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比我小几届,你可能不知道……”
此时,陆见铭就完全是一副喝了好几两马尿的模样,正侃侃而谈,“想当初,我在外门学院的时候,同届都有哪些人,是肯定都是知道的。
“像是什么柳星原、司徵羽,还有坐你旁边的程寄舟……啊,对,还有刘望舒!
“话说,刘师弟,你应该也是和我同届的吧?”
坐在旁边的某明月真人,看都看没陆见铭,就保持着他霜降峰首座应有的风度。
他语气平淡地回复道:“比师兄晚一届,我也因此,一直遗憾没能与师兄同台竞技。”
陆见铭则压根没有把刘廉的回复当回事,而是继续和姜墨吹嘘道:“这几位是个什么水平,相信师弟也都清楚。
“但是,就是在这种天骄角逐的环境里,师兄我当时也顺利在外门大比上,做到十连胜场,甚至当时的我,还只是炼气七层!
“这外门大比的擂台,师弟你是知道的啊!连胜场次越到后面,就越是难打,从连胜第七场开始,挑战者击败擂主,就能继承擂主一半的连胜场次!
“想当初,我连胜到第七场的时候,就迎来第一位炼气八层的挑战者。
“面对这位挑战者……
“我原想整场比试一招决胜负,是不是很大胆?整场比试,一招决胜负!就这场比试,就完全是这场比试,一招决胜负!”
姜墨预感陆见铭接下来可能会讲些“所有人都很兴奋”的废话,就及时打断了他。
他追问道:“那比试的结果是怎样的?”
陆见铭顿感索然无味,回答道:“结果就是被某人横插一脚,导致我在第十场比试上,没能一招决胜负,而是被对方拖延数十个回合……”
姜墨立马当起了捧哏,“能在师兄手底下撑数十个回合,想必这位挑战者,也颇有来头吧?不知……”
“是我。”
没等陆见铭回话,另一人的声音就在姜墨的背后响起。
而说话的这人,就是程寄舟。
继而,就听他自顾自地说起了过去的事情,“说实在,这当时也是我年轻气盛,看不惯某人在擂台上大放厥词,完全不把同辈师兄弟放在眼里。
“所以,我就没有给某人这个机会,让某人在外门众学子面前失了信。
“后来我听说,当时前任惊蛰峰首座也在场,都准备当众宣布收某人为惊蛰峰亲传了。
“只是结果嘛,却一度让前任惊蛰峰首座很是难堪,他只得在私下里,把某人收为亲传。
“这有时候啊,心比天高可不见到是什么好事,呵呵……”
程寄舟就差指名道姓的阴阳怪气,使得陆见铭满脸铁青,他一时间也实在想不到该以什么样的角度来反驳。
毕竟那时候的他,也的确表现得有些瞧不起人。
他之所以会在越阶斗法中提出“一招诀胜负”,是因为他自信地认为,当时真正配做他对手的同辈,都是其他擂台的擂主。
他们也都在尽力拿下十连决胜,想给自己的外门生涯画上圆满的句号。
包括程寄舟也同样如此。
结果让陆见铭没想到的是,这平时就和他不怎么对付的程寄舟,竟然会选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向他发起挑战。
最终,程寄舟的挑战也使得陆见铭的“外门毕业礼”,没有像他预料的那般圆满。
……
“就是可惜,让某人失信是你程寄舟,这要换个人,也不至于让你就这件事,被同辈师兄弟,笑话至今……
“用自己一辈子的名声,换对方一个可有可无的污点,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赢麻了,还是输麻了。师弟,你觉得呢?”
这突然向姜墨投来问话的,是坐在陆见铭位置不远的司徵羽。
姜墨看着脸色变得越发难看的程寄舟,也是装模做样的说道:“这么说也确实,陆师兄当时已经是连胜到了第十场,相信这个时候状态已经很差了。
“但他在面对第十位拥有与之相同实力的挑战者时,却仅用了数十个回合,就将挑战者击败。我想,与其着眼于的陆师兄失信,不如说这位失败的挑战者……
“或许更让人觉得同情吧。”
“好像没错……这真是令人可悲又可叹,他居然会和陆师兄生在同一个时代。
“哎,既生舟,何生铭啊……”
这些听起来悲天悯人的话,气得程寄舟胸口剧烈起伏,差点都要当场急眼。好在靠着多年养成的矜持,他压制住了心中怒意,这才没有让自己失态。
他现在就想狠狠地抽自己两个耳光,没事掺和浮生三害的吹嘘干什么!
奈何身旁这俩的吹嘘仍在继续。
这越说越离谱的吹嘘,听得他直犯恶心,特别是这个叫作姜墨的,竟然比陆见铭还要大言不惭,说什么他在炼气二层的时候,就越阶战胜过炼气四层的对手。
靠的还是那什么,号称炼气期不可能学得会的“惊蛰一瞬”?竟然还说什么,这别人不可能学会的术法,他看一眼就学会了?
越说越夸张,越吹越离谱……
仅凭炼气四层的修为,就在外门大比轻松拿下五连胜?还是你主动放弃,不然绝对有机会拿下十连胜?
我可去你妈的吧!
就凭你这么个靠吃妻子软饭的家伙,还搁这牛皮吹上天了不成!?
……
就在程寄舟满心愤恨无处发泄的时候,外门大比的某个擂台上,忽地响起了阵阵雷鸣。
就见那擂台上,有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外门弟子,其双眸雷光迸射,周身似有道蕴流转。紧接着,便有某种会让每个蜀山修士都血脉喷张的吟唱箴言,瞬间响彻全场。
“惊蛰一瞬,霍闪霆霓!”
雷鸣响彻,全场肃穆。
程寄舟本人也是当场愣在座椅上。
他着实没想到,刚还笃定不可能有人学会的术法,现在就在他的面前被人使用出来了。
他直愣愣地盯着擂台上的外门弟子,遂当即传音给外门院长张寂:“张师叔,此子究竟是何等资质悟性,如何才能将这道术法学得会?”
院长张寂笑呵呵地来到诸位年轻峰主面前。
他神情满是得意地说道:“诚然,此子能学会惊蛰一瞬,少不了他尚佳的根骨和悟性,但他能顺利走到这步,也多亏了有前人替他指明了方向。”
说到最后,院长张寂将略带感激的眼神,投向了姜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