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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政审合格 约定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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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

政审合格 十年绝望霎时无

约定婚姻 终身期待瞬间来

白森吃完了早饭,跟每天一样,挟着麻袋就离开家了。白森每天的生活就都是程式化的:上午拿着麻袋出去弄野菜,下午在家剁菜、打扫鸡舍卫生,晚上睡觉前看一个小时书籍和报纸。周而复始,天天如此。小鸡现在很缺少青饲料,山上采来的野菜小鸡有点不太爱吃,今天他准备去农村生产队的菜地捡点菜帮菜叶子,不过,也很难捡得到啊,因为生产队在收菜的同时,把菜叶子就都收回去了,或者有卖的就买一点儿。

叶亚芬在一个月以前就又搬到原来她住的西厢房了,她对白森很生气、不理解,也感到很伤心。白森总是想把她介绍给裘兴隆老师,说裘兴隆条件好,结婚后还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又说什么把她当成小妹妹,自己这种身份不能再害一个善良女人了。气得叶亚芬哭了好几场,她感到很委屈,白森太不理解她了,于是她又搬到西厢房住,但每天烧饭、喂鸡、买鸡蛋等等一些活计她还照样兢兢业业地干着。

白雪吟毕竟年龄大些,她发现叶亚芬阿姨跟爸爸好像有点什么说不清的矛盾,曾到叶亚芬住的西厢房劝叶亚芬还是回上房住。叶亚芬说天头又要热了,单独住凉快些,还说晚上自己有时候要干点活,怕影响她们学习。也就把这事应付过去了。白雪吟当然不会相信叶亚芬的解释,可是,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劝和爸爸跟叶姨。

九点半时,有人敲大门,叶亚芬好生奇怪,怎么白大哥今天回来这样早。她走过去打开门,见是八角亭中学的裘兴隆老师。

叶亚芬笑着说:“我还以为是白大哥回来了,是裘老师呀,快请进。”

裘兴隆进院子,叶亚芬搬过个凳子放在大槐树阴凉处说:“裘老师坐吧,你来是找我白大哥吧?”

裘兴隆很坦诚的说:“叶亚芬,我是来找你的,我想跟你当面好好谈一谈,你看咱俩的事,我找过几次你姐姐多次了,白大哥也向我介绍过你,跟我说你是一位难得的好女子。”

叶亚芬明白了裘老师的来意,也想把这事做个了断,免得影响裘老师的正常生活。她说:“谈什么呢?裘老师,你就说吧。”心想,这么当面谈一谈也好,把该说的话当面讲明白,免得把人家裘老师也拖到这里跟着受罪。

裘兴隆想,这是个难得的交流机会,也用不着拐弯抹角,干脆把自己的想法讲明白,于是说:

“亚芬,我的情况你大概也清楚,今年三十九岁,光棍一个人。我想咱们能不能组建个家庭,你放心,我裘兴隆会十分珍爱你的。”

叶亚芬观察着裘兴隆的表情,知道他的话是真诚的。裘兴隆这人外表长的也挺帅气,比叶亚芬大一岁。可是叶亚芬的心全部都在白森身上,虽然和白森之间清如水,明如镜,可在叶亚芬来说,似乎自己早已全部都属于白森了,不可能再有第二个男人走进自己的精神和生活世界。

她非常诚恳的说:“裘老师,我相信你的人品,我也知道你是位责任心很强的男人。但是——今天你来了,也好,我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不瞒着你,我内心中只有白大哥,今生今世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男人,更不会再嫁给任何一个男人。裘老师,请你能理解我的心思。我明白,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能够嫁给裘老师您这样的人,应该是我的福分和求之不得的。可是,说实话,我喜欢白大哥,白大哥也喜欢我,只不过,唉,白大哥怕自己的身份影响了我,或者怕我跟着他受苦。裘老师,您看看,白大哥这个家能离开我吗?”

