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北戎士兵骑着高头大马，缓缓靠近城门。
他身后跟着几个扛着旗帜的士兵。
旗帜上绣着北戎的狼头图腾，在风中猎猎作响。
常明诚眯起眼睛。
巴图蒙克这老狗，还真是迫不及待！
“城上的大乾狗听着！”
那士兵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尖锐刺耳，如同夜枭啼鸣。
“我家大帅有话要说！”
常明诚冷笑一声，没有理会。
巴图蒙克派人来，无非就是劝降。
那士兵见常明诚不为所动，更加卖力地喊叫起来。
“我家大帅说了，只要你们现在投降，便可饶你们不死！否则，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城楼上的士兵们开始骚动起来，窃窃私语。
连日的激战，早已让他们身心俱疲，如今又听到这番话，更是士气低落。
常明诚狠狠地瞪了那些士兵一眼，怒吼道。
“都闭嘴！谁再敢乱说，本王就地正法！”
士兵们顿时噤声。
那北戎士兵见此情形，得意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看来你们也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识相的，就赶紧打开城门投降！免得受皮肉之苦！”
他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卷，展开后高声念道。
“大乾皇帝昏庸无道，致使百姓民不聊生！如今，我北戎大军已将尔等包围，尔等已是瓮中之鳖！投降者生，反抗者死！大乾已无援军，尔等不过是困兽之斗！”
他每念一句，常明诚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这劝降书，字字句句都戳中大乾的痛处。
“放你娘的狗屁！”
常明诚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巴图蒙克，你个卑鄙小人！有种就亲自来战！躲在后面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北戎士兵丝毫不惧，反而更加嚣张。
“我家大帅日理万机，岂会为了尔等鼠辈浪费时间？识相的，就赶紧投降！否则……”
“否则你娘！”
常明诚怒吼一声，猛地抽出腰间佩剑。
指着那士兵的鼻子骂道。
“滚回去告诉巴图蒙克！他若有本事，便亲自来取本王的头颅！否则，本王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北戎士兵吓得屁滚尿流，调转马头，仓皇逃窜。
常明诚看着那狼狈逃窜的身影，心中怒火稍减。
但城内的气氛却更加凝重。
……
议事殿内，灯火摇曳，光影投在常明诚的脸上，映出一片阴沉。
他站在殿中央，身披战甲，腰间长剑泛着寒光。
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争论声像一群苍蝇，嗡嗡乱响。
自从北戎围城，勤王援军迟迟不来，主降派的声音一天比一天嚣张。
吏部尚书李文博往前迈了一步，袍子一抖，拱手开口。
“太子殿下，如今城外敌军势大，我军疲惫不堪，援军又杳无音讯。投降虽非上策，却能保全城中百姓性命！”
他声音不高，却像扔了块石头，殿内炸开了锅。
几个文官立刻附和。
“是啊，殿下，拖下去没意义！”
“再打下去，城破那天，谁都跑不了！”
“粮仓都空了，再撑几天，饿死的比战死的还多。”
常明诚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茶盏跳了一下，茶水洒了一地。
他瞪圆了眼，额头青筋直跳。
“投降？你们是要把大乾江山拱手送人吗？”
他扫视全场。
几个文官赶紧低头，眼神躲闪。
主战派的武将倒是还硬挺着，可连日激战。
他们眼底的黑圈浓得像墨，站都站不直，底气早就漏了一半。
他咬紧牙，胸口憋着一团火，烧得他眼眶都红了。
投降？他娘的，想都别想！
大乾的旗要是倒了，他常明诚第一个死。
也不会让北戎那群狗崽子踩着他的尸骨进城。
可火气再旺，他心底也泛起一丝凉意。
援军呢？秦贺呢？
殿内安静了一瞬，只有李文博清了清嗓子，又开口。
“殿下，北戎使者说了，只要交出城池，他们保证不屠城，还能留咱们一条活路。”
他顿了顿，眼珠子一转，声音低下去。
“听说北戎王最喜欢中原的美人儿，要不……送几个过去，缓一缓？”
这话一出，常明诚差点没忍住拔剑砍人。
他猛地转头，死盯着李文博，嘴角抽了抽。
“美人儿？你他娘的咋不去把自己送过去？瞧你这身段，细皮嫩肉，北戎王指定喜欢！”
殿内哄笑声响起，李文博脸一下子红了，嘴唇哆嗦着想反驳。
却被常明诚一眼瞪回去。
站在一旁的武将赵猛瓮声瓮气地接话。
“殿下说得对！投降个屁，老子宁可死在城头，也不会跪那群狼崽子！”
他拍了拍胸口，铠甲哗哗响，可话音刚落。
就咳了两声，扶着桌子喘气，显然是累得不行了。
常明诚冷哼一声，手按上剑柄。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僵局。
一个小兵跌跌撞撞跑进来，扑通跪下：“殿下！城北……城北出事了！”
他喘得跟破风箱似的，脸上全是汗。
混着血迹，瞧着像是刚从战场上爬回来的。
常明诚皱眉，跨步上前，一把揪住他衣领。
“说！啥事儿？”
小兵哆嗦着，声音断断续续。
“北戎……北戎攻破了城北角楼！他们，他们放火烧了粮仓！”
“啥？！”
常明诚脑子轰的一声，手一松，小兵摔在地上。
他转头看向殿内众人，个个脸色煞白，连李文博都闭了嘴，不敢吱声。
这他娘的还怎么打？
城里本来就没多少存粮，这一烧，真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赵猛踉跄着站直，咬牙骂。
“狗日的北戎，老子这就带人杀出去！”
可他刚迈出一步，腿一软，差点栽倒，常明诚赶紧扶住他。
赵猛喘着粗气，眼睛红得像要滴血。
“殿下，给我五百人，我拼了命也把粮仓抢回来！”
“抢个屁！”
常明诚低吼。
“粮都烧了，你抢灰去啊？
”他转过身，背对众人，肩膀微微抖着。
怒火烧得他脑子发胀。
殿内死寂一片，只有小兵的喘息声还在回荡。
常明诚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
“传令下去，全军集结城南，死守最后一仓粮食。谁敢再说投降，老子第一个剁了他！”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透着一股狠劲。
“还有，派人去找秦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