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劫,教授的猎心甜妻

艾笑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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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求你,我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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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甚至更早以前,井漾和程佑霖最常同时出现的地方无非就是医院。

程映嘉见过他们同时出现在医院的无数种形式:一起穿着白大褂、拿着本儿去查房,一起在手术室里为生命垂危的病人同死神拼搏,一起用挤出来的时间吃盒饭便当……程映嘉甚至为此吃过醋,调侃他们:你们这么如影随形,是不是再过不久都要穿同一条裤子了?

井漾不爱说话,这时候通常只笑笑,而程佑霖就会顺着她的话调侃井漾:不了不了,漾太壮,我能穿的裤子他不一定穿得了。

可是,曾经有多要好,现在的场景就有多令人心生悲凉。程映嘉从来没见过的,就是他们现在这般,剑拔弩张地站在对立面的模样,两年前她最担心发生的一幕,终究还是发生了。

住院部的大门前,除了井漾、程佑霖,还站了好几个人高马大的便衣男人,个个笔直地守在门前,神情肃然。程映嘉一个人也不认识,她还保持着举着手机在耳边的姿势,那边的祁天一许是察觉到了不大对劲,刚刚还没说完的话通通咽了回去。

不知道这样沉默了多久。

程映嘉听到程佑霖突然笑了一声,“你防我,都防到要调动武装部的地步了么?”是悲哀,也是嘲讽。井漾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程佑霖根本没有想过,井漾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却是为了防他。

唇角微微扯了扯,程佑霖移开视线,将目光落在井漾身后的那扇门——住院部的大门,想来里面的人都已经被井漾叮嘱过,他想要进去根本没那么容易。

但程佑霖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心里仍旧只有一个念想:他要见念苏,无论如何都要见!

“拦着。”井漾沉声道出两个字,立马有人上前拦住了有往前趋势的程佑霖。纵使身高相差无几,但对方是武装部的人,程佑霖哪里可能敌得过他们?反倒是程映嘉急了,大喊:“漾!你不能这样!”

电话那头,祁天一呼吸一滞,随即电话被掐断了。

井漾面无表情地往程映嘉的方向看了一眼,良久后,“映嘉,你别管。”声音里像是压抑着什么——程佑霖清楚,无论在什么境况下,井漾对程映嘉都不可能出口恶言,甚至连语气稍重的话都不会说。在程映嘉面前,他会克制自己一点,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对程映嘉百依百顺。

如此,在听到井漾这句话后,程佑霖怒了,双目猩红,吼道:“让我去见她!”他怎能忍受时隔两年他再一次见他深爱的女人是在医院里?又怎能忍受差一点儿成为自己姐夫的人最后成了自己爱人的丈夫?

井漾很平静的将视线移回到程佑霖脸上,“我们谈谈。”

“我要去见她!”程佑霖卡在两个便衣武警之间,怒视井漾,“你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如果今天不是在这里,或许我还能假心假意地祝福你们!我曾经最好的兄弟和我最爱的女人!可是现在,我必须见她!我要带她走!”

程映嘉大惊失色,顾不得自己,大步上前站在井漾跟前,鼓起勇气来目视他,请求道:“漾,你就不能——”

“不能。”井漾打断程映嘉,看了她一眼,眼神有警告之意,似乎在告诉她:如果再继续干涉这件事情,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这也是程映嘉万万没有想到的——井漾怎么会因为一个顾念苏,甘愿背负这么多?

“佑霖,冷静下来。”井漾望着程佑霖,一字一句:“我们谈谈。”

离得那么近,程映嘉才清楚地看到井漾神情中的隐忍和克制,以及他说那句话时隐隐的乞求和妥协——程佑霖此时被愤怒和冲动冲昏了头脑,所以听不出来,也看不到,井漾现在对他有多冷酷,对自己就有多残忍。

“漾……”

“谈谈吧。”井漾依旧平静地看着满目都是愤然的程佑霖,放下了姿态,“求你。”

-时空分割线-

井漾在去医院的路上碰到一个不算太陌生的姑娘——应该是之前接触过的病人家属,穿着打扮挺舒服的,看着有点儿眼熟。井漾从她的身上能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看到她看到自己后直直地朝自己走了过来,井漾停了脚步。

