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改革布局是一张弓
“幸好你还是改革派，要不然赵总来这个古陵县投资可就完蛋了。”孙亚兰说道。
赵海生听到说这个问题，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些天在古陵县看了看，他早就打消在古陵县搞投资的想法了。就连黄妙妙也不准备在古陵县建立实验室了。
地方稍微远还可以克服，当地民风和官员的思想实在是不好改变。即使有李向南这样的改革派，在古陵县也举步维艰。
“怎么赵总是不是有什么顾虑？不如趁这个机会和向南书记好好聊聊，说出问题，其实就能解决了。”
赵海生稍微思索了一下，决定把拒绝说得迂回一点。
“今天确实是一个交心的好时候，就是怕向南书记时间宝贵，没功夫听咱们瞎聊啊！”赵海生假装推脱了一下。
“放心吧，今晚我时间多的很，而且能听赵总谈商业，机会难得啊！那天在火车上听你谈的几个观点，当时就决定听得还不过瘾呢！”李向南说道。
“那咱们换一个地方，到院子里去谈吧。这个季节坐在院子里，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着漫天繁星谈天说地，那才是享受呢。”
孙亚兰说着，早就让人收拾好了院子，桌椅、水果都已经摆好了。大家便换了场地。
古陵县的空气确实是好，孙亚兰的这个院子又特别敞亮，坐在院子里，就能看到漫天星星。
“向南书记总是问我，其实我也很好奇，向南书记为什么会来这样的一个县城任职啊？老实说，我现在的直观感受啊，这里并不是改革的一个好试验田。各方面都不合适！当初向南书记是怎么想的？”
赵海生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没想到孙亚兰在边上说道。
“当初向南刚转业不久，原本他在市里任职，领导想让他到地方上锻炼一下，问他想去哪里。向南当时的想法是到环境最艰苦，经济最不发达的地方去。我当时真是愚蠢，竟然真的给他介绍了这个经济最不发达的古陵县。这样向南就来了这里了。”
孙亚兰看着李向南，一脸愧疚地说。
“我倒是觉得来对了。最好的战士就应该用来冲击最艰难的关口。古陵县的经济最不发达，自然就是我们要攻陷的阵地。我在这里，才能真正发挥作用啊。老实说，在这里搞改革，确实有点难，难就难在阻力太多，大部分精力都被内耗掉了。但我相信，这个骨头，是能啃下来了。”
李向南一边看着漫天繁星，一边来回走着，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孙亚兰看着李向南，满眼的柔情都要溢出来了。
赵海生又不由自主皱了眉头。没想到李向南是一个理想派啊！
“赵总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我看你似乎有不同看法。”顾晓丽在边上问。
“我和向南书记的看法有一点小差异，但我不确定自己是正确的啊！就是探讨一下，大家也讨论讨论。”赵海生看着众人说道。
“我同意向南书记的看法，那就是最好的展示就应该用来冲击最艰难的关口。但是古陵县是不是最艰难的关口呢？我对后一个问题有疑问，但我自己并不能确定。原因也很简单，我来古陵县时间短，还不到三天，而且三天后，也就是明天晚上我就会回京城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不敢说我能了解古陵县，所以不确定这一点。在座的各位，晓丽，你在古陵县时间不短了，你觉得古陵县算不算最难啃的骨头呢？”
赵海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但巧妙地把问题抛给了其他人。
“赵总也太滑头了，明明自己已经有了看法，却让我来得罪人。我虽然来了古陵县，但很惭愧，我的目的只是帮助朋友，并不是来发展古陵县经济的。而且据我所致，上面对古陵县的经济也没有抱任何期望，投入也不高。所以古陵县这根骨头确实难啃，但也许并不是最难啃的骨头，而是一根没有多少肉的骨头。”
