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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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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紧咬着嘴唇,陷入了漫长的思索之中,她那清澈的眼眸又直直地盯着我们,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或许是老管家确实未曾对她着重交代过某些事情不可言说,只见她眼眶泛红,抽抽搭搭地用手轻轻抹着眼泪,带着些许哭腔说道:“我真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就是无意间听到老管家吩咐下人们,说随便找个东西把她裹一裹,就扔到葫芦尖山脚下那阴森恐怖的乱葬岗去。”

她微微停顿,深吸一口气,又接着说道:“老管家还特意叮嘱,说反正镇上的人都晓得他们家已经办过出殡仪式了,把人扔到乱葬岗里,肯定没人会发现。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张标倩的死跟白家有丝毫关联。”

小姑娘说着,又低声抽泣了起来,也不知究竟是被吓得,还是内心满是恐惧,她那瘦弱不堪的身体一直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

听闻小姑娘所言,得知张标倩的尸体竟被扔在葫芦尖山脚下的乱葬岗,我与小道士瞬间心领神会,彼此对视了一眼。

就在前两天,我们才刚从独眼老太太那儿出来,当时她信誓旦旦地说从未见过张标倩。

可如今这小姑娘却透露,老管家把张标倩的尸体就扔在了乱葬岗,这巧合得实在让人匪夷所思,怎么就恰好扔到独眼老太太的家门口附近了呢?

小道士听闻后,眼中陡然迸射出如利刃般尖锐的光芒,面色已然染上了一层严厉之色,忍不住怒喝一声:“简直胡闹!”

小姑娘被小道士这凌厉骇人的模样吓得浑身一颤,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整个身体更是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

见状,我赶忙伸手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试图宽慰她一番。

然而,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她的身体反倒抖得愈发厉害了。

我不禁暗自担忧,若是小道士的语气再加重几分,恐怕她当场就会被吓得瘫倒在地上。

其实,在我们来到此地之前,心里就隐隐猜到白家不会按照他们所宣称的妥善方法去安葬张标倩的尸体,可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采用了如此草率恶劣的方式。

要知道,即便是普通人被扔在那种地方,灵魂都难以安息,更何况张标倩身上还带着煞气,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都满足了。

如此一来,基本可以确定陈雪的事大概率就是与张标倩有关。

我的脑子如同飞速运转的齿轮,瞬间便打定了一个主意。

我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随后板起脸,一只手稳稳地撑在小姑娘身后的墙壁上,另一只手指向小道士,用极为严肃庄重的语气对她说:“听到了吧,我们小……不对,我们师大道长都已经说这事儿太胡闹了,你们怎么能如此敷衍草率地处理呢。我们之所以回来,就是察觉到这整件事处处透着诡异和不对劲。”

“我们陈大道长可是掌灯门一脉独一无二、声名远扬的传人。”

“跟你说实话吧,我们之所以折返,是因为陈雪跳楼了,就是我们之前救回来的那位新少奶奶。”

“恐怕是这个张标倩心中怨气难消,所以又回来了。听说白家出事之前,白老爷身体一直硬朗得很,平时出门走路都健步如飞,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说不定……”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瞧见小姑娘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柔弱的身体紧紧倚靠着墙壁,整个人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嘴唇更是毫无血色,显然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看着小姑娘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我心底不禁暗暗懊悔起来,早知道就不该如此吓唬她,万一真把她吓出个好歹来,我可如何是好。

然而,此刻形势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只好把剩下的话硬生生咽回肚子里。

我轻咳一声,尽量放缓声音,一边柔声安慰着小姑娘,一边朝着小道士拼命使眼色。

“你别害怕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们师道长的本事可厉害着呢。要是当时白家能按照师道长所说的方法,认认真真地安葬好张标倩的尸骨,根本就不会出现这些问题。关键啊,都是你们那个不知深浅、糊涂至极的老管家害的。”

小道士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极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护身符。

那护身符是黄色的三角形,看样子应该是用黄符纸精心折叠而成,下面还坠着鲜艳的红色流苏,上面镶嵌着一颗圆润的红色相思豆。

“喏,这是我们陈道长亲自开过光的护身符,就送给你了,戴上它保你百鬼不侵。那些小鬼见到你啊,都得远远地躲开。”我满脸笑意地把护身符递到小姑娘面前。

小姑娘听闻后,这才缓缓抬起头,双手颤抖着接过护身符,含着眼泪,怯生生地问我:“你说的是真的吗?这个护身符真的能保佑我吗?”