“井医生。”对方出口,倒是落落大方。离得近了,井漾从她的神情里看出了点儿什么端倪,当时就猜到了什么,无奈,但也没表现出来,出于礼貌地点了下头作为回复。

然后,径自绕过人家姑娘就那么大步离开了。头都没回一下的,离开了。

……

“你——你是傻吗?”程佑霖得知后恨铁不成钢,“你——你怎么能——哎我天,被你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井漾正在看一位病人的脑部核磁共振检查结果,听完程佑霖这句话后抬腕看了下手表,然后继续看检查结果,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五分钟?你这是在催我?我刚做完手术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就过来了,趁着查房前的间隙来关心关心你,结果你这是在催我?在嫌弃我?”程佑霖眼睛瞪大,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地望着井漾。

井漾用鼻音“嗯”了一声,继续看结果。程佑霖炸毛了:“你给我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井漾头也没抬,“只是三分钟过去,你好像都在重复同一句话。”

“哪一句?”

“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井漾气死人不偿命,完了又补了句:“其实你完全可以不说,我也没有很想听。”

程佑霖觉得胸腔一口气闷着了,半天提不上来,死死盯着井漾的头顶,“我真想给你这儿来一刀,看看你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井漾由着他自个儿在旁边生闷气了,瞄了眼手表:嗯,还有三分钟。

“算了,不管你了。”程佑霖拿了件新的白大褂套上,“查房去。”

“还有两分钟。”井漾放下检查结果,“其实你没必要。”

“没必要什么?”

“没必要做什么事非得拽上我。”井漾说,“比如,你有女朋友了,不必硬塞一个给我。尤其还是——”跟你姐像的。

程佑霖一听,赶紧撇清:“首先,我没有什么事儿非得拽上你啊,别自作多情给自己戴帽子了,你看我每次去拉屎撒尿就叫上你么?没有吧?好的,我只是开个玩笑。其次,我并没有硬塞啊,今天那姑娘是上次你救了的那人的女儿,虽说以身相许这种戏码很俗套吧,但姑且就是这样了,而且我看那姑娘不也挺不错的么?就想着给你俩个机会,毕竟爱情这事儿说不好的对吧?万一你俩成了我不就……”

“你该去查房了。”井漾淡淡地打断他。

程佑霖又被噎住了,气得跳脚:“你行!你能耐!到时候你可别来求我!”便出去了。

井漾刚要觉得自己耳根子清静了——程佑霖谈恋爱后话变得尤其多,跟个老妈子似的成天絮絮叨叨的,还非得给他筹划着相亲之类的事情。

然而,没过两分钟程佑霖又折回来了,把井漾的白大褂从墙上取下来扔给他,一把把他拽起,“走!跟我一起查房去!”

井漾:“……”

……

中午吃饭的时候,程佑霖不经意间又提起了这茬。

“诶,你不觉得人姑娘挺不错的么?

“老哥,你都30几了,还以为自己年轻呐?兄弟我可是在拼了我这条小命在帮你物色未来媳妇儿!

“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当时停下来是因为什么?人姑娘电话我说以为你停下来是为了等她走过来之类的,当时心里还窃喜着以为你俩有戏呢,结果你绕过人家就走了?就走了?

“哎不是,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要直接绕过人家你绕就是了,干嘛停下来给人姑娘个假念想?这很伤人哎!”

“……”

等程佑霖絮叨得差不多,井漾饭都吃完了。将筷子放下后,程佑霖扫了一眼对面干干净净的餐盘,“啧啧”了两声,叹道:“这医院食堂的饭菜没有油没有盐的,也就你能吃得这么香。”

井漾用纸巾擦了下嘴,没理他。大概是觉得有点儿尴尬,程佑霖自己回答了句:“也说不定是我口味重。”

安静了一会儿。

“停下来是因为以为她是病人。”井漾两手交叉撑着下巴,“毕竟来医院直接找医生的人。”

程佑霖似乎没怎么认真听,不停地在看手机,井漾说完后他“哦”了一声,下意识问:“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病人其实是你。”井漾说,睨了一眼他的手机屏,扯了扯嘴角:“去约会?”