裘兴隆认为叶亚芬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索性向她说个明白:“以前我跟白老师交流过,他好像还打算回南京,听白老师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他南京那里还有朋友,所以我想你也不必那么痴情的非白森老师不嫁。我裘兴隆不会让你失望的。”

叶亚芬心里明白,白森说回南京那只不过是托辞,他的情况自己了如指掌。他只是怕我跟他受了委屈,越是这样我越爱他,这一生就属于这位白大哥了。

她非常果断地说:“裘老师,请你谅解我,你的条件这样好,天下女人比我好的多如牛毛,我不会嫁给你的;白大哥跟你那样讲是希望我能忘了他,他内心里也是很喜欢我的,只是想到他Y派的身份,怕我以后跟着受委屈才找你的;裘老师,我希望你就不要再介入这件事了,若是白大哥再找你,你应该劝和不劝散,帮我做白大哥的思想工作。”

裘兴隆明白了,红着脸说:“对不起了,我这是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你放心吧,我会协助你做白大哥的工作的,让你们早日组成个幸福家庭。对不起,我打搅你了。”

叶亚芬感到歉疚的说:“是我对不起你了,以后有合适的女人,我们会记着裘老师的。你一定会找到一位理想的爱人的,我相信,好人必有好报的。”

裘兴隆走了,他从叶亚芬这里了解了白森的真正用心,他对白森的人品和道德产生了由衷的敬佩;叶亚芬那种执着和坚定的爱情使他深受感动,他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他更相信白森和叶亚芬一定会是美满幸福的恩爱夫妻。

送走裘兴隆,叶亚芬把话也都跟裘兴隆说清楚了,觉得心里轻松多了。她想,自己这样跟白森呕气也不对,还应该跟白森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可是中午白森没有回来,雪吟说要报名考试也想听白森的意见。也就只好等下午白森回来了。

现在已是晚上八点钟了,白森还没有回来,几个孩子急得团团转,叶亚芬更象热锅上的蚂蚁,但她还得装出镇定的样子,因为三个孩子已经是六神无主了。

叶亚芬怕孩子们跟着着急上火,跟孩子们撒谎说:“呀,你看叶姨这脑袋,我想起来了,你爸爸早晨走时跟我讲了,要到远一点的地方去,近处已经弄不到菜了,说是可能要回来晚一些,你们该写作业快点写吧,一会儿你们的爸爸就回来了,都别着急啊!”

这话还真起作用,三个孩子都各找各的地方开始了自己的事。

叶亚芬看着三个孩子都坐下学习了,对她们说:“叶姨到鸡舍去,给鸡添食,你们都好好写作业吧。”

白雪吟仰头看着叶亚芬,点点头。她知道,叶亚芬是不会到鸡舍去的,因为每天都是下午五点左右给鸡添食。叶姨一定是想出去接爸爸。于是,白雪吟冷静地说:

“叶阿姨,你放心去吧!”

叶亚芬会心地点点头。她来到院里,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风吹着院中老槐树那繁茂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她真是心急如焚。她又来到院外,沿着七星河向南走,两眼盯着那黑黝黝的八角亭和安邦桥方向。

八角亭和安邦桥的影子越来越模糊了,这又是个月黑头天,天上一个星星都看不见,四周阴森森的一片静寂。在远方,时不时地划过道道闪电,却听不到雷声。

叶亚芬后悔这几天跟白大哥呕气,怨自己太不通情达理,有话为什么不好好跟白大哥讲呢?或许白大哥要不是这几天因为自己呕气,他早早的也就回来了。她又一想,白大哥不会那么小心眼儿的,他一定是出事了,否则早就回来了。叶亚芬猜想着种种原因:到农村捡菜叶被人打伤了,忽然生病了,或者遇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若真的出了事这可怎么得了哇!

头顶上划过一到闪电,接着是轰隆隆的雷声从头上滚向远方,空茫的大地又重归于黑暗和寂静。

往日夜里远远近近的蛙鸣和虫鸣声都没有了,这些青蛙和昆虫仿佛是预感到了暴雨的来临,全都躲起来了。一阵清风吹过,七星河两岸的树木发出沙沙的摇曳声,紧跟着是瓢泼大雨倾天而下。整个世界仿佛被扣在一口巨大的黑锅里,而这黑锅里有千万只高压水龙头在疯狂的喷射着水雾,这是一个阴凉黑暗的水的世界。这世界也只剩下了一种声音——唰唰声,这声音是那么强悍而霸道,它不允许任何声音存在。这黑暗之中的唰唰声也就格外的显得单调、无聊、简单、粗暴,甚至于夹带着令人不可思议的残酷和恐怖。

叶亚芬靠着顾家大院的西边墙根站立着,任凭那雨水肆虐似的向她头上身上泼撒,她依然如故的站立在那里,两眼盯着八角亭的方向。

叶亚芬忽然听到八角亭那边有声音,这声音穿过那强暴的唰唰声清晰的飘了过来。她情不自禁地向着黑暗中喊了声:“白大哥,是白大哥吗?”,叶亚芬冒着雨踉跄的走过去。

一道闪电,她见七星河安邦桥下有一团黑影在蠕动,她大声喊叫:“是白大哥吗?是白大哥吗?”