看着小姑娘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我的心里越发愧疚,我怎么能吓唬这样一个涉世未深、单纯无辜的小姑娘呢。

她这话问得我心里一阵刺痛,就仿佛有人在我的心窝上狠狠捅了一刀。

我生怕她不信,连忙像捣蒜似的连连点头,说道:“真的真的,我用我们陈道长的名誉向你保证。”

小姑娘如获至宝般把护身符紧紧护在胸前,情绪看上去也稳定了许多。

不得不说,果然还是小道士的魅力比较管用啊。

像我这副模样,就算跟别人说我是个正儿八经的术士,估计别人也不会相信。

“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姑娘抬手抹了抹脸上残留的泪水,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你们叫我莲儿就好了。”

也不知是因为小道士那神奇的护身符收买了她的心,还是我之前说的那些话着实把她吓得不轻,小姑娘对我们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早就把老管家交代不能说的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

或许,经过张标倩这事儿,她也觉得老管家实在不靠谱了。

从莲儿的口中,我们详细了解到,白家特意请来的阴阳先生,确实选定了今天出殡,而且时辰和风水位置都精心挑选好了。

谁能料到,今天早上,他们竟然发现原计划于今日出殡的白家老爷的尸体不翼而飞了。

今天早上,原本一切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白家没有安排追悼和吊唁等繁杂的仪式,一切都从简处理,所以相对来说,有些事情办起来倒是简单了不少。

抬棺材的,是白家特意请来的当地颇负盛名的丧葬队,这丧葬队祖祖辈辈都从事这一行,经验丰富,白家便把所有丧葬仪式都放心地交给了他们。

丧葬队打头的,在当地被尊称为“黄三爷”,也是个德高望重的人物。

我国自古以来就极其重视丧葬礼仪,对于这些从事丧葬行业的人,大家总是怀着又忌惮又恭敬的复杂心情,就如同村里人对我爷爷那般。

据莲儿详细描述,当时时辰一到,黄三爷神情庄重地焚香起棺。

丧葬队的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一同上前抬棺材,黄三爷也在其中。

可棺材刚一抬起来,黄三爷就立刻察觉到不对劲,他笃定地说这棺材肯定有问题,里面好像是空的,棺材里根本就没有尸体。

黄三爷在青田镇做了一辈子的起棺人,抬过的棺材不计其数,少说也有上百了。

这棺木到底有多重,里面有没有尸体,他只需一抬,就能清楚知晓。

由于棺材最后还是要送去火葬场火化,所以并没有钉死。

虽说白家是青田镇的大户人家,但这种事可开不得半点玩笑。

黄三爷坚决要求开棺查看,他当了一辈子的起棺人,绝不能因为白家而砸了他们黄家的招牌。

这要是把棺材送到了火葬场,人家一看里面根本没有尸体,那他们黄家的丧葬队以后在青田镇还怎么立足,以后别家还怎么放心让他们抬棺呢。

老管家当场就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骂骂咧咧地指责黄三爷信口雌黄,污蔑他们老爷,非要他给个合理的说法。

但棺材一旦起棺,不到目的地是不能轻易停下的。

可黄三爷却不依不饶,他坚称这棺材里面根本就没有尸体,何来对死者不尊敬之说。

要是想让他继续抬这个棺材,就必须开棺查看白家老爷是不是在里面。

如果在,那他黄三爷甘愿自砸招牌,白家这一单他分文不取,并且以后黄家再也不从事丧葬这一行了。

要是这棺材里面没有尸体,那白家就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莲儿说,老管家当时脸色黑得如同锅底灰一般。

可白家家主去世后,家里的主心骨都在外头,唯一能做主的小孙子又因为婚礼的事情遭受了沉重打击,至今都还没缓过神来。

既然黄三爷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老管家实在没办法,只好同意开棺验尸。

然而,当众人推开棺材盖时,老管家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棺材里面果然空空如也,根本不见白家老爷的尸体。

白家老爷的尸首抬回来之后,很多人都是亲眼看着入殓的。

虽然白家没有安排吊唁,但这几天,从早到晚都有下人在灵堂守灵。

白家老爷的棺木用的是极为珍贵的上好沉木,光是那棺材盖,就需要好几个人合力才能推开。

要说在这样严密的看守下,把白家老爷的尸体偷走,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再说了,谁会无聊到去偷一具尸体呢?