“嗯。”程佑霖笑,端起自己面前没怎么动过的午餐站起来,“走了。哎不是,你看我这么仗义地陪你吃了个午饭,你都不感动下的么?至少在我走的时候露出一点点不舍也……”

井漾扔给他一个字:“滚!”

程佑霖哈哈大笑地端着餐盘走了,“老井啊!你快找个女朋友吧!”

-时空分割线-

井漾说:佑霖没事儿总催着我去相亲,催得比谁都勤,一副我没对象他就不办酒席了的样子。有一次我受不了了,就问他原因是什么,他说大概是快成家了,所以父爱膨胀。我当时真想拿手术刀给他开个颅。

程佑霖说:我快结婚那会儿就在跟漾说,“算了,也甭去相亲了,等将来我结婚的时候还能来当个伴郎”,我说这是他目前唯一的用处了。他说“滚”,但其实他心里边儿比谁都为我高兴。可是后来我结婚的时候连喜帖都没发给他,没别的原因,兄弟就是要分享喜悦和幸福的时刻。但我自己都不想去的婚礼,叫他去做什么?

可是现在,这对被人笑传为“基友”的好友,正面对面坐在医院某一小会议室——空无人用的,进来的时候桌面上还有灰尘,井漾拿纸巾擦了擦,很淡然地对跟进来了程佑霖说了句:“坐吧。”语气同以前一样,但又免不了生疏。

程佑霖没做声,脸色阴沉得可怕。井漾看在眼里——这是从前从不曾出现在佑霖脸上的神情,他总是笑着的,虽然有时候真的很欠扁。

“你连武装部都请来了,还想跟我谈什么?”程佑霖盯着他,质问。说实话,若不是井漾最后那句“求你”,他可能会在住院部大门前和他一直对峙下去,直到见到顾念苏为止。他没见过那么低声下气的井漾——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甚至不能相信井漾会说出那两个字。他情愿井漾是有苦衷的。

井漾没有立刻回答他,静默了片刻,他说:“两年前你结婚的时候我没赶过去,你儿子出生、满月、周岁这些我也没在,算起来,我倒是欠了你不少份子钱。”

“你结婚的时候我也没给份子钱。”程佑霖脸色铁青,“可现在我并不想要和你计较这个!”

“我只是想提醒你,过去那一页早就翻篇了。”他和佑霖,佑霖和念苏,念苏和他,他们三人的关系早就不是当年那样了,这是最悲哀的事情。

程佑霖双拳狠狠地砸在了会议桌上,“想让我祝福你们是吗?井漾我告诉你,我不可能会祝福你们!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念苏!”

“她不想见你。”井漾一针见血,“两年前她让我带她走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那句话你也听过了不是吗?今生今世,永不再见。”

顾念苏确实对程佑霖说过这样的话,在诀别那一夜,在他和叶蓝心婚礼的前几日。她一身黑衣,站在寂静的夜里,脸颊消瘦,面色发白,颤着双唇一字一句地对他说:从此以后,我都不想再见你。我不会祝福你,永远不会。

而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因着这一段过去,所以程佑霖一时间无言以对,紧紧地咬着下颌,像仇视着天敌一样地盯着井漾,半晌后,才从牙缝中挤出:“可是她过得并不好!她一点都不快乐!”

井漾的神情有一瞬的僵硬,程佑霖捕捉到了,“我说对了是不是?她过得一点儿都不快乐!即便是这样你也要把她留在身边么?”

“她是我的妻子。”井漾平静地说,“除了我身边,她哪里都不能去。”

“可是现在你口中的妻子,刚才从手术室出来不久,现在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我要怎么解释?难道我过去那个情同手足的兄弟已经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模样?若是你用强的话,根本没有几个人能够拼得过你。我要怎么相信念苏是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的?”

