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边，纪北年摔上车门，坐上了车，脸色阴沉，继续听着没听完的录音。
“开车。”
短短两个字碾碎在齿间，江洋握方向盘的指节一僵，从后视镜里窥了眼纪北年，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对方脸色难看到这种地步了：
“去哪儿？老板。”
“去栖、烟、别、苑、！”
他咬牙切齿地骤然抬眸，眼底翻涌着怒火，直到录音里飘出小东西那句亲昵的“张哥”，那团火像是被猛地浇了一捧冰，瞬间敛去了灼人的焰光，只剩下淬骨的寒意。
他嘴角气的微微发抖，眼尾处猩红一片，显然是怒到极致了，脑子里也已经把家法往小东西身上施行了不知道几百遍。
他捏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发白，指腹几乎要嵌进机身里。录音里我的声音还带着点雀跃，那一句句“张哥”叫得亲昵又自然，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他紧绷的脑海里反复穿刺，一下比一下更让他脑仁发紧。
“张哥？”纪北年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尾音淬着冰碴子，喉结剧烈滚动，像是在强行压下喉咙里的腥甜。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猩红几乎要溢出来——这小东西，不仅敢撺掇着裴时川陪自己旷了课出去乱跑，还在外头认了什么“野哥哥”？！
纪北年的怒火像是烧到了尽头，骤然间平息下去。他靠在椅背上，眼神平静得可怕，周身的戾气却像瞬间被冰封的炼狱，连空气都凝着冷硬的霜，只那攥着手机的手，青筋还在无声地突突跳动，泄露着冰层下解封后，即将更加暴虐的毁灭欲。
江洋被他周身的寒气逼得不敢作声，只默默踩下油门。车子刚驶出纪宅大道，纪北年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冬的风：
“把车速提起来。”
他现在一秒钟都等不了，只想立刻把那个胆大包天的小东西从别人身边抓回来！好好问问，是谁给她的胆子，让她居然敢私自外出，还去什么张哥家……
等等，张哥！纪北年的记忆猛地闪回到了几年前，是当时小东西第一次求他，在医院跪着给他磕头，就为了求他放过的那个张哥？！
也就是说，这几年，他们还一直暗中联系着？还是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又突然搭上了？！
“张哥！呵……”纪北年突然低笑出声，驾驶座江洋毛骨悚然，上次他这么笑的时候，还是处理掉试图用亲情绑架纪北年，想要重新回归纪家的远房亲戚。
他当时也是这样低低地笑，眼底却连一丝温度都没有。当晚那家人就彻底消失在了京城，其他几家也再没敢冒头。
江洋握着方向盘的手又紧了紧，只觉得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车窗外的树影飞速倒退。
车窗映出他扭曲的倒影：领带早被扯松，喉结上还留着暴怒时自己掐出的红痕。录音里每声笑都像在往他脑髓里钉钉子，一下比一下凿得更深。
直到还放着录音的那个手机猛地被砸在挡风玻璃处，蛛网裂纹瞬间吞没了那句该死的“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