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特利耶与娜莎的发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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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行进的苦与乐】出鞘的三把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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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倘若不是因为没有辩解的机会,我也不会投身枪炮。”

拉特利耶这番话是意料之中,却也众人最不想接受的后果。

所谓募兵,居然似招奴隶般对其人格造就践踏。

在查理眼中,无疑背叛了参军的初衷,他自十二岁起接受军事训练,那时候他正从遥远的罗兰斯顿公国梅莱到此处。

父亲将他引入到军队中,在近卫军麾下训练,因劳斯丹德家族与王室之间世代忠诚,国王对他们很是欢心,他因而有机会随着当时王储之子,也就是现在的王储王太孙路易结伴学习,两人关系融洽,时常书信往来,亦时常切磋剑术,但也因此遭人妒忌中伤加害,才有的这番孤僻的模样。

他自认参军是一种光荣,而不是耻辱,一向高傲自赏的查理,却愈发替自己的徒弟感到不甘,“想让人从戎军旅,又要背负恶名,你们这些人真是有害公义一词。”

“你还相信我吗?”

劳斯丹德伯爵下马对一位平凡的朋友恳切的提问,不带任何骄纵于远古脉络的自傲感。

“我信。”拉特利耶握着伯爵的手,又对官兵们说,“你们回去,我不会逃跑,我要与他们说几句话。”

查理觉得凡事已经尘埃落定,“我可以用人格保证,他不会逃跑,因为他不能把我的脸面丢尽。”

那张授权令如同魔咒般证实拉特利耶的命运。

“哼,要是你们想,你们也把我使唤去,我也是军人,还是王家火枪手的中队长。”

劳斯丹德伯爵也有自己一番苦闷所在,未接到国王亲自授权,他无法奔赴战场,他的责任也很简单,为火器厂监督生产,调度火器设计,做好品控。

他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重任,火枪是军队坚实的基础,已经不是昔日刀剑锋芒闪烁,挥舞长条钢片之乐曲所能匹敌的时代。

居塞林中尉即便生米煮成熟饭,但看着比自己年轻许多的中队长,还是能制造“黑色恐怖”的部队来说,心里很是忌惮,他有那么一刻真想说些什么,可又咽回去,换了一套说辞,“大家都是为国王出力,为守护国王荣誉从身军队的,我看这件案子大可以让您亲自审理,好给大家一个交代。”

“你们什么时候拔营就走?”查理问。

“七月二十九日。”连长答。

“那就是明天,很好,我亲自为其送行。”

他们就这么告别了。两匹马沿着西尼乌尔以南的大路上慢走,期间遇到拉兰诺斯宅邸,大家一言不发,此时如果有乌鸦作陪,氛围是再好不过的。

负罪从军,这一切都来得太快。

查理觉得连长的作风未免太急促而掩盖不可告人的目的,亦或者这本来就是所谓招募的手段,无论如何,他觉得按照律法原则,即便符合正规手段,傻子都知道这是阳谋,要么在审讯中吃鞭子挨打,要么就只能为了躲避被刑事追责的风险而参军。对于拉特利耶这样的毛头小子,粉嫩而不禁糙劣手段的恐吓下,他也未免太过老实。

伯爵终于忍无可忍,“这不符合王国对律法、审讯和审判的原则。我想我需要立即动身,前去宫中劝说国王签署审理此案。”

莫林很沮丧,对这些并不在意,“可他们明天就要走。”

“大人,已经没用了。”普利特连发牢骚的心思也没有,垂头丧气地说。

“我明白。”查理对招募入伍之事的确无法阻拦,他也做不到找人顶替,况且他感觉居塞林很需要他,有必不能被取代之意。“但我不希望一个人的清白就此消逝,他还很年轻,而且——这群军佬不懂得的事情我一定要教。这件事而已,我受娜莎小姐所托,亦不得不做。”

他转身对妹妹说:“王家火器厂需要有人坐镇,你暗自盯梢一下。如果你不愿意去,那就……和宅邸的主人说一下这件事吧。”

“我能不能拒绝?”

