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晟听见“肉肉”两个字,眼睛更亮了,小短腿在澹台凝霜怀里蹬了蹬,奶声奶气地强调:“洽佑佑(肉肉)!”
话音刚落,屏幕上突然弹出萧尊曜的消息,显然是特意空降直播间叮嘱:“景晟,中午吃饭的时候给大哥发视频,让宋安拿着手机拍,必须证明你吃菜了,不然以后别想碰肉。”
萧景晟哪懂这些,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带着点被冒犯的委屈:“不洽菜菜!洽佑佑!”
澹台凝霜板起脸,故意逗他:“菜也要吃,荤素搭配才能长高高。要不你就别吃肉了,光吃菜好不好?”
这话刚说完,下一秒,萧景晟的小嘴一瘪,眼眶瞬间红了,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往下掉,哭声又急又响,带着惊天动地的委屈。
澹台凝霜顿时头大,扶着额头无奈叹气——这小儿子到底是让谁惯的?挑食挑得这么理直气壮。
正头疼时,屏幕上突然飘过一个嘉年华特效,五岁的萧念棠空降直播间,语气比萧尊曜还严厉:“萧景晟!闭嘴!哭什么哭?必须吃菜!锦年,过去盯着他,中午监督景晟把青菜全吃完。妈,这个嘉年华您收下。”
澹台凝霜看着大女儿的消息,哭笑不得地拍了拍怀里还在抽泣的小儿子:“听见没?你大姐姐说你了。你二姐锦年这就过来,要看着你吃饭呢。”
刚说完,萧念棠的双生妹妹萧锦年就发来了消息,还附带一个“踹门”的表情包:“我到门口了,萧景晟开门。姐,帮我也给妈刷一个嘉年华。”
萧念棠秒回:“行。”
下一秒,又一个嘉年华特效在屏幕上炸开,看得直播间的观众直呼“萧家大小姐二小姐太霸气了”——
“哈哈哈四少爷的克星来了!大小姐二小姐一出场,哭声都变小了!”
“双生姐妹花齐上线!这气场,不愧是萧家的女儿!”
“论挑食被全家监督是什么体验?四少爷:我太难了!”
“姐姐们好宠妈!两个嘉年华说刷就刷!豪门日常我慕了!”
澹台凝霜看着屏幕,又看了看怀里渐渐止了哭、只是还抽噎着往她怀里钻的萧景晟,无奈道:“你看,全家都盯着你呢,中午乖乖吃菜,听见没?”
萧景晟委屈地蹭了蹭她的脖子,小奶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算是默认了。
“咔哒”一声,门被推开,萧锦年牵着两条威风凛凛的大狗走了进来——一条是毛色如海浪般温润的蓝湾牧羊犬,另一条是身形矫健、眼神锐利的捷克狼犬。她一眼就瞥见还在抽噎的萧景晟,眉头一皱:“萧景晟,闭嘴!”
小家伙大概是被姐姐的气场镇住了,抽噎声戛然而止,只怯怯地吐出一个字:“着(好)。”
萧锦年径直走过来,利落地把萧景晟从澹台凝霜怀里抱起来,放到蓝湾牧羊犬背上特制的婴儿座里,拍了拍他的小屁股:“抓稳了,摔下来我可不管。”
萧景晟小手紧紧抓住两边的扶手,小脑袋却还惦记着吃的,仰着脖子喊:“洽佑佑!”
澹台凝霜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半是认真半是吓唬:“中午有肉,但菜也得吃。你哥哥姐姐或许是吓唬你,妈妈可是说到做到,真要挑食,手心可得挨揍,听见没有?”
萧景晟眨了眨眼,没敢再犟嘴。
这时萧恪礼抱着萧翊走进来,把人往地上一放:“刚才练字还算认真,赏你玩半个小时。”
萧翊眼睛一亮,盯着蓝湾牧羊犬背上的萧景晟,嚷嚷道:“我也要骑蓝湾牧羊犬!”
萧恪礼嗤笑一声,拎着他的后衣领就把人往捷克狼犬那边送,语气带着点调侃:“你跳起来还没我膝盖高,骑蓝湾牧羊犬?做你的春秋大梦。给我老实骑你的捷克狼犬去。”
萧翊被稳稳放到捷克狼犬背上的小座里,耷拉着脑袋应了声:“哦。”
澹台凝霜看着他那副蔫蔫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活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哈哈哈。”
萧翊立刻扭头瞪她,小嘴像装了机关枪似的突突起来:“毒舌的妈,严厉的二哥,压抑的爹,阴损的大哥,有血脉压制的俩姐姐,还有个整天吮手指的小弟……破碎的他……”
“啪!”话没说完,后背就挨了萧恪礼一巴掌。
萧恪礼眼神一沉,带着威胁:“再说一遍!”