我不禁联想到前天晚上收到陈漫的消息,说陈雪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了,如今又是白家老爷的尸体失踪。

这两者之间会不会存在某种联系?难道是同一个人所为?

我转念又一想,刚刚看到小姑娘鬼鬼祟祟地出门,却又不像是要跑路的样子,于是便开口问她:“白家老爷的尸体不见了,你们不去报警,你这偷偷摸摸的是要去哪里啊?”

小姑娘此刻对我们毫无保留,有什么就答什么,情绪也比之前稳定了许多,说道:“老管家叫我去请镇上的王半仙。”

小姑娘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其实,白老爷刚去世的时候,老管家就去请过王半仙。王半仙说,这是白家欠下的债,等债还完了,事情自然就会了结。反正就是不愿意来。”

“老管家还威胁我,说我要是请不来王半仙,就扒了我的皮,把我扔到乱葬岗去喂野狗。”

说着说着,小姑娘的眼睛又红了起来,怪不得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呢。

我在心里把这老管家狠狠地从头到尾骂了一遍,自己没什么真本事,心眼儿倒是不少,就知道欺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简直坏透了!

这个王半仙,我刚来青田镇的时候就有所耳闻,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是个土生土长的风水先生。

只不过,这个王半仙脾气十分古怪。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看得顺眼的人,哪怕是乞丐找他,他也愿意帮忙;看不顺眼的,就算给再多的钱,他也不答应。

我那时听完,还满心不屑,怎么听都觉得他是在装模作样。

可听莲儿这么一说,我现在觉得这个王半仙似乎还真有点本事,起码他肯定知道白家的一些隐秘事情。

我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去拜访一下这个王半仙,向他打听一下白家的事情。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先把白老爷子的尸体找回来。

小道士说,他爷爷与白家的家主曾经有过诸多渊源,是相交多年的老友。

我爷爷与这个白家老爷也有些交情,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对这件事坐视不管。

我思索了一番,对小姑娘说:“这样吧莲儿,你尽管回去告诉那个老痞子,王半仙的事就包在我身上。”

“当真?”小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对她来说,不用去面对脾气古怪的王半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毕竟王半仙已经明确表示不会管白家的事,她去了也肯定请不来。

“我用小……不,陈道长的名誉保证,等下就把王半仙给你请来,总比你一个小姑娘去要好得多。”

小姑娘满脸感激地看着我,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我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头,她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青春美好的时候。

在这犹如吃人般的宅子里,竟然还能保持着一份难得的单纯。

接下来,我们也没什么可问的了,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于是便让小姑娘回去了。

小道士对我刚刚的一系列行为很是不屑,他看着小姑娘离去的背影,说道:“你倒是挺懂得怜香惜玉的,还学会借花献佛了。”

我耸了耸肩膀,回应道:“我只是想弥补一下,这小姑娘也挺不容易的,还被我们吓得不轻。”

小道士面无表情地瞟了我一眼,严肃地纠正道:“是你,不是我们,我可什么都没干。”

呵,这过河拆桥的人!

我刚刚吓唬她的时候,他怎么不拦着我。

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

谁叫他现在是我仰仗的大腿呢。

小道士问我是不是真的要去找这个王半仙。其实他根本就没考虑能不能请得动王半仙的问题。

事实上,我压根就没打算现在就去找王半仙,刚刚只不过是为了安慰小姑娘,好把她打发回去。

回到旅馆后,我向前台要了纸、笔,还有一个信封,亲手写了一封信。

随后又问小道士要了一张驱邪的符咒,小心翼翼地夹在信里面。

接着,我在路上用一根棒棒糖哄骗了一个小孩,让他把信送到白家,务必亲手交给白家的那个老管家。

小道士好奇地问我在信里写了什么,还担心白家的那个老管家像个老狐狸一样狡猾,会不会相信我写的信。

我神秘兮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说道:“别着急,你就等着瞧好吧,等晚上你就知道了。既然他们不让我们进白家,我会让那个老痞子自己把棺材抬出来给我们看。”