对面说话了:“亚芬哪,快过来帮帮我!”

叶亚芬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忙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小路上的水流跑过去。见白森正把一个脚踏三轮车吃力的往桥上推,却怎么也推不上来,车上有好几个装满的麻袋;叶亚芬在后边推,白森在前边扶着车把往上拉,费了好大劲才推上这安邦桥的鱼脊背上来。过了八角亭,走到居安门口,白森把车调了个方向,两个人把车推进大门里边,这才不约而同的站在那里大口的喘息着。

叶亚芬过去把白森抱住,埋怨说:“这么晚才回来,可把我和孩子们都急坏了。以后我和你一块出去吧,你一个人可真让我不放心!”

白森也抱着叶亚芬,不停的用手拍着她的后背说:“这不回来了吗?我是福不大命大,哪那么容易就出事了。”

两个人久久的站在雨夜中,仿佛是高尔基笔下的两只海燕,在迎风斗雨后互相倾诉着胜利的喜悦。他们太忘情、太投入了,以至于雨过天晴他们俩却全然不知。

白雪吟哪里能写下作业,她知道叶亚芬阿姨是怕她们着急才说爸爸走时留下晚回来的话的。她看出这几天叶姨都不跟爸爸讲话,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白雪吟多么希望爸爸和叶姨再建个家呀!这也是去世妈妈吴琪的心愿啊。她写完作业就再也坐不住了,雨也停了,她就悄悄地走出屋门。见院子里也没有人,西厢房叶姨的屋子里也没有灯光。她想到院外去找叶姨,却见在西面居安门里边有人。她吓得“呀”一声又跑回到房门前。

叶亚芬发觉有人,知道一定是白雪吟:“雪吟哪,来帮着把车推进去。”

白雪吟听到叶亚芬叫她,问:“爸爸,怎么回来这么晚哪?”

“黎明大队今天收菜,我多捡了点菜叶子,又回来到前院借一次推车。”白森回答。

白雪吟关切的说:“爸爸,以后可别这么晚了,我们怪担心的。我和叶姨连晚饭都没吃。”

这时就听白雪莲在身后说:“就你没吃饭哪,我和雪峰也没吃呀!”

白森也不知道白雪莲为什么总是对白雪吟带理不理的,他想找个时间和白雪莲谈一谈。

他对白雪吟说:“叶姨说你有什么考试的事呀?”

“县里政治部组织的考试,要招几名品学兼优的学生,听说要分配到政治部、文化馆、电台工作;我也想报考,政审合格后以考试成绩优劣录取。”白雪吟高兴地告诉白森。

白森没有言声,他暗想:雪吟太天真了,政审这一关就过不去呀,养父是Y派,蹲过监牢,外公和亲生父亲被枪毙,生身母亲顾掬贤生死不明。这复杂的家庭背景革命委员会能相信你吗?在这文化学习活动中,你就是有关云长的本事,连一关也过不去呀!

白雪吟见白森不作声,知道爸爸是考虑这个家庭条件政审不会被通过,但她还是想试试,就说:

“爸爸,我是想,尽管咱家庭背景差些,但我也算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呀!谁也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是,革命道路可以选择啊!傅先生还是国民党的将军、战犯呢,不是还当过我们政府的水利部长吗?”

白森摇着头说:“傅先生在抗日战争、解放北京是立下过赫赫战功的,我们一个草民百姓能和人家相提并论吗?”

但白森非常了解白雪吟,这孩子聪明过人,有胆有识,可惜就是没出生在一个好家庭;报考虽然也不赔什么,他怕因审查通不过或者考取了又被拿下来伤了白雪吟的自尊心。这么好的工作哪个不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哪?能允许一个Y派的女儿占据这样的位置吗?为了保护女儿的自尊,他说:“若听爸爸的意见哪,就不去报这个名,好好念书,有了知识早晚都会有用武之地的。假如你报了名,结果会什么样?不是很清楚吗!”

叶亚芬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说:“雪吟,你就去报名,用不用在他们,报不报名是咱们自己的事。不然马上就毕业了,还得下乡,更得受欺负。你就报名吧,反正咱也不赔什么。你说呢,白大哥?”