顾晓丽虽然在抗议，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赵海生对顾晓丽竖起了大拇指。顾晓丽马上就回应了。
“赵总在夸奖我啊！看来在这件事上，赵总和我的看法是一样的。”顾晓丽说道。
“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和晓丽部长各自了解的情况不一样，只能说结果相同，但是具体判断的方法却不一样。”赵海生解释道。
“说说看嘛，刚才晓丽的发言也很有道理，看起来我以前太轻视晓丽了。现在我有点后悔让赵总挖人了。”
李向南一边鼓励赵海生发言，还夸奖了顾晓丽几句，看起来顾晓丽的话似乎给了他一些启发。
“我的思路是从整体上了解情况，从整体推到局部。那我就先说一下咱们改革总体情况吧。咱们国家对外开放，对内改革，整体布局是从东南沿海开始，珠江口、长江口、黄河渤海湾，这是第一线阵地啊！我个人感觉，就像是一张弓，最主要的阵地就是这张弓上，所以从地理上说，最难的阵地，肯定不是内陆。所以古陵县可能很难啃，但绝对不是最难啃的。”
赵海生说完这些话，明显看到李向南脸色有点不好看了。
“而且从用人上也可以观察，看咱们这些年是不是把最精干的领导队伍送到一线阵地去了？”
赵海生问了一句，突然李向南一拍大腿。
“哎呀，领导以前一直推荐我去的！”
“海生，你继续说，继续说。”李向南看自己打断了赵海生的话，连忙说了一句。
“也没啥说的了，基本上我的观点就是这样。老实说，向南书记能在古陵县干点事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在这里，确实挺屈才的，也难以发挥最大作用。原因也很简单，上面不给这里投资啊！发展经济就需要资金，就像打仗需要炮弹，没有炮弹没法打仗，没有资金也没法发展经济。”
赵海生说到这里，也感到一阵疑惑，因为这次竟然是自己引发了天启，一首叫《龙拳》的歌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以敦煌为圆心的东北东，
这民族，的海岸线像一支弓。
那长城，像五千年来待射的梦。
我用手臂拉开这整个土地的重，
蒙古高原南下的风写些什么内容。
汉字到底懂不懂，
一样肤色和脸孔。
跨越黄河，东，登上泰山顶峰。
……”
看起来是自己对改革的看法和这首歌有相同的地方，而且这首歌是典型的中国风，而且是中国风的说唱，慷慨激昂之余又不同于一般的抒情歌曲，听起来特别有意思。
赵海生回味着脑海里的歌曲，一时忘了说话，大家还以为他在思考，都静静地等待，没想到赵海生听得入了迷，听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说话，一时场景变得奇怪了起来。
最终还是李向南打破了沉默。
“那按你说，最难啃的骨头在哪里？”
“以东省来说，自然在沿海啊！不过那至少是市级城市才行，可惜向南书记级别还是太低，到了市级城市，最多当一个区长，就看你舍不舍得这个老大的官帽了。”
赵海生以退为进，故意刺激李向南。
“当然，我这只是一个提议。而且对我自己有利，我得先声明一下。”
赵海生整理了一下思路，准备忽悠一下李向南。
“之前我不是说了一个河海联动吗？我觉得这个方案确实可以，但是这个方案不可能由古陵县这么一个偏僻又穷的小县来搞，比如到沿海去。沿海现在没有合适的市级城市，那就可以先找一个临海的县，建立一个经济开发区，我们东省就有动力在那里投资了。”
“为什么这样呢？因为目前来看，只有沿海经济开发区，才能拿到最好的政策，有了最好的政策， 又有临海的水利便利，我们东省才能进一步做大。当然，向南书记要是能过去屈尊当一个区长，那对我们就是最好的了。”
看到李向南不断思索的样子，赵海生就知道自己已经打动了他。连忙借口太晚了告辞了。
“海生哥，你那会怎么那么长时间不说话啊？大家当时都看着你呢？没想到你不说话也不打招呼，就自己想自己的。不过我似乎也学到了不少呢。”
回去的路上，白静茹对赵海生说道。
“你确实学到了，那就是说话脸皮要厚，想不出说什么就不说。我今天也学到了。”黄妙妙在边上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