萧翊立刻捂着后背嗷嗷叫:“哎哟,二哥,疼!你这是下死手啊!”
萧恪礼挑眉:“我要是下死手,你确定你不会被我拍飞到柜子上?”
萧翊眨巴眨巴眼,实诚地回答:“不确定。”
萧恪礼看了眼嬉闹的弟弟,忽然转向澹台凝霜,语气轻快了些:“妈,跟您说个事儿,我腿伤好得差不多了,今早刚拆的石膏。”
澹台凝霜一听,立刻关切地看向他的腿:“真的?那可得好好补补,中午我亲自下厨给你做几道爱吃的。”
萧恪礼却连忙摆手,一脸夸张的后怕:“欸欸欸,您做饭好吃归好吃,可千万别。您大儿子要是知道您特意给我做饭,回头能往死里揍我;还有我爸,指不定怎么念叨我‘抢了他的差事’。儿子还不想英年早逝,更不想被父兄混合双打啊。”
旁边的萧翊正骑着捷克狼犬晃悠,闻言立刻接话:“我知道……”
“啪!”后脑勺又挨了萧恪礼一巴掌。
“大人说话,小屁孩别插嘴。”萧恪礼瞪了他一眼,又故意扬高了声音,“骑你的狗得了,毕竟你也就只能骑狗。你二哥我就算腿伤刚愈,照样能骑一米九的汗血宝马,比这威风多了。”
澹台凝霜被他这孩子气的炫耀逗笑了,正想开口打趣,转身时没注意脚下的地毯边角,脚踝忽然崴了一下,身子踉跄着往前倾。
“妈!”萧恪礼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小心翼翼地将人打横抱起,放到旁边的软榻上,眉头瞬间皱了起来,语气里满是担忧,“脚踝疼不疼?让我看看。”
澹台凝霜揉了揉脚踝,笑着摇头:“不疼,就是崴了一下,没事儿。你刚拆石膏,别乱动,小心再伤着。”
萧恪礼却没听,蹲下身轻轻捏了捏她的脚踝,确认没肿起来才松了口气:“真不疼?可别硬撑着。”
萧恪礼直起身,目光落在澹台凝霜脚上那双精致的高跟鞋上,语气带着点不容置喙的强硬:“穿不了高跟鞋就别穿了,费那劲干什么?舒服最要紧。”
澹台凝霜无奈地瞥他一眼:“我真没事儿,就崴了下而已。你不去公司盯着?别耽误了正事。”
“我哥早给我安排活儿了。”萧恪礼往软榻边的椅子上一坐,视线扫过骑在狗背上晃悠的萧翊和乖乖抓着扶手的萧景晟,“让我在家管着这几个小的,省得他们翻天。”
澹台凝霜“嗯”了一声,刚想说点什么,就见萧锦年看了眼手机道:“我姐到门口了。”
“打住打住。”澹台凝霜立刻摆手,撑着榻沿想站起来,“别让她进来了,走,妈带你们出去吃顿好的,让念棠直接去餐厅等着。”
萧恪礼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随即看向萧翊,嘴角勾起抹不怀好意的笑:“这顿我请客——”话锋一转,眼神锁定萧翊,“翊儿付钱。”
萧翊立刻从捷克狼犬背上直起身,一脸不服:“凭什么?我又没说要出去吃!”
萧恪礼挑眉,眼底瞬间透出几分又野又狠的劲儿,那是从小管着弟弟练出来的压迫感:“你说呢?”
萧翊被他这眼神一瞪,顿时怂了,耷拉着脑袋嘟囔:“我付就我付……”
“对了。”萧恪礼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补充道,“你大哥和爸中午也一起,记得把他们那份也付了。”
萧翊嘴角抽了抽,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哦。”
这边刚敲定,萧恪礼就摸出手机,给萧尊曜发了条语音,语气里带着点邀功的得意:“中午翊儿请客,搞定。”
没过几秒,萧尊曜的语音就回了过来,声音里满是“终于能回本”的爽快:“该让他出出血了!上次他吃那只帝王蟹,一顿饭造了我三万多,心疼得我肝儿颤!”
萧恪礼对着手机嗤笑一声,手指飞快地按着语音键:“咱俩对半分的账,我那四万整才叫肉疼!那天半夜我愣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想把他拎起来揍一顿。他倒好,睡得那叫一个香,打呼噜、磨牙、放屁全占了,我一夜没合眼!”