白森夹起一麻袋菜叶子放在东角房墙角处,沉默不语。他能说什么呢?他痛恨自己,真是一失足就造孽子孙哪,好好的教育工作,安安稳稳的哪能有今日呀!平民百姓偏要忧国忧民,帮助整风,怎么样,整到自己头上来了,扣上个Y派。当时并未觉得有什么严重,Y派、左派不都是人吗?谁想到后来Y派就不是“人”而是“鬼”了!到了“文化学习活动”这年月,更是做鬼都不安宁了,要拿你当靶子批审。你想死吗?死就是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党。真是活不起也死不起,更可怕可痛的是直接影响到亲属和子女,这个年月又看不出有出头之日,说什么阶级斗争要一抓到底,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需知,说明白了,阶级斗争就是整他们白森这类人。白森想不明白,为什么把好人硬说成是坏人,要打倒还要踏上千万只脚呢?白森呆若木鸡,站在院子里一动也不动。

叶亚芬把饭菜热好了,出来叫白森和孩子们吃饭,见白森还站黑暗中。

叶亚芬叫了两声也没反映,她来到白森身旁:“白大哥,洗手换上干爽衣服吃饭吧,饿了一天了。”她知道白森是舍不得花钱在外边吃饭的。

“唉,殃及子女,殃及子女呀!”白森自言自语。

叶亚芬没有听明白白森这半文半白的话,她在想:“杨吉织女这是什么意思呢?今天裘兴隆来说白大哥准备回南京,话里话外好象那里有朋友,莫非真的是这个叫“杨吉”的吗?“织女”,牛郎织女星吗?这“杨吉”一定长得象“织女”一样漂亮,又是心灵手巧哇;哪象我这农村出来的姑娘,念了三年书认几个字又都就饭吃了。有那“杨吉织女”,白大哥又怎么能看得上我呢?人家又是在大城市!叶亚芬想到这,虽然心里很痛苦,但她还是很敬重白森,这么多年,他没有任何越轨行为,真是把自己当成了妹妹一样。吴姐不在了,我叶亚芬应该帮白大哥一把,自己也没什么能耐,也就是帮他照看一下这个家,等他有朝一日能跟那“杨吉”走到一起——但愿“杨吉”能象吴姐那样也是一位好人。不想这些了,眼前是快点让白大哥和孩子们吃饭:“白大哥,吃饭吧。”

“好,好,吃饭。”白森答应着向东厢房厨房走去。

叶亚芬见白森那神不守舍的样子,知道他还是思念那“杨吉”,她没有跟白森去厨房,而是回到了自己住的西厢房,衣服也没脱就躺在床上了。她很羡慕那个叫“杨吉”的女人,让白大哥那么牵肠挂肚;她恨自己,甚至为自己那么死乞白赖的追求白森、逼着白森表态而感到羞愧。她暗自流下泪来。她在问自己,今后应该怎么办?答应那个裘兴隆老师,嫁给他吗?她真是不甘心,而且白森这个家就眼下来说是太需要她了,但自己三十八岁了,总得有个归宿吧?她最后终于决定还是全身心地帮助白森照顾这个家,也对得起死去的吴姐,等白森跟那 “杨吉”走到一起去了,再安排自己的生活,否则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就这么离开这个家又怎么能安心呢?

蓉阳县革委会从下乡青年和在校学生中选招四名干部的通知一发出,成了牵动蓉阳县学生和家长的一件头等大事,报名应招的竟达一千多人。

县革委会副主任方玉晴和由于省“红总”强力干预而恢复政治部副主任职务的吕明修具体负责这件事。

下边学校反映有些规定的条件拿不准,方玉晴和政治部副主任吕明修及政治部全体成员开了几次会也还觉得说不清楚。

吕明修实际上是领会了招干通知的精神,但他对这通知很有意见。比如,就应该把经过考察的根正苗红的青年选拔上来,即或非要通过考试,那也要明确规定对在文化学习活动中的积极骨干分子给予照顾。

于是,他说:“方主任,还是你们革委会研究研究再拿出个具体意见吧。不过,我有个建议,应该通过考察选拔这四名干部。考试,这是不是封资修那一套啊?走回头路嘛!”