拉特利耶的话亦有些寒心,“如果明日就走,为什么要给她说?她不会接受的,也许一切都结束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罗克娜非常忧虑。

拉特利耶感到漠然,“就这样吧。”他撇开了大队,独自一人走在路边。

场面变得混乱而唏嘘,但亦要各做各的事情,查理请背后的莫林下马,他需要立即感到宫中,于是与妹妹分道扬镳。

“你陪我去见他们吧。”罗克娜下马与他谈。

“不,至少现在我没有心情。”

灾难性的后果以至于他感到无法诉说法的人,他这根蜡烛盼望能照耀更远的地方,却是被一泼脏水濒临熄灭的。

他并没有感到绝望,至少他这么说服自己,即便是逃脱以募兵方式唯由,乖乖去坐牢,也指不定会被枪毙,倘若以过失杀人,估计也要坐十多年的牢,亦无法陪伴他所约之佳人,学术之路更是化作断崖之路,只见到满目疮痍的废墟一图。

“很抱歉,亦很不对起大家。”

拉特利耶向大家深鞠一躬,“我不是好人,至少以后再也不是了。”他转身就跑,撇下所有的人,驰疾在离开庄园的大路上。

他们眺望远方,孤零零地,真让伙伴闷不住气。普利特亦感同身受,这种被诬陷还要替人做事的感觉,令他即便是磨牙也不足解恨的,但他深呼吸一口气,靠着众多的幸运,劳斯丹德大人的赏识他无以为报,家里还要养自己的父母,以及两个弟妹,惆怅地想到一个念头,“我想我也要离开这里,但我觉得我自己是个自私的人。”

莫林也不是蠢蛋,“我知道,你和我都有一个共同的密谋,他很难受,明日军队就要走了。你多少岁?”

“十五岁。”普利特说。

“对,我也是。”莫林此时心中有点小滑头,“多少一岁,他们也认不出来,他们怎么能证明我多少岁?”

他知道子弹不会长眼,同样是家中次子,自己却被允诺可以修读法律,自己的资历——绿色筹等册以能游刃有余,仅要他去大学接受面试,临门一脚就成了。

普利特向即将要走的劳斯丹德之妹说:“罗克娜小姐,有些事我能不能恳求您,即便我知道——您的善心非常宝贵,如果我离开这里,以后也许就不会回来,虽然这么说很不应该……”

“明白了。”她看起来打扮像个花里胡哨的男人,心却不见多黑,表里白衬不太能染的黑,“托我照顾,我保不准有多少闲心,既然哥哥能托你做事,我亦明白当初之苦衷。你尽管放心,爷爷的苛租不会再回来,亦不会让他们耕在田里的小麦没有半碗落在他们肚子里。他虽然嘴刁,经常说你们这帮‘好泥腿子’,惦记着你们,他很坏,但也很好。”

“很好,那我就放心了。小姐的恩情,我不会忘记,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

“听我念侠士小说么?”罗克娜莞尔一笑,又故作男人强调,“还是说,给我当打猎的助手,阿斯塔可夫[1]。哦吼,我听闻你对我家女仆有意思对吗?是尤季斯塔,还是阿芙妮?”

说到这里,他亦羞涩地扮演着小说的角色:“是……阿芙妮,小姐,这再不好不过了。”

“很好,她将会与你联手并进。”

罗克娜话里有话,眼神亦轻柔而光明,她的承诺很有说服力。

普利特的窗户没有几扇,有位姑娘却照着他通橙熏黄,“那你就告诉她——让她等我,如果还能再见,在第二亩田和第三亩田之间的稻草人等我。”

他们就如此分开了。

即便徒步而行,他们依旧我行我素,一人扮演挥舞军刀的骑兵,一人则作为持枪的猎户,不过一会之后,他们的嬉闹也戛然而止,想起哥们的受难,也并非能快乐得腾飞如燕。

不过,莫林仍不理解他们的话语到底有何玄机,他一度追问,都被普利特的口哨声压着搪塞过去。

普利特的梦乡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广场上的拥挤和腾空在中间的征募站完全像是河海分界,在窜避不及的人群之中,冒出两个小伙,居然跑到正中间去打断长官的说话,实施他们的密谋。

上士也很纳闷,本想一个劲地撺掇他们走,“你们不要打扰我们。”

“我来应征加入你们的步兵队。”莫林在当中之间举起帽子致意,“如果王国需要我们拿起枪杆子,冒死也无妨。”

他揣度两位冒进的小子,“看你们也不像成年的……够身高吗?”

竖在中央的一栋木牌正是标注着身高范围,普利特看着刻度碎碎念道:“一又四分之一弗杖。”于是他不顾列兵的口头劝告往上一站,手掌盖到头顶上,却被长官用戒尺打出去,然后才把他的头上放戒尺,正好过最低标准线一点五弗捺。

“露出牙齿。”那位列兵命令道。

打量牙齿之后,除了有一丝甘黄,基本上完好无损,又递给他空的弹药套,里面都是被削的装酒木塞子,虽然油脂有些韧,花点力气就咬开。

旁边一位下士抵着枪旁边提问:“你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会做什么?”

