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盟大殿的檀香浓得呛人,七位须发皆白的长老围坐成圈,将灰烬和宣竹堵在正中。为首的白长老指尖敲着桌面,茶盏盖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格外刺耳:“幻月宗虽与药盟有旧,但规矩不能破——要带走还魂草,需过我等七人这关。”
灰烬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碎星剑,剑身映出他眼底的冷意:“七位长老这是要以多欺少?”
“非也。”白长老慢悠悠地呷了口茶,“不过是想讨教一二。听闻灰烬首席的‘幻月冰心破’已臻化境,宣竹二师兄的‘流风剑’更是迅捷无伦,我等老朽,正想开开眼界。”
话音刚落,右侧的红长老突然发难,掌风裹挟着药粉直扑灰烬面门——那粉末遇气即燃,是药盟特制的“焚心散”。灰烬足尖点地,身形如鬼魅般后撤,同时屈指一弹,碎星剑的剑气正好折射在红长老手背,逼得他不得不收招自保。
“偷袭?”宣竹嗤笑一声,流风剑已然出鞘,剑光如练,直缠上左侧蓝长老的手腕。蓝长老擅用毒针,此刻却被剑光逼得连连后退,袖口的针囊被剑气划开,银针落了一地。
殿内瞬间乱作一团。青长老的藤鞭如蛇,黄长老的药鼎悬浮半空,紫长老的毒烟弥漫……七位长老各施手段,虽未下死手,却招招刁钻,显然是想耗尽他们的灵力。
“无趣,冰枪术”。七位长老个个杀招,而灰烬只是使用一个黄阶功法,便将七位长老全部重伤。
“还要打吗?”
白长老看着满地狼藉,终是叹了口气:“幻月宗后继有人,我等服气。”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弟子立刻捧来一个玉盒,“还魂草在此,二位请便。”
宣竹收剑入鞘,剑穗上的铃铛轻响:“早这样不就省事了?”
灰烬接过玉盒,指尖触到盒内温润的草叶,抬眼时,目光扫过七位长老:“药盟的规矩是规矩,幻月宗的脸面,也得顾着。”
七位长老神色一凛,终是齐齐拱手:“恭送首席、二师兄。”
走出药盟大殿时,宣竹忽然撞了撞灰烬的胳膊:“刚那招真帅,回头教我?”
灰烬掂了掂手里的玉盒,嘴角难得带了点笑意:“先把你流风剑的第三式练熟再说。”
阳光透过药盟的牌坊照下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宣竹忽然哼起了小调,流风剑的剑穗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玉盒里的还魂草散发着清苦的香气——这趟药盟之行,总算没白费功夫。
“忘了个事儿”
灰烬转身的瞬间,周身灵力骤然翻涌,化神初期巅峰的威压如实质般砸向七位长老,药盟大殿的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地砖以他脚下为中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记住了。”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冰碴子似的寒意,目光扫过七人发白的脸,“幻月宗的人,幻月宗的地,幻月宗护着的东西,不是你们能碰的。”
破妄镜在他掌心微微发烫,镜光映出七位长老紧绷的脊背——红长老攥着药粉葫芦的指节泛白,蓝长老下意识挡了挡手腕的针痕,连最镇定的白长老,茶盏都在手里晃了晃。
“今日是切磋,”灰烬指尖在镜面上轻轻敲击,每一声都像敲在七人的心尖上,“下次,就不是碎几件法器这么简单了。”
宣竹站在他身侧,流风剑嗡鸣作响,剑身上的寒光与灰烬的威压交织,在殿内投下大片阴影。七位长老这才真正体会到“幻月宗首席”的分量——那不是修为的压制,是从骨血里透出来的狠劲,是护短到极致的警告。
白长老深吸一口气,率先拱手:“我等谨记首席教诲,绝不敢妄动幻月宗分毫。”其余六位长老连忙附和,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颤音。
灰烬这才收回威压,地砖的裂痕不再蔓延,殿内凝滞的空气终于流通。他掂了掂手里的玉盒,转身时,破妄镜的光扫过七人,像是最后一次警告。
“走了。”他对宣竹偏了偏头。
两人走出药盟大门,阳光落在灰烬肩头,将他衣摆上的冰纹映得发亮。宣竹忽然笑出声:“你刚才那下,把白长老的胡子都吓白了。”
灰烬哼了一声,指尖摩挲着玉盒边缘:“对付这群老狐狸,就得用他们听得懂的语言。”
宣竹挑眉:“什么语言?”
“拳头硬的语言。”
风卷着药盟门前的落叶掠过脚边,带着还魂草清苦的香气。宣竹看着灰烬的背影,忽然觉得,有这样护短的首席在前头挡着,幻月宗的天,塌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