之后,我们便一直在旅馆耐心等待着。

说来也巧,我们住的房间刚好能看到白家的后门。

虽然距离隔得不算近,但我们的房间在三楼,远远望去,还是能看到白家的动静。

果然,夜幕刚刚降临,白家的后门就缓缓打开了。

几个人鬼鬼祟祟地从里面出来,还抬着一副棺材。

而那个老管家就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脚步匆匆,丝毫不像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

他还时不时地回过头,催促身后抬棺材的队伍走快些。

我和小道士见状,连忙轻手轻脚地下楼跟了上去。

我们不敢跟得太近,生怕被他们察觉到。远远地看着他们抬着棺材,走进了白家祠堂后面的小房子,也就是之前陈雪停尸的地方。

那些人几乎没有停留片刻,老管家甚至都没进去,放下棺材就急忙离开了,仿佛这屋子里藏着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一般。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小屋,发现墙瓦的颜色明显与旁边其他房子不同,看上去比周围的房子要干净整洁一些。

记得青田镇的县志上记载,刘家搬到青田镇时,就住在白家祠堂的后面,会不会就是眼前这个位置呢?

再看白家祠堂的构造,这块地方之前应该并不属于白家祠堂,像是后来扩建的。

这下,我对当年发生的事情愈发好奇起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还需要把房子推平重建呢?

不过,现在可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

虽然他们都已经离开了,我和小道士还是在远处耐心等了一会儿。

确定不会再有人过来之后,我们才一起悄悄地摸进了那个院子。

上次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个院子有些异样,但还没到闹邪祟的程度。

可这会儿一进来,就感觉这里的阴气似乎变得更加浓重,仿佛有一股盛气凌人的压迫感。

我刚一踏入这个地方,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鼻子也痒痒的,直想打喷嚏。

我赶忙拿出安神香,迅速点着后插在了院子里的空地上。

走进停放棺材的房间,我连忙掏出手电筒。

那个老痞子现在倒是学聪明了,听话了不少,棺材上面端端正正地贴着小道士的那张驱邪符。

我看着那符,忍不住有些想笑。

我走上前,一把将符咒撕了下来,说道:“尸体都没了,再贴这玩意儿还有什么用,真是病急乱投医,也不知道动动他那二两重的脑子好好想想。”

当然,这符用过一次就不能再循环使用了,我拿出打火机,将它烧成了灰烬。

烧完符纸后,我把手电筒放在一旁,和小道士一起合力去推棺材盖。

我一边用力推着棺材盖,一边在心里暗自嘀咕,不愧是大户人家,这棺材盖都比寻常人家的沉重许多,真不知道这整个棺木到底有多重。

此刻,我还真不得不佩服小姑娘口中的那个黄三爷,各种各样的棺木重量差异如此之大,他竟然一抬棺材就能知道里面是空的,确实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棺材的底部铺着金丝镶边的华丽绸缎,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上好料子。

在棺材的尾部,尸体脚边的位置,还摆放着几件精致小巧的金银玉器,想必是白老爷子生前喜爱的物件。

我微微俯身,鼻子轻轻耸动,仔细地嗅着棺内的气味。

要知道,白老爷子离世后,已在白家停放了好些时日。

当下正值酷热难耐的盛夏时节,在这样高温的环境下,按照常理,棺材里面没理由丝毫没有腐烂的气息呀。

然而,事实却令人诧异,非但没有一丝腐尸的难闻味道,反倒隐隐弥漫着一缕缕难以言喻的奇异香气。

这不禁让我心生疑惑,难道说白老爷子不仅自身具备某种神奇的防腐特质,还天生带有独特的体香?

又或者,他压根就未曾躺进过这具棺材?