萧尊曜的语音几乎是秒回,带着同仇敌忾的愤慨:“我也是!他那屁放的,全是海鲜大餐的味儿,熏得我差点没把被子蒙头上!”
直播间的观众听着兄弟俩这“血泪控诉”,早就笑疯了——
“哈哈哈哈萧翊实惨!一顿饭被记到现在!”
“打呼噜磨牙放屁全占了?这是人体交响乐吧!”
“三万加四万……萧翊这顿海鲜餐吃的代价也太大了哈哈哈!”
“二少和大少这怨念,怕是能绕地球三圈!”
萧恪礼收起手机,看了眼还在心疼钱包的萧翊,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让这小子乱吃,也该让他长长记性了。
澹台凝霜恍然大悟,拍了下额头:“我说那天夜里那股味儿怎么那么重,连你爸都被熏得带了股海鲜腥气,我做梦都梦见他拉着我去吃海鲜大餐,醒来还纳闷呢。”
萧恪礼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对萧翊的嫌弃:“他那天自己点的不吃,专挑我跟大哥盘子里的抢,吃到最后还假惺惺说‘生蚝应该留给爸’,装得倒挺像。还有景晟那挑食的毛病,全是被他惯出来的,整天偷偷给小的塞零食,现在好了,没肉就不肯吃饭。”
萧锦年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看向萧翊,笑得直不起腰:“翊儿,打呼噜、磨牙、放屁……你这技能还挺全乎,哈哈哈哈哈。”
萧翊被笑得满脸通红,刚想反驳,就听萧恪礼道:“我哥发消息了。”他点开语音,萧尊曜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带着点算计的精明:“就去上次那家店吃,别跟他客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偷偷转了二十万到你卡上,今儿就往死里吃,吃垮他!他压岁钱多着呢,不花他的花谁的?总不能让他一直惦记哥哥姐姐的钱包。”
语音刚落,萧夙朝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带着点后知后觉的了然:“朕说那天萧翊怎么突然那么好心,巴巴给朕买生蚝吃,原来是这么回事。”
萧尊曜立刻接话:“您吃的那几个,是他三儿子自己吃剩下的。”
萧夙朝的声音瞬间拔高,显然是彻底恼了:“萧翊!”
“我本来想再给您点一份送过去,他非不干。”萧尊曜慢悠悠补充,“爸,您没真吃吧?”
萧夙朝的语气里满是嫌弃:“刚闻着味儿就不对,早扔了,都快馊了。”
“他怕店员拦着不让走,特地找后厨要的塑料袋,还是刚杀完鸡鸭鱼、带着腥臭味的那种袋子装的。”萧尊曜这话一出,连澹台凝霜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萧翊!”萧夙朝的怒吼透过听筒传过来,震得人耳朵发麻。
澹台凝霜听着这一连串的“黑料”,默默别过脸——这儿子,她暂时不想认了。
正闹着,萧恪礼突然低骂一声:“萧翊、萧景晟,撒手!”他指着不远处的花架,脸色黑得像锅底,“那是姚黄牡丹,是老爸特地让人从洛阳运过来送妈的!还有那两束魏紫牡丹,也不准碰!卧槽,花瓣都被揪秃了!”
话音刚落,萧尊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一接通就急声问:“什么秃了?”
澹台凝霜刚按下免提,萧恪礼就对着手机道:“就是咱俩昨晚给妈送的那两束魏紫牡丹,被这俩小的祸祸了!锦年,快过来帮忙拦着点!”
萧景晟还攥着半片紫色花瓣往嘴里塞,萧翊则举着朵被揪得只剩花芯的姚黄,一脸无辜地看着众人,直播间的评论已经笑到失控——
“哈哈哈哈萧家日常=大型拆家现场!”
“魏紫姚黄:我招谁惹谁了?”
“萧翊:只要我装得够无辜,锅就追不上我!”
“三少爷四少爷这破坏力,堪比二哈啊!”
澹台凝霜看着满地狼藉,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饭怕是吃不成了,先得给这俩小的“上上课”才行。
“萧翊!”
两道怒喝同时炸响,萧尊曜和萧夙朝一前一后冲进来,前者额角青筋直跳,后者脸色黑如锅底——得,家里最不省心的这位,把顶梁柱父子俩全气狠了。
萧恪礼眼神冷得像冰,盯着还在嘴里叼着牡丹花瓣的萧翊和萧景晟,沉声喝道:“撒嘴!”
