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大骗子。
沈惜从顾驰渊怀里醒来时,头脑里蹦出这个想法。
清晨的阳光映在他清俊的眉眼间,他合着眼,一副餍足闲适的模样。
线条完美的手臂,搭住沈惜的腰肢,长指摩在她的腰骨上。
昨夜的感受还不错。
他顾及她的情绪,压抑着,忍耐着,她薄汗微起时,落入眼中的,是他眸底的火热深暗,和额角的汗水。
可是再后来,形势完全不受控制了。
半个晚上,沈惜觉得自己没了半条命。
于是此刻,浑身的骨头像被抽走一样。
她甚至有些后悔被夏绵绵带着去弄了纹身。
顾驰渊好像对这玩意儿上瘾,一大早,大掌抚着那朵蝴蝶。
灼热的掌心,似要将蝶翼烫碎……
脚踝上的那处更要命,他极爱细柔踝骨上的小叶子。
攥着,揉着,甚至轻轻摩挲上去。
在一次次柔软中,沈惜的心在一点点软下去。
她眼角的残碎落入顾驰渊幽深的眼。
他却不像上一次,强势到破碎。
眸底沉静,掌控一切,就好像存心要将她抽骨吸髓。
沈惜说不清那是什么,
反正,让她堕落就是了……
这一早,顾驰渊见沈惜醒了,将人抵住,又折腾了一回。
才心满意足起来,抱着她去温泉放松。
泉水温热,却不如他的皮肤烫。
沈惜靠在他怀中,被他从身后抱着,薄唇轻吻她的耳朵。
比起之前的那些,昨天晚上,他算是“手下留情”的。
至少,皮肤上,没什么痕迹。
泡完温泉,顾驰渊将她抱进卧室吹头发。
半干的时候,佣人把早餐摆上桌。
沈惜被折腾得极饿,只十分钟,一盘桂花糕和鱼片粥就下了肚。
一碗云吞被他推过来,“来,继续吃。”
沈惜摆摆手,“太多了,吃不下。”
只与他在公寓住了两天,腰上的肉已经长了一点。
顾驰渊看出她的担心,“你什么样子,我都不嫌。现在太瘦了。膈手。”
沈惜脸一红,“嫌弃我,可以不要。”
男人手指摩挲黑色咖啡杯,“也不是什么地方都没肉……”
“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沈惜换了话题,不说出来,心里不安。
顾驰渊凝眉,“什么事?关于何寓?”
“他把名下的一个酒庄转给我。据说年收益很不错。”
顾驰渊云淡风轻,“你收着就是,不用知会我。”
区区一个酒庄,对于何寓是九牛一毛,对于顾驰渊,也只是毛毛雨。
他说着,拿出一个房本递给沈惜,“这套温泉别墅,已经过户到你名下。等鞠姨病情稳定,可以接来这里修养。”
沈惜震惊望着他,心里惴惴的,“我与你亲密,是自愿。没想再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你总曲解我的好意,”顾驰渊蹙着眉头,“我从没觉得你对我有所图谋。这个房本是去年就准备好,只是没机会给你。这件事,与你跟不跟我上床,没什么关系。”
他拢了下沈惜的发,“你也不需用身体在我这里换取什么东西。我若不想给,你天天赖在我床上也没用。我若想给,也不需你做什么。”
闻言,沈惜想起两人的第一次。
她趁着他喝醉,梨花带雨的纠缠。
现在看来,并不是所有女人,都能轻易近他身边。
大门打开,周续来了。
顾驰渊将沈惜留在餐厅,自己带着周续上楼。
文件袋里,是三十年前荣莉所乘航班的记录,在鞠佑芝生产的前一年,荣莉已经回国了。
并且之后的航班显示,荣莉仅有的两次乘机,都在国内。
顾驰渊将酒店入住的记录一张张展开,“很奇怪,那段时间,荣家的人都说母亲不在国内。但她没出过国,也没在国内其他城市住店。最大的可能她隐居了。”
下一张,是荣莉结婚后的中医院的药方,大多是补气补血的药。
顾驰渊记得李嫂说过,荣莉婚后不孕,一直吃中药调理
当时送给过林丽莹的百灵育阴汤就是荣莉的常备药。
“我去问了几个老中医,他们说这药下得猛,比寻常补药更厉害。按理说刚结婚的女人,不应该有大的亏虚……若是之前生过孩子,就说得通了。”
周续将寻访的消息说出来。
顾驰渊的怀疑越发有迹可循,“我记得早年,我父亲从滇南调任回北城。何仲槐感觉自己的丑事要败露,带着何寓登门拜访,刚进门,方曼卿就赶过来,把何寓带走了。何仲槐跟她吵了一架。方曼卿就是说不出原因,只执意要带何寓离开……也许她是知道何寓的身世,也许何寓真的跟我母亲有些关系。”
他说着,顿了顿,“继续查吧,我母亲一定跟这件事有关。”
周续将资料装进文件袋。
顾驰渊挑眉,“何寓得到dNA检测结果,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曾经那么渴望找到生母,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他可能也在暗中调查了。”
周续点点头,“我会加派人手去调查。尽量赶在何寓前头。”
周续离开,顾驰渊下到客厅。
沈惜正抱着电脑聚精会神打字。
刚才她收到了消息,丽景酒店重新营业了,由凌舟先担任临时总经理,与此同时,酒庄的项目可以继续了。
设备很快就可以安装调试,她将进度和细节整理好,发给法国那边。
她工作的时候,整个人神采奕奕。
顾驰渊靠在窗边,淡淡扫过她的眉眼。
清丽柔和,光彩照人。
发完邮件,沈惜抬起头,顾驰渊站在窗边,斜倚着窗棂望过来。
她站起身,也走到窗边。
一只蝴蝶翩然飞过,落在沈惜的手上。
他抬手,拢她的发丝,“最近有人事业心爆棚,是不是可以回去上班了?”
沈惜点点头,“启辰给的数据方案很不错。项目可以顺利落地。”
顾驰渊敛着眉,“这么爱工作,要不我送给公司给你。”
沈惜连忙摇头,“我没那个实力,还是先做力所能及的事。”
他倏尔笑,“你这样打工,一辈子不可能出头。”
沈惜看着那只蝶,“我不想出头,只想平淡安稳过日子。”
顾驰渊顿了下,略带苦涩问,“这也是,你不愿成为小顾太太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