方玉晴来到吕向阳办公室,她向吕向阳汇报说:“第一,有人对考试有意见,说是不是封资修那一套,这是走回头路。第二,就现在的通知看,主要有两个问题我们拿不准,下边也无法处理。一是我们限制年龄是十七——二十岁、高二以上文化的学生,包不包括下了乡的在这个年龄段的知青;二是可以教育好的家庭背景有问题的子女,什么样的算是可以教育好的?下边要具体条件,不然没法审查。我们是不是再研究一下?把这两条明确起来。”

吕向阳眯着那只小眼睛思考着,又从抽屉中拿出一支烟放在鼻子下深吸一下,他端起办公桌上的一杯已经凉了的白开水一饮而尽:“什么叫走回头路?封资修吃喝拉潵睡,我们就不吃喝拉潵睡了吗!封资修用两条腿走路,我们就四条腿爬吗?不必开会了,至于‘通知’中的这两件事实际上是很明确的。第一、应该包括符合条件的知识青年。不过,对于响应上山下乡号召的青年,可以不限制年龄,农村青年,年龄可以放宽到二十五岁,政策应该向这部分人有所倾斜;第二、是关于可以教育好的子女问题,凡是没有劣迹行为的,比如偷摸、扰乱社会治安、打架斗殴及其它个人品德问题的,再说具体点,就是近期没有受到治安部门和单位处分的青年,都应该算可以教育好的青年。”

方玉晴记到了笔记本上,之后拿给吕向阳看。

吕向阳看后说:“就这么执行吧。”

方玉晴很认真的说:“请领导在这签个字。”

吕向阳笑了,拿起笔刚要签字,他又把本子推到方玉晴面前说:“再加上一条,在政审合格的考生中经过考试后择优录取,任何说情送礼、营私舞弊,一经发现,都严惩不贷。”

方玉晴又把这一条认真的写在笔记本上了。

吕向阳工工整整的签上吕向阳三个字,又写上了年月日。

方玉晴转身刚要走,吕向阳又叫住她:“方主任先留步,有一件事你要亲自去办,这次报完名后把考试日期定下来,越早越好,把报名这项工作交给政治部去办;你今天就组织语文、政治、数学三科老师秘密集中起来出题,要绝对保密,最后我们就凭成绩录取,这是最公平合理的;你考虑一下这项工作,保密是第一重要的,出题的人都要严格封闭起来,泄密了我就找你。考试日期就定在七月三日,按这时间准备吧。”

一九六九年六月二十六日,这一天是白雪吟最高兴的一天,她报名成功,政审合格,可以参加县里招考四名干部的考试了。

下午放学,她一刻也不停地背起书包就往教室外边走。

李莉紧跟在白雪吟后边叫:“雪吟姐,等等我,有急事吗?那么匆匆忙忙的,走这么快干什么?”

对于李莉来讲,报名被批准是一件极平常的事。再说,听说全县有一千四五百人报名,仅仅才招收四个人,谁也不抱很大希望,因此她也很难理解白雪吟此刻的心情。

放学前,当班主任雷鸣来到教室领着全班同学学习一段教导后说“同学们晚走一会儿,我把县里招考干部考试咱班被批准允许参加考试的名单公布一下”时,白雪吟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这件事不单是关系到自己,这对爸爸来说更为重要。如果自己被批准参加考试了,对爸爸精神上是一种解放,对弟弟妹妹是个鼓舞,使全家人都可以在茫茫无际的黑暗中看到前方的一线光明。雷鸣老师每念一个名字,白雪吟神经就拉紧一分。念到十九个同学还没有自己的名字时,她紧张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她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最怕老师说“公布完了”这四个字。她全神贯注地听着、盼望着能念出“白雪吟”这三个字。

忽然听到雷鸣老师念李莉的名字,雷鸣老师念完李莉的名字却停住了,看着李莉微笑着说:“李莉,到报名那天,你正好是满十七周岁,要是再晚出生一天就不合格了。”

同学们也都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唯独白雪吟这时紧张到了极点,她几乎承受不住了,因为她跟李莉一块报的名,若是自己也被批准了,那么下一个就应该念她白雪吟的名字了。雷鸣老师让大家静一静,接着往下念,白雪吟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白雪吟真如三九寒冬,本来自己已经冷得上牙打下牙了,一盆冷水又从头顶泼下来,她感到没有希望了,几乎支持不住了。

忽听雷鸣老师清晰地念着“白雪吟”三个字,这三个字老师读得是那么响亮悦耳。白雪吟感到内心中燃起一团火焰,从里往外热遍全身,使她兴奋、冲动,但白雪吟外表却还是平静如初。所以下了课她第一件事就是快点到家把这事告诉爸爸,告诉全家人。心里却暗暗的赞颂着我们中国共产党的好政策。

李莉紧走几步赶上去,一把拉住白雪吟,问:“回去有事呀,这么忙三火四的?是不是有白马王子等着白雪公主啊!”

