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电间的铁门被吴一处一脚踹开，门轴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像是老旧拖拉机启动前的呻吟。他没管那动静，反手把撬棍插进备用电源箱的接缝，用力一扳。火花“啪”地炸了一下，整个b3层的灯应声熄灭，监控屏幕齐刷刷黑屏，连走廊尽头的应急灯都跟着抽搐两下，彻底罢工。
“成了。”他低声说，顺手把撬棍收回空间。
外面走廊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个守卫提着手电晃了两下，嘴里嘟囔着：“又跳闸？这破地方早晚得烧起来。”
吴一处已经翻上通风口，借着最后一点残光，轻轻推开铁网。他像条贴地滑行的蛇，从管道口一跃而下，落地时膝盖微曲，顺势一滚，贴到墙根。
烟雾弹从空间取出，拔掉保险，他手腕一抖，扔向走廊另一头。烟雾“嘭”地炸开，灰白色浓雾迅速弥漫，遮住视线。
两个守卫立刻调转方向，一边咳嗽一边往烟雾处赶。“谁在那儿？维修组？报个名！”
没人回应。
吴一处趁机贴着墙边阴影，快步穿过烟雾边缘，绕到拐角。他没停，继续往前，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
走廊中段，地面瓷砖有几道新鲜划痕，像是重物拖拽留下的。他蹲下身，从空间摸出一小瓶荧光粉，轻轻一洒。粉末落在划痕上，立刻泛起微弱绿光，一路延伸到东侧一扇紧闭的金属门前。
“就是那儿。”他心里有了数。
他站起身，走到走廊另一头，抄起一根松动的金属管，对着墙壁“咚咚咚”敲了三下，又学着维修工拖步子的声音走了两步，然后迅速折返，贴在前厅门边。
果然，两个守卫从烟雾里冲出来，朝声音方向追去。前厅门口只剩一个守卫靠在墙边打哈欠，另一人正低头看表。
吴一处从空间取出一个黑色通讯器——是上回在敌方哨站顺的。他按下通话键，压着嗓子模仿上级口吻：“b3区断电属正常维护，别瞎折腾，保持低警戒。”
守卫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通讯面板，嘀咕了句：“怎么又是维护……”但还是没动。
吴一处等的就是这一秒迟疑。
他猛地冲出，右手一记手刀劈在近处守卫脖颈。那人哼都没哼一声，软倒在地。另一个反应过来，拔刀就砍，刀锋刚起，头顶“轰”地一声炸响。
震荡弹引爆了。
炮台电源线被炸断，碎片四溅，火花乱飞。守卫被气浪掀得一个趔趄，刀锋偏了半寸，擦着吴一处肩膀划过，割开一道口子。
吴一处没管疼，顺势一脚踹在对方膝盖，对方跪地瞬间，他一个肘击砸在后颈，守卫直接趴地上不动了。
“吵死了。”他甩了甩发麻的手肘，从空间摸出绷带，三两下缠住肩膀伤口，“下次换个安静点的炸弹。”
他搜了两个守卫的身，从其中一个怀里掏出一张密钥卡。刷卡进门，提示音响起：“权限不足。”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他收起卡，回忆起之前在排班表上看到的“主管巡检记录”。那种级别的人员，肯定有备用卡。
他转身折回前厅旁的小房间——值班室。门没锁，推就开了。屋里一张铁桌，两个抽屉。他拉开上层，空的。下层锁着。
“还得撬？”他刚要掏工具，忽然瞥见抽屉侧面有个暗夹层，手指一抠，弹出个小槽，里面躺着一张黑色密钥卡。
“藏得挺深。”他拿卡在手里掂了掂，“还好我玩RpG练出来的直觉没丢。”
双卡并插，合金门“咔”地一声解锁，缓缓向两侧滑开。
幽蓝的光从门缝里透出来，像是深夜湖面泛起的波光。吴一处闪身而入，反手关门。
房间中央，一座水晶状装置悬浮在金属平台上，表面流转着淡蓝色能量纹路，四周缠绕着粗细不一的线路，像血管一样连接着墙上的主控箱。空气中有种轻微的嗡鸣，像是电流在低语。
“信号增幅核心？”他走近两步，系统探查界面弹出提示：【目标确认，能量稳定，防护罩未激活】
他绕着平台走了一圈，发现底部有组接口，插着一根数据线，连着下方的储电模块。线头有点松，接口处还沾着点油渍。
“搬运时弄的？”他蹲下身，伸手碰了碰接口，“难怪他们急着清运，这玩意儿一震就容易脱线。”
他正要仔细查看，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节奏整齐，至少两人。
“b3-7门开了？”一个声音问。
“系统日志显示双卡验证，时间十五秒前。”
“主管没通知我们进场。”
“先别进，等确认。”
吴一处立刻缩身躲到平台侧面，屏住呼吸。透过金属支架的缝隙，他看见门缝下的光影晃动，有人在门口徘徊。
“要不要上报？”
“报什么？断电期间系统乱码多了去了，搞不好是误触发。”
“可万一……”
“万一什么？真有人能穿过红外、躲过巡逻、黑进密钥系统？你当是吴一处来了？”
“……那倒不至于。”
两人笑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吴一处靠在平台底座上，缓缓吐出一口气。他低头看了眼手心，刚才摸接口时沾了点油，现在正顺着指缝往下滴。
他忽然眯起眼。
油滴落在地面，却没有立刻散开，而是像碰到磁铁一样，缓缓朝着平台底座边缘移动，最后“啪”地一声，渗进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缝里。
“这油……不对劲。”他抬起手，凑近闻了闻。
不是机油。
是导电润滑剂，而且是高纯度的。
他猛地抬头，看向平台底部的接口。
“他们不是在运核心。”他低声说，“是在换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