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果然是个做狐媚子的料
得益于许意南的慷慨解囊，清欢的心理压力小了许多，身体也很快康复。
出院后，清欢请了个长假，打算先去许意南之前说的那家美容院上几天班试试看。
如果自己能够适应美容院的工作，而且薪资足够维持日常开销，那就辞掉“零度”那边的工作，正式开启新生活。
带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清欢每天都干劲十足地跟着店里的培训师傅学习美容手法。
因为是“熟人”介绍来的，清欢在店里总会受到店长的格外照顾，引得其他同事分外眼红。
以至于清欢连续上了半个月的班都没能和除了店长以外的其他同事打成一片。
但清欢并不在意这些。
她觉得自己只需要把手法练好，把业绩做好就行了。
至于同事关系，面上过得去就行，无需深交。
在美容院上班的第十七天，清欢接待了一位个高腿长膀大腰圆的富婆。
富婆名叫杜月婵，因为结婚多年怀不上孩子所以一直喝中药调理，导致激素紊乱身材走样，脾气也极大。
原本杜月婵在店里是有固定美容师的，但正好那个美容师有事请假了，店长便热情地推荐了清欢。
“你也学了半个月了，流程你都懂。你的手法我知道的，绝对不比小张差。你只管把服务做好就行，我相信你。”
店长的鼓励令清欢心安不少。
毕竟她之前只上手过一些洗脸敷面膜之类的小项，这还是她第一次上手VIp套餐这种大项，难免有些紧张，怕服务不好被人投诉扣工资。
来到贵宾专属包厢，清欢礼貌地敲响了房门，并强迫自己换上了一副标准的职业笑脸。
“您好，美容师，请问我现在方便进去吗？”
屋内传来一道略显慵懒的女声：“进来吧。”
打开房门，清欢一眼就看到了身着浴袍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杜月婵，连忙弯腰鞠躬：“您好，我是本次为你服务的美容师……”
“把门关好。”
杜月婵看着尚有一丝缝隙的房门，露出了一抹不耐烦的神色。
清欢心中暗叹这人大概不好伺候，却也只能乖乖照做。
房门关好，清欢见女人依旧保持着坐姿，只好礼貌提醒：“女士，我们先舒缓一下肩颈哈，麻烦您来这边的美容床躺……”
杜月婵冷哼一声，打断了清欢的话：“果然是个做狐媚子的料。”
“？”
清欢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女士，您说什么……”
清欢的话还未说完，杜月婵忽然起身大步朝她走来。
清欢还未反应过来对方想要做什么，一道清脆的耳光已经落在了脸上。
“……你有病啊？”
清欢下意识地骂出了口，只是还不等她骂完，另一边脸又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清欢无语凝噎，气得满脸通红。
想到自己这份工作是许意南帮忙介绍的，她不想在店里闹事，便强忍着怒意没有选择还手。
杜月婵大概是被打疼了手，她皱着眉甩了甩手，又坐回到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我这人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直说吧，以后你要是再敢骚扰我老公，可就不是两巴掌能解决的事了。”
“……”清欢面露无语。
敢情是哪个傻缺客人的老婆查岗查到她头上了啊。
真他爹的离谱。
你自己男人管不住裤裆关我什么事？
清欢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双手攥拳握了又握，最终还是决定用沟通来解决问题。
暴力泄愤一时爽，蹲局子赔钱火葬场。
深深吸了口气，清欢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不那么狰狞，咬牙道：“这位女士，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我怎么可能骚扰你老公呢，我都不知道你老公是谁。”
清欢的话音刚落，一叠照片忽然自杜月婵手中甩出。
照片锋利的棱角如刀片一般划过清欢的脸庞，疼得她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这死女人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清欢牙都快咬碎了才堪堪忍住上前揪对方头发的冲动。
“不认识我老公还和他出去开房问他要钱，不愧是当小姐的啊。为了钱，什么都愿意做。”
杜月婵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掉落在地上的照片，抬脚轻轻点了点地面。
“我知道你肯定也是走投无路才选择了这条路，所以我也不打算为难你——你只要跪下来认真地给我道个歉并保证以后都不和我老公再有来往，我就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真他爹的幼稚。
清欢忍不住在心里暗骂，甚至想直接转身走人。
地上的照片内容她看清楚了。
无非就是她和一个男人赤身裸体的缠绵画面。
被人家老婆找上门这种事，她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反正最后多数都是以挨顿打收场，运气好时还能借此讹对方一笔钱。
“那么想让别人给你下跪，你自己生几个孩子呗。生不出来的话你可以去你老公经常去的会所点几个男模，只要你舍得，他们能跪到你破产。”
在美容店上班的这些天，清欢除了要学习美容手法以及各种护肤知识，还得不断地培训与客人沟通时的话术。她飙脏话的习惯也自然得到了一些改善。
但有些话，并不一定要说得脏才能令对方破防。
果然，杜月婵在听到“生不出来”这几个字后顿时黑了脸，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给脸不要脸是吧？那行，我现在就给你妈打电话，让她亲自到现场看看自己的女儿平时都在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你说什么？！”清欢头皮一炸。