白雪吟推一下李莉:“你再这么取笑我,我就把你送回苏联去,让你嫁给苏联老大哥,永远不再回来。”

李莉笑着靠着白雪吟的肩,伸手拉住白雪吟的手问:“你把我送苏联去?有那本事还不如把我送到中央去呢,我当了大官,我就提拔你当妇女部长。”

白雪吟大笑起来,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你是‘小苏联儿’,当然要我把你送回苏联去才最合适,那里才是你的老家呢!”

李莉使劲攥了一下白雪吟的手。

白雪吟哎哟一声说:“这苏联女孩的手劲好大啊!”

两个人都笑起来。

李莉说:“不和你开玩笑了,我问你,匆匆忙忙的回家有什么急事吗?”

白雪吟平静地说:“也没什么大事,我家活多,我又是老大,就得多干点。我妈妈又不在了,看你该多幸福啊,我真羡慕你。”

李莉也不加掩饰:“我家是比你家条件好些,不过,我奶奶近来身体很弱,我爸爸腰疼一直没好。经济生活是比你们家要好些,但这些都是外因哪,咱们自己将来咋样,还得靠自己努力。你家虽然吴姨不在了,幸好还有叶姨,她对你们多关心哪。”

白雪吟说:“这话是对,叶姨就是我们的妈妈,她把我们都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李莉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雪吟姐,你爸爸跟叶姨快点结婚吧,我告诉你,听我爸爸讲的,外边有议论,说你爸爸跟叶姨那是怎么回事呀?”

白雪吟不语,心里也在想,爸爸和叶姨为什么不结婚呢?那天晚上她清楚的看见在大门口他俩拥抱,这么拖着也难免外边风言风语,今天回去应该跟爸爸和叶姨谈谈这事。

李莉见白雪吟不言声,问:“雪吟姐,是我说错了你不高兴呀?”

白雪吟笑了,拉着李莉的手说:“没不高兴,因为咱俩是好朋友,你才这样直言不讳吗!我是想今天回去跟叶姨谈谈这事。”

李莉一直陪白雪吟走到八角亭中学东边的十字路口,才奔蓉东小学东边的路向北走。

白雪吟又走有半个多小时才来到七星河,过了安邦桥,拐过八角亭,沿顾家大院西墙向北走,她脚步显得格外的轻盈。

看到白森往外边墙根下的粪堆倒鸡粪,她兴奋的喊:“爸爸,我报名被批准了!”

因为这事过去有半个多月了,白森早已忘记了,这之后白雪吟怕爸爸担心,再也没提起过报名考试的事。

白森奇怪的问:“什么报名被批准了?”

“就是县里招考四名干部吗?我政审也合格了!”白雪吟激动得说话也加快了。

白森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种事的,有那么多贫下农和工人子女,那么多有头有脸人的子女,这种事是满天下大雨也不会落到咱这样家庭孩子头上一个雨滴的。

他怀疑的问:“批准了?是听人说的,还是正式通知你的?”

“是正式通知的,绝对没有错,老师在班上公布的!”

白森惊愕的望着白雪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他忽然想到,只不过是报个名嘛,到真正选用时,就不会有咱这样家庭的孩子了。也不过就是给人家当个分母而已。想到这,他情绪平和了“你就去考一下,也检验一下自己的学习成绩,不过,你也要有思想准备,让咱们这样家庭的孩子报考只是走一下过场,给人家当个分母罢了,有了这准备免得考不上失望。”

白雪吟想想爸爸的话也有道理,所以进院子以后,这件事她再没跟任何人讲。

她下决心要考好这次试,用不用是县里的事,我白雪吟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成绩,也为这样家庭的孩子争一口气。

晚上,白雪吟来到叶亚芬住的西厢房。

叶亚芬正把吴琪给她们织的小时候的毛衣拆成线,准备再添点线给孩子们织大点的毛衣。

见白雪吟来了,叶亚芬问:“作业写完了?”

白雪吟说:“今天没有作业,准备课程参加县里的招干考试。”说着坐在叶亚芬身边帮着拆毛衣。

叶亚芬说:“这活用不着你干,有时间你多看书,多学习,我晚上闲着也是闲着。”说着从白雪吟手里抢过那小毛衣放在自己旁边。她暗想,县里招干,白雪吟若能参加工作,白大哥也就宽了一份心,雪吟也有了个好差事干。这事应该去找一下姐夫,他是县革委主任,还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吗!再说,除了有我这层关系外,白雪吟可是救过姐夫的女儿艳艳哪!这事他一定会帮忙的。

白雪吟说:“叶姨,我想跟你说点事,若不你也先别拆了,我要跟你说的可是一件很大的正经事。”

叶亚芬见白雪吟那满脸的严肃,笑了起来:“什么大事,是不是你要考试的事啊?可能咱娘俩想到一块去了。”叶亚芬想,可能是想求吕向阳帮忙的事,娘俩想到一块去了。

白雪吟笑了,拉着叶亚芬的手说:“叶姨,你别老是操心我的事了,也得想想你自己呀!我是想帮叶姨找个男朋友。”

叶亚芬佯装不高兴地说:“怎么的,你也烦我了,想赶我离开你们哪?”

