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陡崖对胡梅说:“就是这里啊!”胡梅看着那里,一言不发,我感到奇怪,她这是怎么了。
“你,没,没事吧?”我小心翼翼地问胡梅。
胡梅没有看我,而是轻声说道:“这里有四棵大树!”我听了浑身激灵一下,我对四特别敏感,一画开天为太极,太极生两仪,一和二都有了,就是到四这里卡主了。
今天她一说四棵树,我立刻惊呆了,这里是龟山临着一水河的一个陡崖,眼前是乱蓬蓬的藤条和其它的藤蔓植物,他们刚发出嫩叶,去年的干叶子还在。看着就是一堆乱树枝和乱杂草,从陡崖上倾泻下来。
胡梅指着陡崖上乱蓬蓬的藤蔓植物对我说:“这里有四棵老松树,好像有两棵已经死了,但是它们粗壮的树干还在。”
胡梅这么一说,我才仔细看着陡崖那堆乱草,确实,在底下我看到了一棵粗壮的树干。
但我感到纳闷,我来了也十多年了,怎么不知道这里有四棵大树。于是我问胡梅说:“我咋不知道这里有四棵大树?”
胡梅看着我说:“你来的时候就是大人了,忙着铁匠活儿,再就是当警察,你哪有闲工夫跑这里闲逛。而我和金河,我们从小就在这里玩儿,那时,这四棵树还没被这些植物覆盖,长得非常粗壮茂盛,离地很低就有枝丫,我们爬上去玩儿。后来被植物覆盖了,把树遮蔽死了,外边不仔细看,就看不到有树。你上前看看!”
胡梅说完,从韩冬手里拿过铁锹递给我,我走到陡崖下开始清理那些凌乱的植物,扯下藤条,和爬山虎的蔓菁。
是露出一棵大树,我惊讶地喊道:“是有一棵大树!”
这时,我可能是离着近了,一回头又看到一棵粗壮的树干。这时,我突然警觉起来,真要是有四了,再找到八……
我立即停下手朝四周看看,没有发现可疑的人,我便又清理那些藤蔓植物。
“别清理了!”胡梅喊住我。
我看到胡梅严肃的神情,便停下手里的活计,回身走到胡梅身边。胡梅看着四周说:“你别清理了,这里确实有四棵树。那天在火车上我没敢说,怕你整天惦记,那时还没有开化,你着急也没有用。”
胡梅停下不说了,她又朝四周看看,然后说:“我们到河边走走,再回来!”于是,我们像溜达玩儿一样来到河边。
往上游走了一会儿,又溜达着回来了。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胡梅轻声对我说:“那里还有几块大石头,有的大,有的小,有的可能让杂草盖上了,你一会儿看看!”
“你咋知道?”我问胡梅说。
“小时候我们经常来玩儿,好像那些石头当时很大,现在好像没那么大了。”胡梅说道。
我知道,是石头被浮土和杂草掩盖了,所以看着没以前大了,石头短时间不会变小的,有的石头只能变大。
我们又溜溜达达地回到陡崖下,其实,这个陡崖也不大,那几棵树松树离得也很近,距离松树几十米就是道。
我们坐在道边的一块石头上,胡梅只给我,我慢慢数着。数着数着我惊呆了,不多不少正好是八块,尽管大小颜色不一,但确实是八块。
我惊得连呼吸都困难了,我长出了两口气,使自己慢慢平静下来。“你脸都红了!”胡梅提醒我。
“是!这太意外了,我根本就没想到。”我说话都不利索了。胡梅却非常淡定,非常平静地对我说:“你是神经太紧张了,现在也只是知道有四棵树和八块石头,究竟有没有东西还不一定呢!”
“县长!你看!”突然,韩冬在我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喊道。他这一嗓子可把我吓坏了,我立刻想到:坏了,有人盯上了。
我急忙站起身看到在大约二百多米远的地方,张万财正和一个人撕扯,他们好像打起来了。
“走!过去看看,咋的了?”我对胡梅说道。
因为一般情况下没人敢和警察吵架,警察随便按个罪名就可以把他抓起来,并且,随便就可以关他几天,还可以要赎金。实在没有罪名了,就用通匪的罪名,这个最好使。
但是,今天我们都穿着便装,一般人认不出来我们。
“说你太紧张,你还真是紧张了,你怕什么?那是张万财和一个放羊的吵上了,他们之间能有什么大事?”胡梅朝我说道。
“放羊的?”我问道。“是!我认识他,叫李老四。我家前院的。”胡梅说道。这时,我还半信半疑,可是,他们不吵了,那个李老四朝北边走去,张万财朝我们走来。
张万财走到我们面前我问道:“咋的了?”张万财骂道:“他妈的,一个臭放羊的,还挺横!”
张万财告诉我们,李老四往这边走,张万财问他干什么,李老四说,我干什么你管得着吗,二人就吵了起来。
看来是一场虚惊,我也不能再盯着那八块石头较劲了,也起来到水边看看,装作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张万财和韩冬可能也看出我们有事,他们俩到一旁溜达去了。
“那几块破石头就那么乱七八糟地待着,总共也没有二百平方米,谁会想到那里能埋着什么,我觉得那里能有东西。”胡梅一边分析着一边对我说。
“你在火车上就想到了?”我问胡梅。
胡梅点头说:“是!但我没告诉你,担心你着急!”
“操!你挺能憋啊!一直等到现在才说!”我说话有些粗鲁。
“老祖宗说得没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胡梅一边用河水洗脸一边小声对我说。
“那接着我们干啥啊?”我问胡梅。其实,我现在真不知道咋整了,我想过很多方法,但都不可靠。因为这事儿太大了,事关国家的命运,更关系到我的生死。
老话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但我觉得在最关键时刻,或者最危机的时刻,还是女人有主见。所以,我只能再问胡梅了。
但我发现胡梅也好像没辙了,但她却说:“回去找大海和金河商量。”这又是高招儿,只有这两个人有血海深仇,他们俩是最可靠的。
我们走进县城,我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所以不住地回头看。“别回头!没人跟着!他们俩在后边呢!”胡梅非常严厉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说道。
走到胡梅炒锅门前,我想去找金河和鲁大海,被胡梅叫住了,她问我说:“你干啥去?”
“我去找他们俩。”我对胡梅说。
“先别去了,进来!”听胡梅这么一说,我跟着他进了烧锅。看着胡梅的背影我突然明白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去找他们,很可能把事情办砸了。现在我需要的是冷静沉着。
我进了胡梅的办公室,她出去了,但她很快就回来了。手里端着两盘菜,一个是五花肉炖蘑菇,一个是皮冻,这两个菜都是我爱吃的。
胡梅又出去打来一提篓酒,放在桌上,我们俩喝了起来。其实我不想喝,心里有事能喝下去吗,这件事还是这么重要。
但胡梅逼着我喝,没办法喝吧!这一喝可坏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