但很快,我便否定了后面这个念头。

因为据莲儿所言,当时宅子里众多下人都亲眼目睹白宏远的遗体被放入了棺材之中。

而且,白家安排了专人昼夜不停地在灵堂前守护,想要在悄无声息间将白老爷子的尸体偷走,简直是难如登天。

这时,小道士伸出手,细致地摸索着棺材的内壁,而后又将手指放在鼻下轻嗅,缓缓说道:“白老爷子的尸体涂抹了保尸膏。虽说以如今的工艺制成的保尸膏,无法确保尸体绝对不腐,但确实能够延缓腐烂的进程。”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棺材里全然没有腐烂的味道,想来这股香气便是保尸膏散发出来的。

不过,小道士提及的保尸膏,我以往也仅仅是从爷爷口中略有耳闻。

在古代,这可是达官显贵乃至皇族成员方能享用的稀罕物,那时的保尸膏无论是质量还是效果,都更为上乘。

在土葬盛行的年代,一些家底殷实的大户人家,也会给逝者的尸体涂抹保尸膏。

只是现今的保尸膏,相较过去,效果已然大打折扣。

况且,如今通行的是火葬,在这种情况下涂抹保尸膏,着实显得多此一举。

我不禁脱口而出:“为何要给白老爷子的尸体涂抹保尸膏呢?”

小道士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毫无头绪。

我俩就这么对着眼前空荡荡的棺材,面面相觑。

虽说费尽周折把白老爷子的棺材弄了出来,可从这棺材上,却难以获取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我满心忧虑地问道:“你觉得究竟是什么人偷走了白老爷的尸体?这会不会和陈雪的失踪存在关联呢?”

我对陈雪的凭空消失一直心存疑虑,目前也只能推测此事或许与张标倩有关。

如今,但凡和这件事沾边的人,不管是生者还是逝者,竟都踪迹全无。

那天陈漫告知我陈雪莫名失踪后,她自己也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了任何消息。

小道士闭目沉思片刻,再度睁开双眼时,那幽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说道:“这可不一定,恐怕咱们还得再次前往乱葬岗,拜访一下那位神秘人物。”

一想到那仿若被世界遗忘的阴森、死寂的山坳,我便不由自主地浑身发冷,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事情演变到这般田地,着实出乎小道士的预料。

那晚他向独眼老太太透露白宏远的死讯,绝非信口胡诌。

一方面,他是想瞧瞧独眼老太太的反应,验证一下自己所获消息是否属实。

事实表明,独眼老太太确实认识白宏远,而且两人的关系似乎颇为亲密。

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独眼老太太得知白宏远死后,会有怎样的举动。

谁能想到,白宏远的尸体竟会在所有人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不翼而飞,致使我们如今毫无头绪,如同置身迷雾之中。

我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小道士,问道:“你觉得是她偷走了尸体?”

瞬间,独眼老太太那身形佝偻、走路蹒跚的模样在我眼前浮现。

我不假思索地连连摇头否定:“这绝无可能,怎么会是她呢?白老爷虽说年事已高,但好歹也是个成年男子。即便换成一个身体康健的老太太,恐怕也难以搬动他的尸体。再说了,白家夜里必定有人守灵,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偷走尸体,谈何容易。”

我越琢磨越觉得小道士这个想法太过荒诞,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回想起独眼老太太那天的反应,要说他们之间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隐秘关系,我倒是相信。

可若要我相信是她偷走了白老爷子的尸体,那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的。

小道士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有这般反应,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可曾听闻过‘五鬼搬运术’?”我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爷爷传授我术法多年,可从未提及过“五鬼搬运术”这样的术法。

小道士迈步走向门口,此时院子里的安神香已然燃烧殆尽,仅剩下一丝若有若无的微弱火星,在黑暗中闪烁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小道士一脸凝重地扭头看向我,缓缓说道:“咱们边走边聊,再去会会那个‘诡眼妖婆’,看看白老爷子的尸体是不是被她给‘偷’走了。”

踏上前往葫芦尖的路途,我忍不住暗自抱怨,为啥每次执行任务都赶上半夜时分,这一路上冷冷清清,连个能搭把手捎我们一程的人都寻觅不见。

不过,在赶路的过程中,我倒是从小道士那里对他提及的“五鬼搬运术”有了较为详细的了解。

“五鬼搬运术”还有个别称,叫做“役鬼术”。单从字面意思理解,便是运用某种独特且神秘的术法,驱使并驯化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诡怪,让它们为术士去完成一些超乎常人能力范畴的事情。

