去。
脚步声停住了。
没人上前,也没人说话。
娄琦云懒得理,眉头都没皱一下,抬脚就要招出租车。
伸手扬了扬,可脚还没迈开,一只大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娄琦云猝然扭头,目光看向那人。
陆翎川站在她身后,脸色铁青。
“那场订婚是假的。我根本不会答应这种狗屁安排!”
话一出口,现场直接安静了。
这话听着……
怎么像在解释,又像在表白?
周围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娄琦云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不是没听过男人冲动时的辩解。
可她从不轻易相信,尤其是来自这样一个人的嘴。
“我跟陆总道个喜。”
她垂下眼,视线落在被他死死扣住的手腕上。
“陆总,我这个人,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
她终于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不管是谁,惹到我头上,我从不退让。
就算郑琴英年纪大,嘴上不干净,我也一样不惯着。
那个女人当着众人的面嘲讽她出身低微,她当场就回击了过去。
可话说回来,这事又绕回了他们俩的关系……
她与陆翎川之间,到底算什么?
一场误会?
一段被安排的联姻?
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猜。
但她清楚一点,她不想成为任何人棋盘上的棋子。
陆翎川拽着她。
他站在原地,却一句话也不说。
娄琦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恢复冷静。
她不慌不忙地提醒。
“陆总,你忘了吗?我们是啥关系?”
没名分,没承诺,连一句正式的告白都没有。
顶多算个临时睡伴,彼此消遣,各取所需。
她从不曾奢望什么,也从没打算在他生命里留下痕迹。
既然如此,根本没必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陆翎川的脸更冷了。
“你别自作多情。”
他终于开口。
“我过来,只是想告诉你,不管结不结婚,医疗AI我一样会推进。”
下一秒,他松了手。
娄琦云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她抽回胳膊,往后退了两步,和他隔开一段安全距离。
“陆总记得就行。”
她轻声道。
“我不碍事儿了。”
她忙着呢,哪有闲工夫看他俩演什么甜蜜剧码?
真正的重头戏,在她即将去取的那件礼物里。
说完,她转身就走。
抬手叫了辆出租车,车窗半降,她拉开车门直接走了。
但除了这事儿……
她心里还压着另一件更紧迫的事。
娄琦云好不容易才拿到娄奕栩生前特意给她留的生日礼物。
那不是普通的东西,而是承载着她与那位待她如亲女的叔叔之间最后的情感联结。
她手里攥着钥匙,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急着去把那东西取回来!
所以离开玉京医院后,她没再停留一秒,直接杀到银行。
走到前台,她直截了当开口。
“我存了样东西在保险柜,现在要用钥匙取出来。”
话一出口,她就把钥匙往柜台上一放。
前台小哥接过钥匙,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眉心越皱越紧。
“光有钥匙不行啊。”
他摇头说道。
“要是不知道柜子具体在哪个位置,这钥匙压根打不开。”
小哥叹气,继续解释道。
“这年头,豪门世家谁不把值钱东西往银行塞?珠宝、字画、密信、遗嘱……多的是。可保险柜位置,银行只认编号,不认钥匙。没有对应的柜子编号,谁来了也没用。”
娄琦云皱眉。
“那……娄霆文就没说过柜子在哪儿?”
娄霆文是她的父亲,也是娄家当年掌控一切的人。
若是有人知道保险柜位置,只能是他。
前台小哥摇了摇头。
“没有。”
“系统里没有任何登记信息,也没有关联记录。只有这把钥匙本身,无法激活柜子。”
娄琦云站在原地,手指微微收紧。
只好临时翻手机,想找个靠谱的调查公司问问。
时间拖得越久,她就越觉得事情不对劲。
保险柜的异常、父亲的突然去世、家族里那些躲闪的眼神……
她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
结果字刚打了几个,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娄琦云心头一紧,手指顿住,没再继续输入。
她下意识回头。
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从车门边走过来,和前台低声说了几句,交接完就转身走了。
那男人穿着黑色制服,肩宽背厚,走路时肩膀微微前倾。
他跟前台低声交谈时,嘴唇几乎没怎么动。
但前台的脸色明显变了,频频点头。
说完,那男人便抬脚走人,连看都没看娄琦云一眼。
娄琦云眼神一冷。
“嗯?”
她盯着那男人离开的背影,眉头越皱越紧。
那人举止反常,身份不明,却能随意进出银行内部,还能和前台私下交接。
这绝不是普通员工该有的权限。
“银行啥时候多了这条规矩?我为什么不知道?”
她可不是那种好糊弄的人。
话音刚落,经理气喘吁吁地从走廊那头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