白雪吟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孩子,她听出叶亚芬是话中有话,也想知道她和爸爸的关系,或者说他们的打算。

她十分亲切而诚肯地说:“叶姨,我妈妈去世后,我们就把你当成妈妈了,你对我们付出那么多,特别是我,为了我你蹲过大牢;叶姨,我就照直讲吧,我和弟弟妹妹都盼望你早点跟我爸爸登记结婚啊。为什么还这么拖着呢?或者有什么心事,还是有什么我们不清楚的原因。叶姨,你就把我当成你亲生女儿说说好吗?别自己闷在肚子里,天长日久会得病的呀!我们几个看着心里也很难过啊!”

这一番话让叶亚芬非常感动,她深知现在白雪吟已经不是孩子了,她长大了。一想到白森南京有个赛过织女神的杨吉在等待他,自己就感到十分委屈,她情不自禁的抱住白雪吟哭了起来。

白雪吟想,叶阿姨一定有很多心事,应该让她讲出来。说:“叶姨,你有什么委屈不要装在心里,你讲给女儿听,心里会舒服些。另外,女儿也可以和你商量怎么办啊!”

叶亚芬抬起头,擦着泪水说:“雪吟,我也是想跟你爸爸早点成个家,大家也就都安心过日子了,也免得外边一些多嘴多舌的人说三道四的,再说,我和你爸爸这孤男寡女的,能不遭人议论吗?这样拖着算什么事啊?这道理你爸爸应该是很明白的。我以前一直认为你爸爸是怕我跟着他受苦受罪。唉,前些日子我才亲耳听到你爸爸说出他心里装着的南京那个女人,你爸爸在等那个女人啊,他心里哪会有你叶阿姨这个土包子女人呀!”

白雪吟感到很惊讶,她以前也从未听妈妈说过爸爸南京还有个女人。爸爸从没离开过家门,也没见有南京来的信件,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个南京的女人呢?

她很怀疑:“叶姨,你是怎么知道的,你知道那女人叫什么名字吗?”

“你爸爸想这个女人都想呆了,还是那天你跟爸爸讲说要报名考试吧,后来你进屋了,你爸爸在院子愣愣地站着,我叫他吃饭,他都没听到,自言自语的叫着‘杨吉’,那女的就叫杨吉,而且象天上的织女一样美。”叶亚芬一口气讲完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

白雪吟皱着她那两条细长的眉毛,说:“叶姨,我觉得即便有这个人等着我爸爸,他们也成不了,因为爸爸从南京到这来就从未回去过,十多年了,人家杨吉还不结婚吗?爸爸也只是在我妈妈去世后这样想想而已。这件事我觉得叶姨不必担心,你也不要怪我爸爸,他也不过就是想一想而已。就是杨吉没结婚,象我们这样一个家庭,除了叶姨不嫌弃我们,别人哪个肯往这乱泥窝子里跳呢!”

叶亚芬听白雪吟这么一讲,感到在理,心也就宽敞些了。象天仙一样的杨吉难道会到现在不结婚?那不可能。再说,根据这些天的观察,白大哥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吗!所以自己还应该主动找白大哥谈谈,把这事摸准了,大家心里也就清楚了。

白雪吟说:“叶姨,咱们都象一家人一样了,你就自己去跟我爸爸谈谈吧,问问这杨吉跟我爸爸是怎么回事,要总是这样不明不白的让外边风言风语也不好。我就回去看书了,还要准备考试。”

叶亚芬送白雪吟到外边。

白雪吟见爸爸屋还亮着蜡烛,强拉着叶亚芬到爸爸房门口,小声说:“叶姨,也别瞒着盖着的,你去问爸爸,心里就有底了。”

说完白雪吟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叶亚芬站在白森房门口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觉得还是应该说说清楚,免得这样各怀心事,她轻轻地推一下门。