俩小家伙哪见过二哥这副模样,却还嘴硬地抿着花瓣不肯松口。萧恪礼也没多言,转身从博古架上抄起那把平日里用来镇纸的紫檀木戒尺,手腕一扬,“啪”的一声脆响,精准落在萧翊屁股上。
萧翊“嗷”地一声蹦起来,刚想嚎,戒尺已经落到萧景晟那边,小家伙年纪小,哪禁得住这一下,当即瘪着嘴要哭。
“啪!”第二下,第三下,戒尺落得又快又准。萧恪礼眼神沉沉,语气里不带半分温度:“哭?还有脸哭?给我趴下挨打!”
萧锦年在一旁看得清楚,上前一把将还想挣扎的萧翊从捷克狼犬背上揪了下来,又伸手把蓝湾牧羊犬背上的萧景晟薅到地上,动作干脆利落。两条大狗早被这阵仗吓得夹起尾巴,趁人不注意连滚带爬地溜出了寝殿,生怕被迁怒。
“打得好!”萧尊曜在一旁看得解气,恨不得亲自上手替弟弟“教训”这俩小子。
萧恪礼撸起袖子,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头也不回地对萧锦年道:“跑慢点,去把直播关了。回来跟你姐姐一起,帮二哥摁住这俩王八犊子。”
“好。”萧锦年应着,扭头朝门口喊了声,“姐姐。”
刚走到门口的萧念棠闻言,脚步一顿,反手就利落地按断了直播信号。澹台凝霜默默走到门边,轻轻合上了房门,隔绝了外面的声响,才低声道:“儿子,景晟还小,下手稍微留点情。”
萧恪礼手上的戒尺顿了顿,应了声:“知道了。”
屋里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萧翊看着那把泛着冷光的戒尺,终于开始发怵,往后缩了缩:“二哥,我错了……”
萧景晟也似懂非懂地跟着点头,小奶音带着哭腔:“错……”
萧恪礼却没松口,指了指地上的蒲团:“趴下。今天不把你们俩的皮绷紧点,明天就能把屋顶掀了。”
正僵持着,萧尊曜的手机突然从口袋里滑出来,屏幕亮着,恰好照出他手里把玩的东西——竟是个零件散落的机甲模型,看款式正是萧恪礼前几天熬夜拼好的限量款。
萧恪礼的目光瞬间凝固,随即额角青筋暴起,手里的戒尺“啪”地拍在掌心,声音都在发颤:“萧尊曜!这机甲是你拆的?”
萧尊曜举着模型往后退了半步,忙不迭甩锅:“可不是我!是景晟拿着玩,萧翊在旁边瞎指挥,俩人合伙给拆了。你看,我都给你拼得差不多了,就差最后这块装甲板……”
他说着,像是想起什么,又补了句更让人心梗的:“对了,爸昨天在婚纱店订的那条鱼尾婚纱,刚送到养心殿,也被这俩小子拿着美工刀划成碎纸机出来的模样了,说是要‘给妈妈做新裙子’。”
“砰!”萧夙朝一拳砸在旁边的梨花木桌上,桌角的青瓷笔洗都震得跳了跳。他二话不说,伸手拎住萧尊曜的后脖颈就往外走,语气是压到极致的怒火:“儿子,现在、立刻跟我回去!朕迟早要被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气死!”
“爸!亲爸!”萧尊曜被拎得脚尖点地,手忙脚乱地扒拉着他的胳膊,“慢点慢点!脖子要断了!勒死我得了——恪礼,别停手,往狠了揍!”
一米九七的萧夙朝拎着一米七八的萧尊曜,大步流星往外走,萧尊曜的长腿在地上拖出“沙沙”的声响,活像只被拎住后颈的大猫,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萧锦年看着被拎得脚尖离地的萧尊曜,只见他脖子上红痕鲜明,连带着脸颊都憋得发紫,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小声提醒:“父皇,大哥的脸……紫了。”
这边话音刚落,偏殿突然传来“哐当”一声闷响。澹台凝霜终究没忍住,还是跑去看了那婚纱——哪还有半分鱼尾婚纱的模样?地上散落着撕碎的蕾丝和缎面,碎得连拼接的可能都没有。旁边两条备用的婚纱也没能幸免,同样被划得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那可是萧夙朝昨天才给她的惊喜啊。在凡间那家她念叨了许久的婚纱店里,他捧着一束盛放的姚黄牡丹,单膝跪地向她求婚,眼里的温柔能溺死人。她昨天才知道他偷偷准备了婚纱,满心欢喜还没焐热,就成了这副模样。
澹台凝霜只觉得心口一阵发紧,眼前阵阵发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晕过去。“我的裙子啊……”她捂着胸口,声音都带着颤抖,心疼得直抽气。
寝殿里的萧恪礼听到动静不对,立刻扬声喊道:“锦年!快去偏殿药箱里拿降压药和速效救心丸!江陌残,看好这俩小兔崽子!”
