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昭抬眸，就看见穿着红蓝色调凤尾裙的妙龄女子如众星拱月似的，被一众贵女围在一起。
那张俏丽的面容表情不屑，手里拿着绢扇，丝毫不遮掩对虞念昭的恶意。
芷溪凑上来压低了声音说，“王妃，她是鲁国公府的嫡次女楚文馨，她如今芳龄十九，放在上京已经算是未出阁中的大龄女子了，奴婢听说，她对王爷有好感，以前曾经不惧怕煞气的和王爷共处一室，后来……后来差点没被冻死，被人给抬出去的，自打那以后，她也只敢远远的看着王爷了。”
虞念昭挑眉，原来是谢九霄的爱慕者啊，难怪那眼神中的怨憎都快要溢出来了。
“昭昭！”
已经入席的蔺氏，看见虞念昭被人欺负，顿时有些坐不住了，下意识的就要起身。
“娘，你再等等看！”被裴云芝一把抱住了手臂，为难道，“谁人不知楚二小姐为人刁蛮，她二哥才死，这会儿满身怨气呢，你若是为昭昭妹妹出头，只怕会连累父亲，要知道，最近整修摘星楼的事情花落父亲身上，他正沾沾自喜呢，而摘星楼最大的监管大人可是鲁国公，他如果对父亲施压的话，父亲绝对逃不过的。”
听见裴云芝说的话，蔺氏一颗心猛地沉入池底。
她轻咬着嘴唇，满眼的忧色。
却也知道裴云芝说的话是事实，摘星楼是如今上京最大的工程。
除了工部尚书之外，皇上格外恩准了他协助分管。
太后又让鲁国公当最大的监管大人，皇上没有意见，那裴远征还真就不能得罪鲁国公。
蔺氏顿时偃旗息鼓了，只眼神担忧的看向虞念昭。
“谁的嘴巴这么臭，那么老远就能闻到味了。”虞念昭淡定的捂住鼻子，眼神若有似无的看向楚文馨。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楚文馨。
楚文馨脸上讽刺的笑容僵住了，她抿住嘴唇，恼羞成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嘴巴臭啊？你别故意编排我！我可是每天都有洗漱的。”
虞念昭诧异道，“我又没有指名道姓的，你对号入座干什么？”
“我……”楚文馨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再说了，皇上赐婚的肃王妃，我勉强答应，你如果有意见大可以去找皇上诉说，在这里阴阳怪气个什么劲。”虞念昭可不惯着任何一个人，她微微一笑道，“怎么？你住不进去的肃王府，我能随意进出，是不是很气啊，气死你拉倒！”
呼！
周围的贵女们倒吸一口凉气，她们眼神复杂的看向虞念昭，都震惊于她的大胆。
要知道，楚文馨再怎么说也是鲁国公府的嫡出二小姐，上头还有个太后姑母和贵妃长姐，也算得上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了，所以性子才会如此刁蛮任性。
大家都是捧着她的，就算是佳柔县主也与她交好，谁敢这么跟她说话的？
楚文馨气的眼眶通红，她指着虞念昭的鼻子说，“肯定是你用了什么手段去接近肃王的，否则他怎么会看得上你这个孤女，你以为肃王是真的喜欢你吗？如果不是你能接近他身边不死，肃王妃的位置根本轮不到你。”
“穿的花枝招展，跟个花蝴蝶似的，你以为谢九霄喜欢花蝴蝶吗？不不不，他喜欢杀蝴蝶！”虞念昭摇晃着手指，淡定的咧开一抹充斥着杀气的笑容。
楚文馨被她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脸色都白了许多，“虞念昭，你是在威胁我？”
“威胁你？你也配？”虞念昭淡定的反呛一声。
楚文馨气的手都发抖了，“你，你在羞辱我，就等同于羞辱鲁国公府，等我进宫禀告太后姑母，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你的耳朵是摆设吗？我说谢九霄喜欢杀蝴蝶，你说我威胁你？我反问两句，又说我羞辱鲁国公府，可真玻璃心。”虞念昭嘲弄道，“也是，这把年纪了还喜欢去告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呢。”
“噗嗤！”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楚文馨羞恼的脸色都涨红了，恶狠狠的眼神扫过去，“谁在笑？”
“怎么？笑一笑都不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来的是鲁国公府呢！”宋采薇淡定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面上覆盖了一层薄纱，只露出一双盈盈水眸。
“原来是宋家小姐。”楚文馨恶毒的说，“还真是丑人多作怪啊，以为脸上遮住了面纱，就能阻挡住你那块令人恶心的胎记了吗？”
“楚文馨你是嘴巴痒，还是嘴巴贱？”虞念昭的眼神冷了下来，“像你这种逞口舌之快的，便是死了，也是要入那口舌地狱，受那拔舌之苦的，知道如何拔舌吗？会有鬼差用铁钳夹住你的舌头，一寸一寸的把你舌头给拽出来，那种疼痛的感觉，会让你觉得多存在一秒钟都是折磨。”
虞念昭的声音极为轻缓，仿佛拔舌地狱的景象已经绘声绘色的呈现在眼前，楚文馨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想要说话，舌头先被自己给咬了一记，口中弥漫的铁锈味，令她心头发慌。
“虞念昭，你疯了吗？在神神叨叨什么？拔舌地狱？说的跟真的一样，难不成你见过？”
楚文馨恍然想起虞念昭的身世，不由得冷哼道，“也是，从守陵城出来的人，指不定真的差点入地狱！”
“楚文馨，你说话别太过分了。”
宋采薇拧紧眉心，冲过来挡在虞念昭身前，“入守陵城的大多都是上京官员的子女，正是有他们的牺牲，才会有你现在的好日子过，你诋毁谁呢？我记得鲁国公府也曾送过庶出子女进去过，你就一点也没有感激之心？如果不是他们，也许被送进守陵城的就是你了。”
楚文馨嗤之以鼻，“我爹才不会把我给送进守陵城，你当谁都是不受宠的丑小鸭吗？”
此话一出，一直在角落处沉默不语的蔺氏已经白了脸色。
“楚文馨，道歉！”虞念昭突然开口，她双眸冷冷的盯着楚文馨，“无论是守陵城枉死的冤魂，还是践踏采薇的容貌，你都应该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