“我是农民的儿子,在劳斯丹德宅邸下当佃农,叫普利特,奥列瓦斯大道近若斯托村马舍街唯一的农户,因此叫普利特·马舍·若斯托。用过枪,在劳斯丹德大人底下当抄书,记录枪靶子靶数的文书。”

“有没有犯罪?”下士继续说。

“没有。”普利特说。

“去签名,然后领吕讷,明天早上来这里集合。”

待大笔一挥名字,明日就必须要离开。

轮到莫林的时候,倒是比普利特高,一又七分之二弗杖,他被照看牙齿,咬开油纸之后,是这么报自己的资历的:

“莫林·戴格斯·格莫瑞,小商贾之子,仅此而已,但识字,筹等上考七等,拿绿册,善修辞,本要学习法律,但仗义执言不如近身批判好的多,因此有一定剑术基础。”

因而他在公众举起笔,也是勾勒一笔,在纸上签自己的大名以后,领到的吕讷竟分以众人,赏赐给来往的孩子们。

他们没有一点停留,周遭的人们也在议论纷纷,这令大家的参战意欲多少变得积极了些。

莫林眺望远处,提出自己独到的一番见解,“我觉得,这些军佬不会说话,明明可以用一些更振奋人心的手段。”

“怎么说?”普利特托摸自己的下巴。

“单抵薪酬增加并不能增加很好的效果,因为无论如何,人们总是惜命多于求财,倘若不是穷途末路,例如要饿死的乞丐,他们不会参军。”莫林对钱和人心同样敏锐,却对自己的提议也不放心,“不过他们应该也不会受用,毕竟是目不识丁的普罗大众。可以这么说:远在天边的罗兰斯顿公国已经收入囊中,为什么不能鼓动王国臣民为保护一统之决心呢?”

“你还别说,咱现在也是军佬了。”普利特自嘲道:“虽然是泥腿子出身,不过也不是不行,这通办法只能用一次,我相信薪酬做基底,这能行。”

他们立马跑回去,当时人群之中很多都已经离散,又或者漠不关心,瘫坐在长椅上看热闹。莫林的预测完全不错,他礼貌地向刚才到来的连长,当时他亦愁眉苦脸,坐在凳子上发呆,岂止突然被打扰,一脸不高兴。

“抱歉,我有些东西要与你说。”

连长居塞林并不顺心,“你没看到我们这在征兵,你们来干什么?”

“你们的宣传手段多多少少有些遗憾,缺乏热情。”

“那要么请你替我们说?都试过了……”

连长还没说完,莫林从广场站台上对人群中呼喊,说出较为着名的一次演讲:

“各位。

“远在千里的边境,我们因为一个将领的实物流血牺牲万余人,这种蠢材如今已经被废黜,他不再是总司令了。但是王国依旧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一方面,普兰卢茨扬言要保护罗兰斯顿公国,在罗兰斯顿公国生活的人们,和我们拥有同等血脉,也说着一样的话,尽管他们也会铎卢语。我是一介没怎么读过书的毛头小子,但也深知在先王鲁伯特的征战和威名下,弗兰格亚遂已经画好自己的疆界。拉雅瓦特三世溃败以来,我们的领土不断在缩小,后来甚至被迫分成两王对立的局面。失去是很容易的,但回归是很难的。

“你们肯定会质疑——凭什么为君王的财富努力征战,讨不到一点便宜,难倒自己的性命不更加关切吗?但是,正如我所说,灾难也许自讨,但它也不留情面,会向我们迎面扑来。这场战争并不是单纯为国王陛下努力,而是为全体活在当下土地的人们而努力。正如王也不能犯王法,因为它是我们全体共同赞成的法,先王聪慧者腓力三世曾经说过:‘统一弗兰格亚于LIII.1113年的疆域是全体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弗兰格亚人共同之承诺,亦等同于法,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这次战争比上次具有非凡的意义,在座的所有人当然知道所谓参军之荣誉只是为了钱,那为何老一辈人战争的时候,你们会为了一个千里之外不相干的国家索取整个王国之时,还要奋力作战?反倒是现在更具有切实利益的战斗居然畏缩不前?我此番话并非让大家对战争狂热,实乃迫不得已,劝说全体人们为履行诺言,争取和平而努力,而不是单纯荣耀之空话,亦不是证明我们的怯懦。