在术士的领域里,这可是一种相当邪门诡异的法术。

要说这“五鬼搬运术”的起源,还得追溯到道家文化之中。

这类术法的施行过程极为繁杂,哪怕原本相关的书籍未曾遭到焚毁,对于普通的术士而言,想要学会也是难如登天。

毕竟,这其中不仅需要耗费上百张符咒,而且步骤更是繁琐得令人咋舌。

早在很多年前,“五鬼搬运术”就被术士界一致判定为禁术,严令禁止门下的术士研习此类术法,并且还将相关的书籍统统付之一炬。

然而,总有一些心术不正、妄图投机取巧的术士,会从古老的典籍中钻研探寻其中的奥秘。

在我国古代民间流传的诸多乡野异闻里,就有这样的记载:曾有术师在夜间赶路时,施展此术驱使五鬼抬轿,如此一来,便能夜行千里,轻松自如,毫不费力。

纪晓岚所着的《阅微草堂笔记》中,同样记述过一则民间的志怪故事,其中有两句话是这般描述的:“尔之返魂,役鬼魅也,尔之搬运,五鬼术也。”

至此,“五鬼搬运术”的说法便流传开来。

听闻这些,我心中满是骇然,爷爷传授我术法多年,我却从未听他提起过这类邪门的术法。

与小道士出身的正统道门不同,我们姜家从老僧人那里传承下来的,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皮毛功夫。

虽说也具备一些驱邪的本事,但在术士群体中,只能算是个意外的存在。

我满脸狐疑,难以置信地望向小道士,问道:“你是想说,那个独眼老太太运用‘五鬼搬运术’,把白老爷的尸体给偷走了?”

说实话,并非我不信任小道士,只是这个说法实在太过离奇,我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接受。

小道士神情格外认真严肃,说道:“并非没有这种可能。你有没有留意过,她院子里的鸡有几只?”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当时周围环境黑灯瞎火的,手电筒那微弱的光线都难以穿透黑暗,我只顾着留意那些鸡眼睛所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压根没去数到底有几只鸡。

“不多不少,正好五只。”小道士说道。

就在我们交谈之际,已然来到了葫芦尖山脚下那片令人毛骨悚然的乱葬岗。

我们昨夜才刚刚来过此地,由于当时是黑夜,我并未看得真切。

此刻,眼前的景象,既感觉与昨日并无二致,却又隐隐觉得似乎有某些细微之处发生了变化。

小道士毫不犹豫地率先踏入乱葬岗,我赶忙紧紧跟在他身后。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我终于察觉到了不同之处。

记得昨晚前来时,这里杂草肆意丛生,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寻觅不到。

而此刻,眼前依旧是那片乱葬岗,只是杂草却横七竖八地倒伏一地。

昨夜下过雨,又刮了一整晚的风,然而,这些杂草显然并非是被风吹倒的。

沾着泥水、泥泞不堪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些杂乱无章的脚印。

我敢笃定,这些脚印绝对不是我们上次来的时候留下的。

从脚印的数量来看,起码有五六个人的。这恰好与小道士所说的“五鬼搬运术”中的“五鬼”相契合。

而且,这些脚印比正常成年男人的脚印要大上许多,踩得也更为深陷,地面上看上去坑洼不平。

难道真如小道士所推测,是那独眼老太太借助所谓的“五鬼搬运术”‘偷’走了白宏远的尸体?

我正一边思索一边向前走着,手中手电筒的光线不经意间扫过一个坟包。

这个坟包看起来与其他的坟截然不同,像是新堆砌而成的。我心中一惊,赶忙将手电筒的光又扫了回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

手电筒那惨白的光线,正好映照在一张阴森恐怖、诡异至极的“脸”上。

我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双脚发软,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走在前方的小道士听到动静,立刻停了下来,顺着我手电筒照射的方向看去。

