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把自己关在屋里,翻箱倒柜,把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零零碎碎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块。他又把目光投向了那台收音机,可这玩意儿本来就是二手的就算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啊。
“去!去找刘光天和刘光福!”刘海中红着眼睛对杜小兰吼道,“他们是当弟弟的,哥哥有难,不能见死不救!让他们出钱!”
杜小兰哭哭啼啼地跑到隔壁,对着刚下班回来的刘光天就是一番哭诉。
刘光天听完,脸色铁青,直接拒绝了:“妈,不是我们狠心。第一,我们没那么多钱,我才工作多久,工资养活我们三个人都困难,哪里有什么积蓄。第二,这钱是赌债,是高利贷!填进去就是个无底洞!这次帮他还了,下次呢?他只会越陷越深!要我说,就应该让他自己去承担后果,或者去派出所自首!”
“光天!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他是你亲哥啊!”杜小兰拍着大腿哭嚎。
“亲哥?他什么时候把我们当亲弟弟看了?”刘光福在一旁忍不住开口,“从小到大,好东西都是他的,挨打受骂都是我们的!现在他闯了祸,凭什么要我们擦屁股?我们没钱!”
杜小兰碰了一鼻子灰,只能灰溜溜地回去。
听到刘光天不愿意借钱,刘海中在家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三百五十块的巨债像一把利剑悬在头顶,赌场只给了三天期限,今天已经过去大半。
他翻遍了家里的角角落落,连毛票都算上,也凑不足一百块。看着缩在炕角、眼神躲闪又带着一丝破罐破摔意味的刘光齐,再想想刘光天、刘光福那两个“逆子”的绝情,刘海中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老刘……要不……要不咱们去找找沈……沈莫北?”杜小兰怯生生地提议,声音带着哭腔,“他是公安部的领导,说不定……肯定能镇住那些混混……”
刘光齐闻言也是眼神一亮。
“找他?!”刘海中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找他干什么?让他看我们刘家的笑话吗?还是让他把光齐抓进去?不行!绝对不行!”
他可是清楚的很,要是找沈莫北,说不准可以把这事解决了,但是刘光齐的工作大概率就没有了,这怎么可以,这可是他后半辈子的养老保障啊。
“那……那怎么办啊?三天凑不齐钱,他们真会打断光齐的腿啊!”杜小兰绝望地哭泣。
刘海中烦躁地在屋里踱步,目光几次扫过那台老旧收音机,最终,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和决绝:“我去找老易!他手里肯定有钱。”
“易中海?”杜小兰一愣,“他……他能借给我们?咱们两家这关系……”
“不借也得借!”刘海中咬着牙,“他现在不是跟秦淮茹搭伙了吗?贾家之前欠他那么多,他说勾销就勾销,手里肯定还有积蓄!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他不能见死不救!”
这完全是刘海中的一厢情愿和道德绑架,但他此刻走投无路,只能抓住这根看似可能的稻草。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深吸一口气,走向了易中海家。
易中海家刚刚吃完晚饭,秦淮茹正在收拾碗筷,易中海坐在桌边剔牙,气氛依旧沉闷。听到敲门声,秦淮茹看了一眼易中海,易中海皱了皱眉,示意她去开门。
门一开,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一脸强装镇定却难掩焦灼的刘海中,易中海和秦淮茹都有些意外。
“老刘?有事?”易中海坐在凳子上没动,语气平淡。
刘海中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迈进屋里,反手关上门,压低声音:“老易,救命啊!这次你一定得帮帮我!”
他竹筒倒豆子般把刘光齐欠了三百五十块高利贷、被人上门逼债的事说了,当然,隐去了刘光齐赌博的细节,只说是“被人做局骗了”。
“……老易,咱们认识几十年了,光齐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他现在走错了路,我不能眼睁睁看他被那些混混给废了啊!三天,就三天时间,凑不齐三百五十块,他们就要卸他一条腿!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来求你了!”刘海中说着,眼眶竟然都有些湿润,不知是真心疼儿子,还是急的。
易中海听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才抬眼看向刘海中:“老刘,你家的事,我听说了,光齐这孩子……唉,太糊涂了。”
他顿了顿,在刘海中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摇头:“但是,三百五十块,这不是个小数目。我虽然有点积蓄,但那都是留着养老防病的钱,轻易动不得,而且,淮茹这边,还有三个孩子要养,棒梗眼看就要上中学了,处处都要用钱。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点明了自己没钱,又暗示了现在有家要养,责任重大,直接把刘海中的请求堵了回去。
刘海中急了:“老易!你不能这样啊!我知道你肯定有!贾家之前欠你那么多,你说不要就不要了,这点钱对你来说算什么?就当是我借的!我刘海中砸锅卖铁也一定还你!我给你写借据,按手印!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他几乎要跪下了。
易中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和快意,曾几何时,刘海中没少跟他明争暗斗,现在却要求到他门上?他享受这种拿捏的感觉。
“老刘,不是我不讲情面。”易中海叹了口气,语气却带着一丝居高临下,“这钱,借给你,你去填了高利贷的窟窿,然后呢?光齐就能改好了?我看未必,赌博这玩意儿,沾上了就难戒。这次你帮他还了,下次他欠一千、欠两千,你怎么办?你还得起吗?我这是为你好,也是为他好。长痛不如短痛,让他自己吃点苦头,说不定还能幡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