“这时候肯定有人问——你这话说的,和我们有什么切身利益吗?正如我所说,罗兰斯顿公国是我们面前的钉子,也是我们身边的朋友。为了利润,罗兰斯顿对我们的贸易线路,例如梅莱城掌控洛斐利大桥,对卑马斯克和洛列斐人主干贸易路线控制,我们被收取不少关税,若是走一趟船去成本也不少,这是我从父亲和一众商贾的谈话分析得知的。为了治乱,罗兰斯顿公爵的治理水平不好,他治下领土的治安隐患波及到我们东部境内,进而影响和加剧了我们周边治安的混乱,难倒你们不发现周围的商队护卫人数增多,被抢劫的事件也频繁了吗?这是从劳斯丹德大人那里得知的。为了自保,明眼人都知道,普兰卢茨在口头上迷惑我们,实际上已经私通曲款,公爵与普兰卢茨人勾结,让我们的亲友自相痛击,甚至可以以此为由以梅莱为据点入侵我们,取道诺代雅或洛那修斯特,打击王都也是有可能的,并不是空穴来风,这是我从地图上得知的。”

居塞林难以置信,陪在拉特利耶身边的伙伴亦能发挥异于常人的雄辩能力。

他也同样发现说话的瑕疵,对于某些“事实”或者过度臆想,他成功引发公众对现实的猜忌,众人在一通摇唇鼓舌之中真的开始沉思。

他仔细听,命人给他一沓纸,连长迅速抄到他说话的重点,又翻开一张纸尽量抄写他的话,尽量按记忆和口音所熟知里面的内容,墨都快用完了,又遣人去买墨,不小心还多给两吕讷,他觉得无妨又继续抄,不禁皱起眉头,并不是说他的讲话很糟糕,而是展现毛头小子不应该的智略,从而怀疑他是怎么仅仅考上筹等第七的。

普利特干脆愣在一旁,咽了咽口水,在他眼里,这哪是十五岁小孩,这是古时候三十五岁站在元老院上滔滔不绝的议员。

当即兴演讲话语刚落,人群可见的展现对从军的支持,一番着略以后,他们也投入了对连队的征募之中,在最后,他强调了真正看得着的利益,那两吕讷多立即能拿的奖赏,和LIII.1748对单项普通罪名的惩罚豁免、免除家庭人头税等。这并非连长的空头支票,而是真正落实的王国政策。

德·居塞林至此对这个直言冒进的孩子有不一样的看法,只是见着他与普利特一同离去,在他们的身上,总有种日后会有起色的大气候。莫林重新回到查茹兰特家族的小宅,他很有礼貌地问候,并告诉拉特利耶:

“如果墨利乌斯要你讨死,我希望给你打造棺材,将你荣归故里,反之,如果我们回不去,那就你替我们收尸。”

普利特拍拉特利耶的左肩,“我们自作主张寻死,你不要生气。”

他没有说话,将他们抱在肩上,“感谢,真是感谢,其实没有必要的,我已经穷途末路了。”

“不,我们有共同的理由,如今都已经实现,如果没有比这更光荣的事业,那就是从军了——为帮助王国统一。”他骄傲地提出这点,亦排斥和以往王位继承战争不同之处。

“劳斯丹德大人说过,实际上罗兰斯顿公国已经是断了爪子的兔子,窝在洞里挖不出坑,逃不掉了。”普利特为莫林辩护,他亦知道几分高尚话,“如果普兰卢茨获胜,我们就得把罗兰斯顿吐出来,这于人们来说基本无益。”

莫林还说出一个好消息,“至于你的罪名,劳斯丹德大人已经进宫,他亦你都没听说过——你有看过他们的身影。啊,越权的快感正是如此,只要国王签署命令,我相信事情得以改观。你猜猜这是谁的请求?”

拉特利耶很犹豫地说:“大人自己吗?”

“不,是大小姐,咱看清水嫩果断的姑娘,我看得出来你这小子。她可不希望你们隐忍不发。”普利特翘手抱胸地作态,调侃他:“啧啧啧,希望你能好好善待她。”

莫林也忍不住偷笑,“得了,别欺负人。他们的事情自己清楚。”

“我又说什么了?”他立马抿嘴。

拉特利耶有些疲倦,“我看就先到这,明天就从容就义。”

普利特的忧虑亦溢于言表:“怕是真到那一步,就算尿裤子都要面对。”

他们一起搭手,然后就散开了。

但面对不寻常又大概率会早逝的难过、渴望战斗的激昂、对所见面容的温情和记忆,岂非以离别之笑可以藏匿?

