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祺东语气生硬，陈染走过来时，听到的就是这两个字，手搭着车窗，弯下腰笑嘻嘻地问道：“什么敷衍啊？是不是kissgoodbye没要到？”
“……”
陆思暖用力推开车门，要不是陈染反应快，闪退及时，差点就撞上了。
“三嫂，这就生气了？”
陆思暖努了努唇，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是我认识的陈染吗？”
“呵呵。”
陈染再次弯下腰，对车里的霍祺东打招呼，“三哥，我们就先走了，到时候游艇上见。”
“嗯，照顾好她。”
“没问题。”
等到霍祺东离开，陈染带着陆思暖回到乔青言车上，这才解释。原来霍祺东早就在微信群里喊了，私下见到陆思暖，一定要礼貌喊声三嫂，不得于逾越。
最先跳出来反对的人就是陈染了，毕竟在工作上，他还是陆思暖的上司，喊三嫂，怎么都觉得吃亏。
结果，霍祺东只说了一句话，他就泄气了——
“你那么有本事，早出生几个月不就可以了？”
好吧，这种注定要被压迫的岁月，他总要心甘情愿承认的。
来到跑车旁，乔青言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副驾驶靠背上，笑米米地跟陆思暖打招呼：“三嫂好，我是乔青言，你可以叫我乔乔。”
“乔乔，你好。”
陆思暖坐在后座，陈染回到副驾驶的位置，乔青言动作娴熟地打转方向盘。都说男人倒车的时候，最有魅力，可红唇黑发的乔青言，半咬着唇瓣，眯着眼倒车时，落在陆思暖眼里，更添了份魅力。
“三嫂，你千万不要觉得紧张，待会你就跟我一起，陈染他估计也有一些人要见，不能一直带着你。”
“真的很抱歉……”陆思暖面露尴尬，“我不是故意要做灯泡的。”
“哈哈，这也没什么。”
“她心眼大。”陈染补充了一句。
乔青言回头瞪他：“又胡说！”
就这样，两个人吵吵闹闹一路，陆思暖也笑了一路，等到下车，她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了，扶着笑酸了的肚子，跟乔青言走在一起。
大抵是年龄相仿，两个女生感兴趣的话题都是一样的，就这样一边聊一边往前走。等到陈染停完车走出来，基本都看不到人影了……
“啧啧啧，女人的友谊，来得真快啊。”
盛家这一次游艇派对的规模，比以往江城举办过的游艇盛会低调许多，但在细节处理上，却一点都不含糊。
例如宴会上的红酒跟甜品点心，均是意大利进口，宾客出席还得到了一份伴手礼。陆思暖仅仅瞥了一眼上面的英文，心下微震，别看这规模不大，邀请的人不多，但盛家想在江城稳稳扎根的心，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乔青言是乔家的大小姐，乔氏国际首席财务官，她的出现，也引起了不小的注意。那些举着酒杯的商人，见到她，就同见到了摇钱树一样，恨不得脚踩风火轮跑过来争当第一位。
“烦人。”
耳边出现了一声轻喃，还未等陆思暖回过神，就见乔青言一脸得体微笑，从容迎上。
“乔总，您好。”
“甄总，幸会。”
侍者端着放满红酒杯的酒盘走过来，被甄总拦住，随即拿过一杯红酒，递给乔青言，自然，也没有忽略站在她身旁的陆思暖。
“这位是……”
“哦，这是江城警局特邀的犯罪心理学专家陆思暖陆小姐，跟陈染是同事，也是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这三个字直接奠定了陆思暖的地位，甄总也很有眼力见地打招呼，反倒是乔青言，态度不冷不热，客客气气。
陆思暖站在乔青言身旁，沉默地听着她跟甄总之间的对话，对方明显是有意而来，偏偏乔青言每一个回答都在那个模糊的边界线，悠闲悠闲地打着太极。
对于这种场合，陆思暖并不陌生，在美国的时候，她早就见多了华人同美国佬之间的不见血的激烈切磋。可不同的是，从乔青言身上感受到的气场，私下她明明是那种性格活泼，骄纵但不失规矩的人，可一旦到了这种场合，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种气场，像是在哪里见过，很熟悉。
“那就不打扰乔总了。”
“甄总客气。”
等到人离开，乔青言将空酒杯往旁边的桌上一搁，挽着陆思暖的手带她到甲板另一头。
“三嫂不习惯这种场合吧？”乔青言凑过来，故作不悦地皱眉头，“偷偷告诉你，我也很不喜欢。避免待会又有人缠上来，我们先溜。”
陆思暖哭笑不得。
许沐芸怎么都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陆思暖，这种场合，她居然也来参加。更让她惊讶的，是陆思暖身边那个跟她嬉笑言谈的女人——
江城出了名难对付的乔家大小姐乔青言。
不自觉捏紧手上的包包，紧咬牙根。
李欣雅走过来，看到的许沐芸就是这样的表情，瞳孔里充满怒火，捏紧手包的手指骨节泛白，红唇抿紧，细看还能发现唇瓣在颤抖。
“沐芸，你怎么了？”
“陆思暖！”
“诶？”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李欣雅也看见了甲板尽头正端着酒杯谈笑风生的乔青言跟陆思暖，上一次，没能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后来才听许沐芸说起。
不过是一个心理学专家，在江城连个身份背景都没有，就这种人，也妄想着攀上霍家这根高枝。
“听说她是单亲家庭的，父母离婚，她跟着母亲，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人。反倒是养父，酒鬼一个，又嗜赌，车祸死的，留下一屁股债。前阵子，她母亲也生病死了，说到底，不过是个孤儿。”
李欣雅这么说的时候，一脸不屑。
就这种女人，怎么都跟身后有着一整个许家的许沐芸比啊，也不知道霍祺东脑子里是不是有洞，不然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旁边那个不是乔青言乔大小姐吗？她怎么也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了，看上去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走，我们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