井漾抿着唇,悲悯地看着程佑霖,“佑霖,变的是你。”

“你少跟我打友情牌!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这道理你比我还清楚!当初你不也说好从军队里回来就会娶我姐的么?可是最后你还不是——”声音戛然而止。

程佑霖的眼底浮现了一抹懊悔,稍纵即逝。程映嘉和井漾的那段关系,井漾一直都闭口不提、别人不懂,但,程佑霖懂。特别是历经了与顾念苏那段相爱却无法在一起的刻骨铭心之后,他愈发地能理解井漾同程映嘉分手时的心情。

果不其然,“我当时为什么没能娶映嘉……”你不是最清楚的么?

但后面那句话生生地被井漾扼住了,喉咙哽了一下,井漾低眸,轻描淡写地将话题岔开:“对,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两年过去,你也变了,我也变了,念苏也变了。但唯一没变的,是她仍旧不愿意见你。”

井漾说:“难道你不尊重她的意愿么?非要以一己之念将过去的尘封冲破,再去揭开彼此的伤疤才满意么?姑且不提其他,站在我的角度,你认为作为一个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妻子同她的前任再叙旧么?”

程佑霖没说话,井漾又淡淡地补充:“况且,你已为人父。哪怕为了孩子着想,你都不该动再来找她的念头。”

“你爱她?”

像是直击心口的一个问题,井漾感觉自己像是左胸口被敲了一棍子——如果这个问题不是程佑霖在问,他想他大可以很坦然地将实话说出口:是,他爱她,爱到可以为她背井离乡,爱到可以为她众叛亲离。可因为问的人是程佑霖,他没法那么快回答——在念苏还是别人女朋友的时候就有了的心思,他还没办法那么正大光明地说出口。

就是那一瞬间的犹豫,让程佑霖的目光如同鹰一般锐利了起来,死死盯着井漾,重复:“你爱她?”井漾不答,他便立马从座位上弹跳而起,双手揪住了井漾的衣领,“既然你不爱她,凭什么用婚姻束缚她?凭什么要把她的一生都绑在你的手里?井漾,你他妈真不是个东西!”

面对程佑霖的咄咄逼人,井漾的耐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消磨殆尽,不甘示弱地站起,“对,我跟你一样,都他妈不是个东西!”

*

程映嘉挂记着井漾和程佑霖的所谓“谈谈”,本想要参与其中,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拒绝她的介入,这让程映嘉很头疼。脑子乱糟糟的,心里也是,可是她不知道这些可以对谁说起。

唯一能想到的可以信任的人,无非就是祁天一——她的丈夫了。可是刚刚在住院部门口时他把电话掐断之后,再打过去好几回都是忙音,她想,他大概去忙了。

——映嘉,蓝心的状况很糟糕。

只是她在嘈杂的楼梯间里奔跑时听到的唯一一句话,而后,便是井漾和程佑霖对峙的时候了,她再没心思去听其他的事情,当时她眼里只有井漾和程佑霖两个人,那一瞬间脑子里回放的也是过去他们两人相处时的片段。

那时,她痛心极了,却又无能为力。

“喂天一。”

不知过了多久,祁天一终于回电话过来了,程映嘉接起,叫了声他的名字后便只觉如鲠在喉,特别是在听到他“嗯”了一声后,越发地觉得眼眶有些胀胀的。

或许是因为C城的一切于她而言都太过于陌生了,她不知道,原来有那么一刻她也会如此想念自己的丈夫。若是他此刻在自己身边,她也不会落得满腹的心事无从宣泄的吧?可是当初,她为什么只当他是个小孩儿,而非可以信赖可以倾诉的对象呢?

“刚去忙了。”祁天一在那边说,声音有点儿疲倦,“怎么样了?我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你那边不太对劲,发生什么事情了?”

程映嘉一时半会儿没说话,似是在调整和平复自己的情绪。祁天一也不催她,隔着电话都能猜到那头他的神情。程映嘉有时候想,如果她过去对这段婚姻和她的丈夫多一点儿耐心,或许她也能是个幸福的小女人。

“顾念苏人在医院,佑霖想见她。”程映嘉开口叙述,“可是井漾调动了武装部的人来医院阻止佑霖。现在他们俩去谈了。天一,我好担心他们两个,以佑霖现在的脾气,万一他们俩大打出手怎么办?”

