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虽不是女子，但见过太初，也知晓，从前对女子是有固有印象了！女子也可擅骑射、女子写的文章也能让咱们男子自惭形秽！我等读圣贤书，是为天下公义，这公义之中，自然也有女子的份儿。因而，学生定当竭尽全力，让女子恩科顺利推行！”
其余几人也陆续表态。
凤知灼看在眼中。
上一世，她并非没有大权在握过，可到底是没为女子争来太多的东西。
而后她失势，那些本就不多的，更是被打回了原型，甚至压迫更深。
这其中最根本的原因，是吃女人的底层逻辑没有被打破，女人压根没有真正站起来。
而凤知灼很清楚，这一点光靠她是不行的。
成玉这枚钉子埋下时的最终目的，就在于此。
只有这些掌握未来的人，发自内心接受了这件事，且投身其中，再辅以她多年来建设的庞大舆论网。
此事才能有胜算。
“空口承诺，朕听过太多，伏星。”
伏星立马示意候在外面的人，将桌案和文房四宝抬了进来。
闻太初几人面面相觑。
“本宫给你们一夜的时间，明日早朝之前，拟一份可行的章程来。若能打动朕，成玉万事大吉。”
“只一夜？”方牧有些惊讶。
和他一起开口的，还有闻太初：“好！明日陛下早朝之前，我等一定拟好章程，只是……只是陛下，恩师体弱，可否准她先起身，稍作休息？”
“朕说了，女子恩科一事若能解决，她便无事，你如今可是解决了？”凤知灼居高临下，语气透着寒意。
闻太初泫然欲泣，但到底是没继续求了。
凤知灼前脚走，她立马就爬了起来，冲向了桌案前。
“太初，你可有想法？”游天骄立马跟上去，下意识开始给闻太初研墨。
“有！”
实际上，从女子恩科的风声刮起时，闻太初的心思就动了。
每日上课时、练骑射时、和师兄弟们对弈时，脑子里想着的，都是这件事。
她理解女帝为何新朝刚立，就立马要开办女子恩科，此时的确是最佳的时候。
朝廷中还未形成什么核心团体，各地官员也都是陆续新上任的，谁也不属于谁的党羽。
此时，将比未来的任何时候的阻碍都小！
再过个几年，即便朝堂党羽形成，可到那时，定也有相当一部分女子入朝为官。
女帝再不是孤军奋战了！
每每想到这些，闻太初就觉得兴奋，一兴奋，脑子就控制不住，开始一遍遍推演，这女子恩科究竟要如何落地才最高效。
闻太初笔走龙蛇时，凤知灼站在廊下，望向雨中的成玉。
“陛下既心疼，刚刚就该顺坡下驴才是。”伏星轻声道。
成玉跪在外头，凤知灼今日也滴米未进。
凤知灼没说话，转身往寝殿走。
脑海里，浮现出三日前，她和成玉秘密见面时的对话。
“成玉，朕将你打入死牢也是一样的，何苦要你去受这样的苦？那年在冀州，你的关节被寒气侵蚀，本就不大好，再在大雨中跪上一两日，你腿不要了？”
可成玉却坚持。
“陛下，既要行苦肉计，那微臣的苦就得完全赤裸的摆在台面上才是！不够惨，哪里来的足够的怜悯可用？此事为女子入仕，是微臣与陛下数年的筹谋，成玉即便为此而亡，也是死得其所。还请陛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