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野叹了口气，摇摇头，放下手中的奶茶。
“原因并不复杂，但我也确实不能告诉你。”
他看着叶开说道：“在这里，在这个时间点上，所有的仙人都知道，除了仙人之外，没有人知道。”
“没人知道……他们是都忘了？”
现在的时间点，是在“未来”的未来，只是被伪装成了“过去”。叶开一直清楚这件事。
只要是真正活着的、不是由他人记忆塑造出来的人，他们就都拥有未来的记忆，只是暂时遗忘了。
但通过记忆碎片，叶开能窥探到未来的场景。
“忘了……算是吧。这件事的过程，本来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齐野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也是前人思虑不全……罢了，就算思虑再多也不可能够用。”
难道是以前的仙人在给世界“修改设定”的时候，留下了什么漏洞？
叶开猜测着，没有将这个疑问说出来。
齐野能够创造出【铀】，并且科学本身就是一种【骗术】——那么，引导他人念头所构造出来的东西，必须要设定非常完备、逻辑极其自洽，才能避免露馅。
从他的话中可以推测出，【科学】并非是由一两个仙人所构造出来的骗术，而是由许多仙人，在漫长的时间中共同构建出来的。出现一些纰漏也很正常。
就像是一些未解之谜一样，叶开也听说过曾经有“两朵悬在物理学上空的乌云”这种典故。
后来这两朵乌云，导致了物理学领域的大地震，许多理论都被重构了——
等等。
他的手按在桌上，身体猛然前倾。
“哎，别激动别激动。”齐野说道：“你是想起什么了？”
他好像被叶开的举动吓了一跳，但马上又平复了。
“差点撞到我的奶茶。”
“我记得，以前有两朵悬在物理学上空的乌云。”叶开说道：“后来它们被什么人解决了……解决它们的人，是仙人吗？”
“他是不是在给世界修改设定？”
齐野望着他，忽然笑了：“哦，你说的是开尔文勋爵提出来的，后来被爱因斯坦和普朗克解决。他们并不是仙人……但他们的确做了与仙人类似的事情。”
普朗克——叶开的第一反应，是游戏里的海盗船长，会开枪、放炸药桶和吃橘子的那个。
但他没有发散自己的思维，只是追问：“那他们是找到了仙人留下的漏洞？”
“与其说是漏洞，倒不如说是一个引子。”齐野说道：“你可能以为，仙人直接设置了物理规律，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仙人只是设置了一些事物，一些现象，至于从其中能得出什么，全看后人的本事。在他们之前，许多人做出了错误的解释而已。”
“在他们的时代……1900年前后，其实已经没有仙人了。”
“哦……”叶开略有一些失望，但又有些窃喜：“那为什么仙骨变弱了？”
那些天才咱不能比，但咱有仙骨，上限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只是这仙骨弱了……
想到这一点，叶开就不高兴了。
全服唯一专武，竟然惨遭削弱？
“当然是因为……你一直坚信的唯物主义了。”
齐野吸了两口奶茶：“世界越是普及科学，人们的观念和逻辑，就会越排斥神秘学领域的东西。”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仙骨更唯心、更神秘的了。你那么坚持唯物主义，竟然还能有仙骨……啧。”
“可是，科学本来就是基于仙骨构造的【骗术】吧？”叶开继续追问：“【骗术】怎么能反过来影响仙骨？”
简直是倒反天罡了，拥有仙骨的人，不应该能够很轻松地对抗骗术么？
那自己应该，早就看穿了这些才对。
“【骗术】也可以是真实的。”齐野说道：“事物既然包含【能指】和【所指】，也就是【形神】……就以【铀】为例吧，它没有这些吗？”
叶开愣住。
“既然有了形神，又被所有人认可，就是真实存在。”齐野拿着奶茶站起身来：“这怎么就不是，唯物主义呢？”
他转身向外走去。
“接下来几天我都会在这里……对了，你的微信我已经加上了。”
他向前迈出一步，从车里消失。
叶开发呆一小会，拿出手机，果然发现微信上已经有了一条消息。
【齐野：KtV和电影院都没人用，浪费。】
这两个功能区，都在船上比较靠下的位置，叶开还没有去过。
船上原本的乘客，可能顾忌危险，也不会轻易去较远的地方……
不过叶开觉得，自己去娱乐一下，应当也没什么问题。
或许还可以带上其他人？
还是谨慎一些，免得被寄生了。
…………
裴明已经与黄建聊了一会。
相比于洪浩林和李亚光这种乘客，裴明对于皇家翡翠号的了解更多，也更细致。
加上有意要争取叶开等人的支持，他也没有隐瞒的意思，黄建很快就对船上的情况有了基本的了解。
“现在船上的能源不是问题。”裴明说道：“系统会给皇家翡翠号提供无限制的能源供应，食物也不存在问题……但是机械损坏是没办法的，遭到破坏的地方会一直维持原样。”
“皇家翡翠号是上世纪90年代的船，现在每完成一次航行，都要进行一次维护。但是现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维护了。”
皇家翡翠号每次航程都是12天，其中有一半的时间是停靠在沿途的城市，让游客可以下船观光。
但自从末日至今，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船上一直没有维护，一些设备出现了些故障。
“现在船上的异能者之间，有时候也会产生摩擦，每一次都会对船体造成破坏，船长和我都很担心，皇家翡翠号还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