那头,祁天一静默了一瞬后说:“不会的。”像是在安抚程映嘉,语气极轻的,“佑霖不会的,你别担心。现在吃饭了么?”

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若不是祁天一问起,程映嘉根本没反应过来,外面的天不知何时已经黑透了。C城天黑得比上海要早,C城的夜比上海也要寂静得多。尤其此刻她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大厅里虽然人来往挺多,也难免会有点儿害怕。

“还、还没。”程映嘉实话实说后,不知怎的心里突然有点儿小歉疚,觉得挺对不起祁天一的,把他丢在上海一个人跑来C城,结果还是害得他担心。于是赶在那边说话前她赶紧补充:“佑霖他们应该快了,我等佑霖一起去吃。不然他是不会吃饭的。”

祁天一没说什么,应了声“好”,电话两边便十分默契地沉默了。

“蓝心今天怎么样?”程映嘉问,她记得祁天一给她打电话就是为了叶蓝心的事儿。

“不太好,连主任都建议把她转入精神科接受治疗,不然情况会越来越糟糕。”祁天一说,“映嘉,虽然我觉得目前可能不大可能,但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最好同佑霖说一下。蓝心抑郁症的根在两年以前就已经种下了,有很大一部分成因是因他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没在蓝心身边,我根本没把握告诉蓝心她需要转入精神科这件事情。而且——”那边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而且,如果妈知道这件事情了,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提到井桦,程映嘉就觉得头疼。在她和程佑霖都还没有成家的时候她就知道,井桦一定是个严厉的婆婆。当时她还开玩笑跟程佑霖说:妈以后铁定是个“恶婆婆”,真不知道未来哪姑娘要可怜了。

对叶蓝心来说,井桦是比撒旦还要可怕的存在。

“妈最近提佑霖提得挺频繁。”程映嘉按了按眉心,“万一她知道他来C城了才是真的大麻烦。”井桦对程佑霖和程映嘉的大小事情都喜欢刨根问底,一旦她知道了佑霖和她来C城的原因,怕是会给井漾和顾念苏带来大麻烦。

这一点,祁天一也很清楚。但他就是忌讳着提到“井漾”这两个字——是的,就像井漾不愿程佑霖去见顾念苏一样,他不想从妻子口中听到这个男人的名字。他更不愿去问:映嘉,你是在担心会给井漾添麻烦,还是在担心别的什么?

“映嘉。”祁天一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记得去吃饭。佑霖又不是小孩子,他能处理好的。你多关心关心自己。”

*

天黑了。

顾念苏觉得她的世界也是黑的了。从病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尝试着将大脑放空,但过去就像流水一般拼命地往脑海里涌。她尝试着阻止自己去回想那些痛苦,但,她控制不了自己。

那个人的名字,她始终不愿意想起。

“我要出院。”顾念苏说,虽然病房里除了她没有其他的人——俞七在她昏睡着的时候就离开了,但她相信,她说的话会有人听见。

两年来,井漾都不曾让她离开过自己的视线。哪怕他人不在她身边,他也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顾念苏甚至坚信,在病房的某处一定防止了录音笔甚至摄像头——听上去挺匪夷所思的,但真的,井漾不会留她一个人的,尤其还是这样的一个人——双腿不能动,手又受伤了。这样的她,近乎是半个植物人,除了躺着,什么事情也不能做。

没有回音,等了几分钟后也没有。顾念苏觉得是自己的声音不够大,清了清嗓子,喊道:“我要出院!”

有人回她了,却把她吓了一跳。

“出院就出院,吵什么吵?有人听到么?”挺不耐烦的声音,听着像个妇人。顾念苏吓得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是洗手间的方向,然后她才发现,原来她住的病房并不是单间的。旁边还有两张床位,只是病房里开的小灯,有些昏暗,又或者是惯性思维的影响,她一开始并没有发现。

头一次和陌生的人共处在一个病房里,顾念苏感觉心里别扭极了,尤其是刚刚听对方话的意思,不像是个好相处的人。顾念苏觉得,以自己的脾气和这个人肯定相处不好,光是想着和她同处一个房间里,她就觉得格外的烦躁。

洗手间传来了冲水的声音,还有咳痰的声,顾念苏听得心里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这个地方?为什么要让她和这样的人相处在一个房间里?