话音未落,他已经大步冲了出去。只见澹台凝霜脸色惨白地扶着墙,身子摇摇欲坠,他心头一紧,几步上前就将人打横抱起,脚步飞快地往寝殿赶。
“妈?妈您醒醒!”萧恪礼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低头看了眼怀里闭着眼的人,脚下更快了些。
萧念棠和萧锦年紧随其后,一个拿着药盒,一个已经倒好了温水,脸上满是焦急。萧夙朝也停住了脚步,看着被抱走的澹台凝霜,脸上的怒火瞬间被担忧取代,拎着萧尊曜的手也松了几分。
萧尊曜趁机挣脱父亲的手,几步冲到萧恪礼身边,看着他怀里昏迷的澹台凝霜,急得直跺脚,转头瞪向还在抽泣的萧翊和萧景晟:“小兔崽子,孤看你们是皮痒了!非要把天捅个窟窿才甘心!”说着又转向澹台凝霜,声音放软了些,“母后,母后您醒醒啊……”
“哎呀麻烦死了!”萧恪礼皱着眉打断他,小心翼翼地把澹台凝霜放在软榻上,掖了掖被角,“妈就是气急攻心晕过去的,缓会儿就醒。你赶紧把这俩祸根拖出去教训,别在这儿添乱!”
他话音刚落,就见萧夙朝已经快步走到榻边,小心翼翼地将澹台凝霜揽进怀里,指尖轻轻拂过她苍白的脸颊,声音里满是疼惜:“霜儿,乖,睁眼看看朕……是朕没看好他们,不气了好不好?”
萧恪礼和萧尊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款无奈。两人默契地一左一右,各自拎起一个小不点往外走——萧恪礼揪着萧翊的后领,萧尊曜抄起萧景晟的胳膊,俩小家伙刚想挣扎,就被按在了外间的长凳上。
“啪!啪!”
两道戒尺声在走廊里交替响起,一下比一下清脆,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肉疼。萧翊起初还嘴硬地哼唧,挨了几下就彻底蔫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萧景晟更是哭得惊天动地,小嗓子都快喊哑了,却没一人上前求情。
寝殿里,萧夙朝轻轻拍着澹台凝霜的背,低声哄着。没过多久,澹台凝霜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一看见他就红了眼眶:“我的婚纱……”
“不哭不哭,”萧夙朝赶紧替她擦眼泪,语气放得极柔,“碎了咱再做,做十件八件,比那个更好看的。实在不行,朕把那婚纱店买下来,让他们专门给你做,好不好?”
澹台凝霜被他哄得心头那点委屈散了大半,眼眶还红着,却仰头勾住他的脖颈,声音软得像:“好,那……老公,我饿了。”
萧夙朝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吻,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哑着嗓子应:“朕这就喂饱你。”
这话刚落,旁边的萧念棠和萧锦年同时干咳了两声,姐妹俩对视一眼,眼神里明晃晃写着:爹,您看看我俩呗?这儿还有俩活人呢!
萧夙朝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扫过去:“感冒了就出去,别在这儿杵着,传染给你母后。”
萧锦年拉着萧念棠转身就走,嘴里还不忘嘀咕:“合着就您会说人话哈。”
俩人刚走到外间,就见萧尊曜和萧恪礼还在盯着那俩趴在长凳上的小不点。萧尊曜挑眉:“你俩怎么出来了?外头冷,回里面待着去。”
萧恪礼顺手摘下自己脖子上的羊绒围巾,递过去:“先系上暖和暖和,等我收拾完这俩王八犊子再说。”
萧念棠接过围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父皇想跟母后亲近,我俩干咳了一声提醒,结果父皇说我俩像是感冒了,让出来别传染给母后。”
萧尊曜:“……”
萧恪礼:“……”
兄弟俩沉默了片刻,萧尊曜先憋出一句,拍了拍姐妹俩的肩:“哥向你俩保证,你俩肯定是亲的,错不了。”
萧恪礼跟着冷哼一声,目光扫过还在抽泣的萧翊和萧景晟:“这俩才是充话费送的,不对,充话费都嫌占地方——当年还个个害得母后难产,现在又没消停日子,纯属讨债鬼托生。”
萧念棠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接什么,只能对着空气翻了个无声的白眼。合着这家里,除了母后,其他人在父皇眼里都是多余的?连带着这俩闯祸精,还得被翻出当年难产的旧账,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