仔细端详之后,才发现手电筒照到的并非真人的脸,而是一个纸人。

这个纸人做得与真人女子一般大小,面色煞白如纸,脸颊两侧涂抹着极为鲜艳的腮红,仿佛是用鲜血染就。

那嘴巴红得好似刚蘸过鲜血,而眼睛则是深邃的乌黑之色。

它由竹架子支撑着,身上穿着色彩艳丽却又透着诡异气息的红绿色衣物。

在国内的葬礼祭祀习俗中,常常会用纸人作为陪葬品,但我却从未见过制作得如此阴森诡异的纸人。

小道士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凝重,转身朝着那个坟包走去。

我实在无法确定这个坟包是什么时候立在此处的,上次来的时候,我们也并未留意到这儿有个新坟。

虽说昨夜下过雨,坟包表面湿漉漉的,但从泥土的新鲜程度判断,这个坟包的形成时间绝对不超过这三四天。

不过,这个纸人,我可以十分肯定,我们上次来的时候绝对不存在,必定是在我们离开后的这两天才被竖在这里的。

那天我们来的时候,天色已然渐暗。

但即便如此,这么一个硕大且透着诡异气息的纸人,若是当时就存在,我和小道士断不可能毫无察觉。

这个新坟的坟前并未立碑,只是孤零零地立着这么一个纸人。

刚刚我手电筒的光线扫过来时,恰好就落在这个纸人身上。

我围绕着坟包转了一圈,发现除了这个光秃秃的坟包,别无他物,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何时冒出来的。

我们也不确定独眼老太太是否将白宏远埋葬在此处,总不能贸然挖开一探究竟吧。

等我再次回到小道士身旁时,只见小道士伸出手,顺着纸人的头发轻轻往下摸了一下。

我心中暗自诧异,难道小道士还有这般奇特的癖好?

待我走近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纸人的头发有些不同寻常。

刚刚只看到纸人那诡异的正脸,却忽略了它的身后。

经小道士这么一触碰,我才惊觉这个纸人的头发并非用纸制作,也不是用丝线所造,而是如假包换的真头发,摸上去手感无比顺滑。

小道士神色陡然一凛,沉声道:“好狠辣恶毒的手法。”

我满心疑惑,不解地询问小道士:“这其中有什么讲究吗?”

小道士从纸人的头上拔下一缕头发,小心翼翼地收进衣兜里,随后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咒语刚落,纸人瞬间便燃烧了起来。

小道士一边注视着熊熊燃烧的纸人,一边向我解释道:“这种纸人,我们称之为拘魂纸人。用真人头发制作成纸人,目的是将魂魄困于纸人之中。倘若将其放置在烈日下暴晒七日,魂魄便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仅仅听小道士如此描述,我便感觉浑身寒毛直立,不由自主地看向眼前的坟包,问道:“这里面究竟埋的是谁啊?为何要用如此阴毒的手段。”

所以小道士才拔下纸人的一缕头发,并烧毁纸人,想着等返回之后,再设法替这个人招魂,让其魂魄归入阴司。

不管这坟里埋葬的是什么人,哪怕是恶贯满盈的江洋大盗,既然人已然逝去,那么在人世间的恩恩怨怨便也该就此了结。

任何人都无权剥夺其进入阴司的权利,至于能否进入轮回转世,那就要看他自身的造化了。

小道士目光幽幽,望向独眼老太太农舍所在的方向,冷冷说道:“那便得去问问这位主人家了。”

我和小道士转身,再次朝着独眼老太太所在的山坳走去。

山坳里的阴风愈发凛冽刺骨,我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被这寒风吹得浑身瑟瑟发抖,牙齿也不受控制地打起颤来。

好不容易,我们终于来到了独眼老太太的院子前。

远远望去,我便瞧见院子周围竖着许多招魂幡,在山谷间呼啸的阴风中肆意乱舞,发出猎猎的声响,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看样子,小道士的猜测没错。白老爷子的尸体大概率确实是被独眼老太太“偷”走了,不然她也不会在这儿竖起这么多招魂幡。

在院子门口,我又看到了那只黑猫,而那些鸡也都在原地。

我们都知道,鸡鸭鹅这类家禽属于直肠动物,永远处于吃不饱的状态,通常都是低着头不停地寻觅食物,边吃边排泄。

但眼前这些鸡却极为反常,它们如同人一般,静静地一动不动,整齐排列着站在一旁,那绿豆般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这次我特意数了一下,这些鸡的数量正如小道士所言,不多不少,恰好五只。

我原本并未把小道士说的这些鸡可能是吃死人肉长大的话放在心上,如今看来,或许真的与那邪门的“五鬼搬运术”存在某种关联。

当我们缓缓走到院子跟前时,手中手电筒的光线突然变得昏暗起来,与此同时,屋子里悠悠地亮起了一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灯,那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给这原本就阴森的氛围又增添了几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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