“我要出院!我不要呆在这里!”顾念苏对着天花板又吼了一句,甚至开始怀疑,如果有摄像头的话为什么还没有人过来这里?连护士也没有吗?

“嗨呀你吵什么吵啊?”同房的病人从洗手间里出来,“啪”的一声把过道的开关按下去,天花板的灯亮了,顾念苏猝不及防,被晃了眼,她下意识地抬右手去挡光。

然后听到那人往旁边病床走过来的声音,拖鞋拍打着瓷砖地面,啪嗒啪嗒地响着,嘴里还一直在碎碎念着:“现在的小丫头就是娇气,一会儿没人管就活不下去了?俺年轻的时候连生孩子都是一个人去的医院!”浓浓的地方口音,让听惯了纯正普通话的顾念苏格外的不舒服。

适应了光线后,顾念苏把手拿下来,这才微微偏了头去打量隔壁病床的病人:她穿着极度俗气的大红色高领毛衣,黑色的打蒂裤,脸颊黑黑的,一副朴实村民的模样,头发乱糟糟的,大概是在病床上躺久了的原因。右手的胳膊打着石膏挂在脖子上,行动也不太方便,但举止投足间,都让顾念苏嗅到了浓浓的乡土气息,对这个妇人的好感一丝丝也没有,反倒是有些厌恶——兴许是这人刚刚怼了她几句,让顾念苏觉得对方并不是很友好。

“手骨个泽而已,又不是什么大四。今儿个留医院看一下了,明儿个出院还不是照样下地去干活儿!”那人在床上躺好了,有些笨拙地找了个舒适位置,又开始絮叨了。操着她那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顾念苏理解起来都有些费劲儿,干脆也懒得理她了。否则她觉得,以自己的脾气非跟她吵起来不可。

“诶小丫头,你跟我缩一下你的手咋弄嘚?是机器搞嘚还是个人绊成这样嘚?我跟你缩哦你现在还年轻,恢复很快嘚,不像俺,骨泽一下要好久才养得好的叻!”

见顾念苏不理自己,她便往她病床上瞅了瞅,问:“小丫头你干么子不理我咯?不苏服?你莫喊着要出院哒,森体是革命的本钱,尤其是姑娘家家的,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的森体,男人才会疼你。连自己都不爱自己还子望哪个来爱你叻?现在的小丫头哦就是太不懂得爱惜自己了……”

顾念苏受不了了,不耐烦道:“安静一会儿,拜托你。”

对方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不惯顾念苏的口音——这是顾念苏的想法,就跟她听不惯对方的口音一样,她猜想对方也不一定听得习惯她说的。然后她听到对方说:“哦,你碎了一个下午了还要碎啊?天黑了我灯都不敢开,你还要碎?你一天碎好多个钟头哦?”

顾念苏烦了,干脆拿手把被子一拉盖上头顶。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被单上都有浓浓的陌生人的味道,连消毒水味都压不住的那种,弄得她一阵阵反胃。

*

井漾和程佑霖算是谈崩了,又算是勉强达成了共识。

谈崩的原因是两人最终还是不欢而散,勉强达成共识的原因是程佑霖算是默认答应了不会去打扰顾念苏的生活,如果她真的过得很快乐——也算是他给自己留了余地。他人已经在C城,和顾念苏同处在一座城市里,他觉得自己很难克制住自己不去见她。

“尽快离开这里。”井漾说,“如果你不想给我和她带来麻烦,最好明早就收拾好东西,离开这里。”

会给她带来麻烦么?

