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黑暗权贵的联手
戌时的梆子声裹着风雪撞碎在李玄璋府邸的朱漆大门上，苏婉的翡翠护甲在雪光里泛着幽绿寒芒。她抬手叩门时，指节撞在青铜兽首门环上，暗纹蜀锦袖口裂开一道细缝，露出腕间深可见骨的抓痕——这是昨夜燕如烟的金针留下的杰作。
"；娘娘当心门槛。"；李玄璋的嗓音裹着黏腻的笑，手中折扇掀起珠帘。扇骨间的沉香木屑簌簌而落，在青砖上拼出个残缺的九尾狐图案。
苏婉的绣鞋碾过那图案，金丝银线绣的牡丹在烛火下泛着血光。她瞥见屏风后铁面护卫的刀鞘上凝着冰霜，那是从西偏殿暗河带出来的寒气——三日前燕如烟火烧军械的余烬还灼烧着她的神经。
"；本宫要燕如烟死。"；苏婉的护甲叩在黄花梨案几上，震得青瓷茶盏里的毒酒泛起涟漪。茶汤倒映着她眼尾的孔雀蓝花钿，那颜色与三日前暗卫喉间爆开的毒囊如出一辙。
李玄璋的折扇突然展开，扇面上墨色獬豸张开血盆大口。他蘸着茶汤在案几上画了个圈："；三十船玄铁换她项上人头，娘娘的算盘倒是打得精妙。"；茶渍渗透木纹，恰好勾勒出户部密账上缺失的那枚官印轮廓。
地龙烧得太旺，苏婉的鬓角渗出冷汗。她闻到自己袖口逸散的龙脑香里混着腐尸味——那是昨夜从暗河浮尸身上剜下来的毒腺气息。屏风后的铁面护卫突然咳嗽，咳出的血沫在青砖上凝成西域文字，正是"；鸠羽弑心"；的毒发征兆。
"；再加三座盐矿。"；苏婉扯断腰间丝绦，玄铁令牌坠地时震碎了案几边缘的冰裂纹。令牌上九尾狐啃噬的月牙缺口，与陆毅耳后那道伤疤完美契合。
李玄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俯身捡令牌时，袖中滑落的密信被炭火舔舐，焦黑的纸灰飘落在苏婉的裙裾上。那些灰烬拼出的西域文字，正是十二年前燕家灭门案卷宗上缺失的证词。
"；明日戌时，冷宫枯井。"；李玄璋的折扇合拢时带起阴风，吹熄了最近的三盏烛台。黑暗中有银针破空声，苏婉的护甲精准夹住袭来的暗器——那是燕如烟惯用的金针，针尾系着的冰蚕丝正在她掌心渗出毒血。
铁面护卫的刀光突然暴起，却在触及珠帘的刹那转向。刀刃劈开屏风后的暗格，三十七个青瓷瓶滚落在地。瓶身上用朱砂绘制的毒虫图案，与陆毅官袍下摆的污渍如出一辙。
"；用这个。"；苏婉踢翻最近的瓷瓶，紫色毒雾瞬间吞没了半个厅堂。雾气中浮现的九尾狐影突然生出三头六臂，每只利爪都攥着块带血的玉佩——正是燕如烟日夜摩挲的那枚家传古玉。
李玄璋的幕僚王策撞开侧门闯入时，手中账册泼洒的墨汁恰好淹没了毒雾中的幻象。"；大人！燕如烟查到了盐铁司的..."；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倒映着苏婉护甲上暴涨的寒芒。
刀锋擦着王策的喉结划过，带起一串血珠。那些血珠坠地时竟发出银铃般的脆响，滚落到暗格深处。苏婉的绣鞋追着血珠而去，鞋尖金丝突然绷断——地下传来机关转动的轰鸣，整面东墙缓缓移开，露出布满箭孔的密道。
"；看来李大人早就备好了退路。"；苏婉的冷笑混着密道里涌出的腐臭味。她的护甲刮过石壁，刮落的青苔下显露出西域文字，正是燕如烟昨夜在暗河石门上破译的毒方。
李玄璋的折扇突然刺向苏婉后心，却在触及翡翠护甲的瞬间化作漫天木屑。真正的刀锋从地砖缝隙钻出，将苏婉的裙裾钉死在青砖上——那是燕如烟三日前布下的机关，金针牵引的冰蚕丝正泛着幽幽蓝光。
"；娘娘可知这丝线的来历？"；李玄璋踩着苏婉的裙摆俯身，"；是用令尊当年剿灭的西域巫蛊师脊骨炼成。"；他的官靴碾碎一块地砖，砖下暗格里滚出的头骨上，赫然刻着苏氏家徽。
风雪突然灌入厅堂，吹散了所有毒雾。铁面护卫的刀锋在雪光里划出半月弧光，却劈中了突然出现的玄铁箱——箱盖弹开的瞬间，三十支淬毒弩箭直奔苏婉面门。
"；叮！"；
金铁交鸣声震落梁上积灰。燕如烟的金针穿过风雪，将弩箭尽数钉在西墙的獬豸图腾上。针尾震颤的冰蚕丝织成蛛网，网上凝结的冰晶折射出苏婉惨白的脸。
"；看来本宫来早了。"；燕如烟素白的身影倚着门框，指尖金针正滴落黑血。那血珠坠地时化作九尾狐影，狐尾扫过的青砖突然塌陷，露出下方奔涌的暗河。
李玄璋的官袍被气浪掀起，露出腰间玄铁令牌。令牌上的爪痕与西偏殿暗格中的痕迹严丝合缝，正是昨夜被张清风重剑劈开的机关锁模样。
"；好戏才刚刚开始。"；苏婉突然扯断颈间珠链，南海珍珠滚入暗河的刹那，整座府邸开始震颤。三十七个青瓷瓶同时炸裂，毒雾凝聚成九头巨蟒，獠牙间垂落的毒液正是"；鸠羽弑心"；的药引。
燕如烟的金针破空而至，却在触及毒雾的瞬间黯然坠落。她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毒液中扭曲，那影像腕间的翠玉镯突然碎裂——与十二年前父亲咽气时崩断的玉镯如出一辙。
"；巽位！"；叶如歌的警示被轰鸣吞没。张清风的重剑劈开地砖，剑气搅动暗河浊流，三十具浮尸被抛向半空。尸体腕间的青铜铃齐声尖啸，音波震碎了所有青瓷瓶。
在漫天毒雾即将吞没众人的瞬间，燕如烟突然扯下袖口蜀锦。火光腾起的刹那，布料暗纹中隐藏的西疆地图显现，每一处关隘都对应着浮尸身上的致命伤。
"；原来如此。"；燕如烟的金针突然转向，刺入自己睛明穴。鲜血顺着针尖滴落，在毒雾中烧出个透明窟窿——窟窿那端，李玄璋正将玄铁令牌按进暗格，机关转动的咔嗒声与陆毅把玩玉佩的节奏完全一致。
铁面护卫的刀锋就在这时劈到。燕如烟侧身闪避时，读心术捕捉到刀身上残留的记忆画面：苏婉的翡翠护甲正在李玄璋书房绘制布防图，朱砂笔尖滴落的血珠里映着燕家祠堂的牌位。
"；该收网了。"；燕如烟喃喃自语，指尖金针突然暴涨三寸。针尖刺入地砖缝隙的刹那，整座府邸的地基开始崩塌。暗河浊流倒灌进来，水面上漂浮的密信残页正拼凑出惊天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