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清晨下的暗涌（1）
清晨的阳光宛如一层暖色薄纱，穿过厚重窗帘的缝隙，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沿，温柔地覆盖在姑娘的身上。
“忠仆克利切，向女主人献上每日最诚挚的问候，高贵的沃尔布加夫人。”
牛蛙般沙哑而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瞬间打破了属于清晨的宁静。
熟睡中的爱莉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惊扰，不自觉地皱了皱眉，最终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的卧室，奢华又复古的家具安静地立在各自的位置，无言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过往。
只是这些陈设历经岁月的冲刷，又因长久无人打理，都蒙上了一层“落败”的灰。
与这些老物件相比，窗边那架白色精美雕花的钢琴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爱莉的目光扫过那架钢琴时，思绪不禁飘远。那是他们入住布莱克老宅后，西里斯送给她的礼物。
可他似乎忘了，在此之前，他送了哈利一把火箭弩，那次，他丝毫没有提及她。
爱莉并不嫉妒西里斯对哈利的偏爱，甚至对此感到欣喜。因为这正好能弥补哈利缺失的家庭温暖，也是她愿意来到这儿的原因。
只是，这种事后才被记起的礼物，就像一道刺眼的隔阂，横亘在她和西里斯之间，提醒着他们曾经的不愉快。
“克利切！如果你已经表达完了你那愚昧腐朽的想法，那就给我上楼去，修好你昨天拆掉的门锁！”
楼下，西里斯满是厌烦的斥责声，将爱莉从别扭的情绪中拉了出来。她起身，挑选好今天要穿的衣服，轻车熟路地来到隔间收拾自己。
这种情况在他们入住布莱克老宅的这十几天里，几乎每天都会上演。不管是爱莉还是哈利，都从起初的无可奈何，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其实，他们本可以选择去爱莉在戈德里克山谷置办的家，或者用古灵阁里的金币购置一处更适宜生活的地方。
但邓布利多说，在伦敦格里莫广场那栋漆黑的、与麻瓜隔绝的12号布莱克老宅里，有一只一直在等待着主人归家的老精灵。
当时，西里斯满脸的抗拒和不情愿，甚至在哈利和爱莉面前偷偷抱怨，说邓布利多一定是同情心又泛滥了。
哈利和爱莉对此倒没什么意见，对他们俩来说，哪里是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家里有什么人。
收拾妥当后，爱莉走出房间。听到隔壁传来轻微响动，她就知道，哈利也被吵醒了。
不过，爱莉也没打算在三楼傻等着哈利，而是慢悠悠地沿着楼梯往一楼走去。
“纯血至上！”
“循规蹈矩。”
“奔赴荣耀！”
楼梯上，沿排而挂的每一幅画像，在爱莉路过时，都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个家族的理念。
“日安，各位……”
爱莉的目光落在二楼平台，那挂着一整面经过特殊炮制的精灵头颅标本上。又收回视线掠过每幅画像，他们都是布莱克家族里历代有所成就的先祖，也是把头颅当成装饰品的刽子手。
画像里的人，大多数和西里斯一样，黑发黑目、面容俊美，不同的是他们脸上都挂着更高高在上且傲慢的神态。
“别一本正经地向他们问好，爱莉。他们看你是斯莱特林，才稍微和颜悦色些，不出意外是希望你能传承他们那顽固不化的信仰，说白了就是觉得你有利可图，知道吗？”
爱莉一回头，就看到西里斯站在一楼楼梯口。
他身穿睡袍，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整个人慵懒地半倚靠在楼梯扶手上朝她眨眼睛。
而他的身旁，此时正佝偻着一个矮小消瘦的身影，费力地拖拽着木质工具箱，准备上楼。
他就是克利切，布莱克家族的忠仆。
一只年纪大到蝙蝠形的耳朵里已经长出白毛，皮肤松弛布满褶皱，全身上下只围着一条肮脏破布的、可悲的雄性家养小精灵。
西里斯见爱莉没有回答，就摸着下巴琢磨道：“嗯……今天的任务就是给他们遮上黑布，这种不利于你们成长的东西，能少一个是一个。”
“五层楼都布满了画像……这是个大工程，西里斯。”爱莉回应着，眼睛却盯着一边慢吞吞爬楼梯，一边碎碎念的克利切。
“那也得收拾，为了你们身心健康。”
西里斯耸了耸肩，转身走进厨房，他还不忘回头叫上爱莉“快进来，别盯着那只小臭虫看。以后都不需要他准备早餐了，我会为你们准备，莫丽给的食谱我看得差不多了……”
爱莉挑了挑眉，低声问道：“我帮你拿箱子吧，克利切？”
然而，克利切非常嫌恶地把箱子抱到一边，用充满血丝的灰蒙蒙的眼睛瞪着爱莉。
肉乎乎的鼻子下，嘴巴一张一合，发出状似牛蛙的低鸣：“克利切不能被肮脏的混种触碰……可怜的女主人……她要是知道不孝子孙，西里斯少爷带回了两个败类崽子……她会和老克利切说些什么……哦——真是耻辱。”
爱莉因克利切刻薄的话语先是皱了皱眉，在感受到他紧张的情绪后，又无奈轻笑两声。
“既然克利切不需要帮助，那我就要去享用我的早餐了。”说完，爱莉转身便离开，但仍能感觉到克利切的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