程佑霖苦笑,似乎是这样的。如果真如井漾所言,念苏并不想见他,那么他的出现,会不会给她造成困扰?毕竟……虽然他仍旧不愿意承认,但毕竟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而这个别人,还是他曾经的挚友。

“念苏。”

四下无人的街,程佑霖一个人喃喃念叨着这两个字,每念一次,都好像有一把小刀在自己心口上刻着,每一刀都实实在在的,生疼。他念了好几遍顾念苏的名字,脸被冻得有些僵了,脸颊上的疼痛感也消散了些许。

是的,他和井漾大打出手了,认识以来第一次。井漾反过来揪着他衣领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已经怒了——按照井漾以前的性格,他早就该愤怒地把他的头按在桌子上了,可是他没有。甚至程佑霖觉得,他和井漾的性格似乎在没有见面的这两年里发生了互补,井漾变得脾气好了,而他却变得暴躁了。

“我跟你一样,都他妈不是个东西!”话落音,程佑霖便生生挨了一拳。他感受到了井漾的愤怒,这会儿被冷风吹得冷静下来了,他回想井漾当时的语气,在想:他愤怒的到底是他,还是自己?

倚着路灯杆儿,程佑霖伸手碰了一下自己有些肿起来的脸颊,被冷风吹得都没有知觉了。嘴角破了,出了点儿血,他离开医院的时候去洗手间拿手擦了擦。

——你他妈的说得轻描淡写的,你知道念苏那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吗?想想你当时的行为,你真他妈连畜生都不如!

——念苏求我带她走的时候你压根不知道她有多绝望!

——你有什么资格说再见她一面?

最后井漾发泄完,冷静下来了,便扔了他一句:收拾东西,离开这里,最好明早就离开这里。

程佑霖一遍一遍回想着井漾当时在愤怒之下的言辞——其实井漾这个人挺冲动的,只是在部队里生活了几年后,性子被磨掉了不少,变得极度隐忍,极度地会克制自己的情绪。但他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程佑霖清楚,他曾因为一个护士在给病人入病例档案时弄错了一个数据而把人家苛责了一顿,小姑娘当时眼泪花花都出来了。

是念苏求井漾带她走的吗?她当时有多绝望?程佑霖努力地把自己所知道的和当时的情形结合在一起——所谓的当时,无非是他们分手后,他答应了母亲娶了叶蓝心。当时念苏正在经历什么呢?为父亲打的官司输了,父亲被降职并且判了刑,紧跟着她又被吊销了律师资格证——很可笑吧?这些,竟然都是他零星从别人口里听说的。

“你站在这儿不冷吗?”

程映嘉从马路对面跑过来,急急忙忙的,打断了程佑霖的思绪。令自己都觉得惊讶的是,他居然扯了扯嘴角,冲着程映嘉笑了,叫了一声:“姐。”

程映嘉把自己手里的热水杯递给程佑霖暖手,听到他这一声“姐”,愣了。在路灯下,她很清楚地看见了程佑霖肿起来的半张脸,还有嘴角的伤。她讶然,想伸手去碰又怕弄痛了他,只能心疼地看着,“你们打架了?”

“嗯。”程佑霖轻笑着,似自嘲,“我又打不过他。姐你不是知道么?他可是当过兵的人。”

程映嘉能说什么呢?她最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只是她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如果这次大打出手能够让佑霖清醒,那么受这点皮肉之苦也并非坏事。

“所以……”程映嘉试探性地问,“你们谈得如何?漾他……有说什么吗?”

程佑霖没回答,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拉过程映嘉的手,拽着她走了。程映嘉感觉到弟弟的手冰凉,内心一沉,扯了他一把,“先去吃点东西吧佑霖。”怕他说没胃口,程映嘉补了句:“我饿了,刚一直在等你,都没有吃东西呢。”

“姐。”程佑霖看了她一眼,唤道。没有说其他,但姐弟之间的默契在那里,程映嘉很快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他:这是过去两人为哄对方吃饭的惯用套路。

“去吃饭吧姐。”程佑霖说,哈出来白白的热气。

程映嘉心里一酸,点头,“好,姐带你去吃饭。去吃鱼头火锅怎么样?”

“听你的。”程佑霖笑,任由着程映嘉假装很欢脱地拽着他走了。过了没一会儿,经过红绿灯的时候他突然对程映嘉说:“姐,我们回上海。”

他盯着马路对面倒数着的红色数字,“明天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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