杜月婵居然还查到了她家里人的联系方式？
一想到即将被家里人得知自己吸*卖*，清欢就止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
见杜月婵真的从包包里拿出了手机，清欢下意识地上前想要阻拦，对方却早有预料地向后退了两步，并将手机高高举起。
“我知道我老公出轨更多原因在于他本身——即便没有你，他只要动了出轨的念头，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在外面找女人。所以，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想为难你，否则我不可能选择一个人来见你。你不要油盐不进，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杜月婵的话令清欢多了几分冷静。
她想起自己在“零度”的一位同事，因为收了某位客人大量转账和奢侈品，最后被原配告进局子的事，心底不由得有些忐忑。
照片上的那个男人也曾为她买过许多大牌首饰，钱倒转得不多，可也到了足以立案的金额。
清欢咬唇犹豫了一下，终是屈膝跪在了女人脚边。
“对不起，是我错了。请不要给我家里人打电话！求你了！只要你不把这件事告诉我家里人，你想怎么出气都行，我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杜月婵很满意清欢的做法，笑着坐回沙发上，并伸手拍了拍清欢的脸颊，笑得漫不经心：“早这样不就好了？我都说了，我不会为难你的。”
清欢用力抽了抽鼻子，强迫自己将泪水憋了回去。
她低头看着掉落在地板上的一根头发，声音颤抖而沙哑：“你打我吧，只要能泄愤，随便你怎么打都行。只求你不要联系我的家人，也不要起诉我。”
杜月婵轻蔑地冷哼：“你当我傻？我若是一个不小心把你打伤打残了，到头来反倒是我恶意伤人了。我可不想赔钱给你这样的人。”
清欢闻言微微抬头，看着杜月婵，脸上闪过一丝不解：“那你想我怎么做？”
杜月婵将手机解锁并打开了录像模式，冲清欢挑了挑眉：“我不能动手，你自己还不能动手吗？友情提醒，你最好表现得有诚意一点，不然我可能一不小心就点到了通讯录上，一不小心就把你妈的号码给播出去了……”
“啪——”
杜月婵的话音刚落，清欢的巴掌便已经落在了自己脸上。
她没有去看杜月婵的反应，只一下又一下双手轮换着狠狠抽自己耳光。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和你老公偷情！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清欢抽耳光时用的力度极大，速度极快，不过短短几秒的功夫，她的脸颊便已泛起了红肿，就连嘴唇都裂了一条口子。
鲜血眼泪鼻涕齐流，糊了清欢一脸。
杜月婵录了十几秒视频终是忍不住伸手制止：“行了行了，别打了！我原谅你了！”
清欢却似没听见一般，甩手挣脱了杜月婵，更加用力地抽着自己红肿不堪的脸颊。
“我有罪！我该死！我有罪！我该死！”
清欢泄愤般地疯狂抽打自己，杜月婵几次试图阻止未能成功，索性拿起手机大声道：“你再这样我真给你妈打电话了啊！”
清欢扬在半空中的手顿时僵住。
她抬头看着杜月婵，颤声问：“还要我怎样？你说……我照做就是了……”
杜月婵叹了口气，收起手机：“你起来吧，这事儿——翻篇了。”
清欢难以置信地歪了歪头，一双噙满了泪水的红眸怔怔地看着杜月婵，表情欲言又止。
见清欢不肯起身，杜月婵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伸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萧十七，你也别怪我刚刚逼你。我若是不逼你做出保证，我怎么知道你还会不会再和我老公有来往。你也别觉得我傻，非要守着我老公这么个人渣，我这样做自有我的顾虑和考量。”
杜月婵将清欢扶到沙发跟前坐下，又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语气柔软下来：“虽然我恨透了那些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但我这人做事，向来对事不对人，你明知我老公有家庭还要和他厮混这是你不对。但你也是为了给你妈治病才这样，所以我来找你也只是想出口气，并不想真的刁难你。我老公花在你身上的钱我也不会追究。别嫌姐说话难听，我觉得你现在与其在外面挣钱，不如回去好好陪陪你妈，她那个病，继续治下去意义不大，还不如在家过几天自由日子。”
妈妈身患重病？
清欢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她下意识地抓住杜月婵的双臂，正想追问，却听对方道：“说起来，我跟你妈还打过几次交道呢，我表妹就在思源念书，我有几次去接她放学，都看见她和她们班的几名女学生一起围在你妈摊子前买串串。她们都说学校门前那些小吃摊就属你妈的摊子最干净，味道最好，价格便宜，人还亲切。”
小吃摊？
清欢愣怔了两秒，猛地想起萧十七临死之前对她说的那段话——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去映城星辉路思源中学附近转转，记得饭点去，我妈的摊子叫阿凤串串香。红底黄字的招牌。她很瘦，很黑，右手缺一根小拇指，很好认。替我去看看她，不用上去和她打招呼，远远看一眼就行。当然你要是嘴馋，也可以支持一下我妈的生意，她卤的串串可好吃了，而且很干净……”
原来杜月婵说的“家里人”指的是萧十七的母亲。
清欢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后又又被汹涌而来的情绪激得哽咽抽泣起来。
她不停地在心里说着“对不起”，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