白森正依在床上看一本厚厚的什么书,见叶亚芬进来了,他忙把书放在点有蜡烛的破木箱盖上,坐起身来,热情地说:“还没休息,亚芬,坐下吧。”

叶亚芬坐在床边一把旧木凳上,说:“白大哥,我今天想最后跟你说一件事,你也别瞒我,把实话都告诉我。”

白森笑了:“怎么这样严肃呢?好像是最后通牒。好哇,说吧。”

前几天裘兴隆跟他谈了叶亚芬心里只有白森,说叶亚芬不可能再嫁给任何一个男人。其实白森原来也知道,只是怕将来叶亚芬跟着受委屈,他这几天也正想跟叶亚芬谈一谈。

叶亚芬说:“白大哥,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别的女人?你实话告诉我。”

白森惊奇地看着叶亚芬,说:“像我这样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的人,心里还敢有别的女人吗?若说有也只有你叶亚芬了。”

“你骗我,那天雪吟问你要报名考试的事,你就不高兴,心里在想着一个女人。后来我叫你吃晚饭,你自己还念叨‘杨吉织女’,那女的就叫杨吉,象织女一样漂亮,怪不得你想她。”叶亚芬装不住这委屈,就合盘托出了。

白森想了想那天的情况,忽然大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

叶亚芬惊恐的看着白森,这么多年,她还从未见白森这么笑过呀!

好一阵子白森才缓过气来,说:“亚芬哪,你可把大哥笑死了,我是说‘殃及子女’。听我给你解释,有个成语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意思是说城门失火了,围绕城门的水池里的水被烧热了,池子里的鱼也跟着遭殃了。那天我是用这个成语说我白森被打成Y派,子女也跟着遭殃了——‘殃及子女’啊!哪有什么‘杨吉’啊?”

叶亚芬听明白了,脸红红的也笑了起来。

白森说:“亚芬哪,那天裘兴隆老师也跟我谈了你的心思,其实白大哥心里也明白你的心意,还是那句话,只是怕你跟我受罪;现在我也想明白了,人生难觅一知己,你吴姐走半年多了,你吴姐生前态度也特别明确,咱这孤男寡女的总这样外边会有议论;今天是六月二十六日,孩子们七月二十号就放假了,这段时间再准备准备,登记的日子就定在七月二十二日怎么样?”

这真出乎叶亚芬的意料,竟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她疑惑地望着白森:“这么快呀?是不是哄我?”

白森咬着嘴唇,又点点头说:“大哥不能拿这么大的事开玩笑,我说的是真话。”

叶亚芬激动得眼含热泪,她扑上去抱住白森。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两个人都不讲话,但两颗心却紧紧贴在一起了。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俩就这样拥抱了许久许久……

叶亚芬躺在白森身边,对于叶亚芬来说,这是她一生中的第一次恋爱,那种美好的渴望使她难以自抑。她把自己的上衣扣子全解开了,伸手拉过白森的手放在自己那快速起伏的胸口上,她知道此刻白大哥也很激动。

她说:“白大哥,我们就要登记了,今天你就来吧。”说着又伸手去拉白森。

白森紧紧抱着叶亚芬,好一会儿,他说:“亚芬,就再等十几天吧,现在我们如果发生了关系,那实际上就是触犯国法呀!我们登记了才是合法夫妻,再说,如果我们现在真的干出那种事来,内心总会感到不安的,就好像曾经偷过东西似的。”

叶亚芬正在狂热中,她多么希望白森能毫不迟疑的跟自己那样啊,但她觉得白森说得有道理,七月二十二日那天登完记就名正言顺了,何必差这么十几天,还弄个不好的名声呢。

于是她说:“那就等结婚登记吧,我听大哥的。”

白森说:“这几天你去街道先把介绍信开了,到七月二十二日咱们到民政去登记,我这两天打听清楚怎么登记,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叶亚芬撒娇地说:“这么大的事情,你为啥不早告诉我呢?让我着急。”

白森说:“这两天忙,就没有跟你说这件事。”

叶亚芬想到那天弄菜下大雨,很晚才回到家的白森,她很担心白森的安全。她孩子一样的搂着白森的脖子说:“要不以后我和你一起去弄菜吧?你一个人我真有点儿不放心呢。”

白森说:“咱这个家是不能离开人的,我一个大男人,捡一点烂菜叶子,不会出什么事的,你就放心吧!”

俗话说:马有转缰之病,人有当日之灾呀!叶亚芬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过,不是发生在白森身上,而是发生在她叶亚芬自己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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