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终于停了，车厢里只剩下比寒冬更冷的死寂。纪北年慢条斯理整理着领带，垂眸下的暴虐炼狱将冰封烧的只剩下一层薄霜。
“加快速度。”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可江洋知道，这意味着事情已经彻底超出了可控的范围。
那个“张哥”也好，这次不计后果带着小姐出去的裴时川以及肆无忌惮的小姐也罢，这次怕是都讨不了好。
不知道是出于对我的怜悯，还是怕之后自己的母亲又要因为我哭半宿，江洋绞尽脑汁的想着，应该怎么给我拖延一下时间，或者找一下外援。
直到余光瞥见那个被摔碎的手机，他猛然惊醒，自己老板这是用定位知道的小姐行踪，来路并不正当。
如果被那位纪淮先生知道，估计老板怕是又要吃瘪，这或许是个机会？
他犹豫着，尝试开口：
“老板。定位的事儿，如果被纪淮先生知道……”
他的提醒的未尽之言还带着颤音，眼神却偷瞄向后视镜的纪北年。
纪北年骤然抬眼瞥向他，却见江洋神色坦然，视线重新投向前方继续开着车。
他垂眸，指尖缓缓敲击着车厢吧台。随后拿出了另一块儿手机拨打给我。
果不其然，小东西根本不敢接电话，他冷哼一声又给裴时川打去电话，同样石沉大海。
他又给秦野打去电话，这次，秦野的声音很快传来。
“老纪？怎么了？”
刚从教育局大门出来的秦野眉头轻皱，疑惑地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姜安宁还没回家，打电话也不接。裴时川根本没送她回来。你看看现在几点了？！”纪北年语气装得急切，脸色却依旧异常平静。“你赶紧给他打电话，问他把我妹拐哪儿去了！”
秦野听到这话也愣了，随后就是也没来得及多顾及纪北年语气不好的事儿。他声音沉了下来，
“行，我知道了，现在就问。”
秦野不等回应就挂断了电话，接着手机就打给了裴时川。
但在车里的我和裴时川，盯着刚闪了几下就挂断的纪北年电话面面相觑，就又看到了打过来电话的秦野。
裴时川同样没敢接听电话，我这边，秦野的消息也接踵而至：
“方如意，你在哪儿？”
“为什么放学不回家？”
“裴时川在你旁边么？让他接电话。”
我看着这几个消息根本不敢回，手指轻颤着揪紧了裴时川的衣角：
“完了完了。秦野哥哥也知道了。”
我虽然知道有“免死券”，但心里还是不由得担心着，上个星期的重罚还历历在目，他眼底的情绪和话语也犹在脑中回荡。
秦野的电话铃声戛然而止，但只过了一会儿，再打过来的，就是备注【大哥】的裴时宴。
这次，裴时川也抖了，他手一颤，差点儿给手机扔出去。
“我c……”
他粗话只漏了一个音节，就立刻捂嘴吞了回去，然后没敢耽搁，立刻忙不迭的接通了电话。
“大，大哥…”
“呵，你真是好样的，裴、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