一旁的南特不知道抽了几回烟,烦恼从缭绕之雾化为乌有,实际上沉浸在房子的味道到处都是。查茹兰特先生仰在墙边且听且思,还是十九年前,亦同样的情况,有着不得不去的理由,同样是意气相投,随着鼓声就往眺望远方方向而去。

然而炮火隆隆燧击轰鸣的连贯想象还没持续多久,他的老朋友就来了,他寻思镇上主路的马蹄声也不少,唯独拉兰诺斯的白马异常熟悉,随着一句:“查茹兰特的南特在吗?”

南特睁大着眼睛,除了儿子的背影,他们都同样喜出望外,但也没多少,这些天来南特又多了一两条皱纹,拉特利耶打开门,由南特亲口相迎:“你总算来了,突如其来的变故压轧我的后脑勺。”

“真不凑巧,我知道。”沙斐拉日先生也没多少神气,随即握着拉特利耶的手,“你对我女儿的救助我难以报答,但我试过了,连长非要你这种人感受烟稠血淋,是我们一遭人的不幸。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两家办,你期待的承诺,她亦会允。不过刚刚莫林,他的发言真叫人闹腾,也点明了战争的意义,这一点上你会是光荣的。”

“真对不起。”帕洛斯对南特和其儿子的不幸亦觉得心衰,又将一袋钱塞在他的手里。

南特摇头推辞,眼神流露惋惜和谅解,推搡之中他们相拥,就连烟斗都磕掉,烟灰和火星寥寥无几,亦随着沉重落舞而出。

查茹兰特先生敞开双手,“我的朋友,沙斐拉日大人,你怎么能这样侮辱我呢?这不幸并非你的过错。再说了,我的儿子——实际上他有他父亲的风范,我看得出来,我将他要战斗的心思抹去,实在是担心步我在所见识过的人之中……”

帕洛斯将钱递给拉特利耶,“这小子蛮幸运的。如果他回来,我想把所有的知识交给他。”

“这钱我不能收……”拉特利耶没有伸手。

“所以说你们,钱脑袋只能想到钱,我给的可是两份东西。我赐福与你,这里面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沙斐拉日先生打开袋子,是一枚戒指,纯黄铜所做,环上纹着四叶草,“我见到过很特别,就买来给你。”

“感谢,他若赐不了好运,至少足以聊慰。”

拉特利耶将他戴在手上,没有疙瘩,光滑如绸。

很快辗转就来到上午,按照规定时间,日胄四点,整一支队伍来到广场集合。拉特利耶当晚睡得异常舒坦,并没有与之内心所对抗离去和紧张的束缚所失眠。收拾的衣物并不多,他的父亲并没有说什么,一早就去厂里办事了。

唯有母亲略带难色,因为难舍,却也是笑着迎儿子出门的,“早安,这将会是不平凡的一天,辗转可能两三年就回来了。再不然就……四五年也好。”

拉特利耶不晓得开心,“我明白,我就走了。”

儿子的背影总是忽热似冷,今天却倒过头来。伊莎贝拉站在门檐上直勾勾地看着背影逐渐化点,似看不清的小块灰障淡化消失。这天早上的鸟雀很多,叽喳如曲,都能唱顺口溜了,当地人如此评价。

居塞林看着怀表,能见到那几个令他瞩目的孩子,换句话说,他们已经是男人,聚撮在一起,整列三人并排站,都在第三列尾,当时所征募的新兵有六十六人,由老兵分配领枪和军服,用些狠劲拍打他们的右肩膀,这是一种信号——“作战之人并非寻常游勇匹夫,不能摆出一副无精打采而散漫的样子”。其中有些人年岁也不少,三四十岁模样,但这类人不多,有时候还能先头领到一细鞭子,似弹簧一般柔性,打起来却啪嗒作响,以奖励他们的不知道哪来的傲气。

连长拔剑下令:“听命令,齐步走!”

他们排成两列,在众目睽睽之中从广场沿着主干道散漫行军,毕竟完全没有接受步操训练,居塞林特意将前面两个排放在新兵两排之间,交错看管,前面一个排则是由连长亲自带队行进,配有一名鼓手和笛手,看起来都不甚很老,大概二十出头。

于是人群围成两列地看,就发现队伍之中的深浅,散漫的有散漫的走法,整齐亦有整齐的步伐,正像是粉笔推动蚕虫在竹干上推进那般,东歪西倒亦不知道怎么是好,他们的亲人与其道别,阻滞了队伍的行进,居塞林自然是明白的,于是下令放慢脚步,但仍驱驰他们前进。

妻儿老小的祝愿,都要留在能不能将血汗挥肆一番,争到命数再说。

等走到那一步,近拉兰诺斯庄园的开朗处,拉特利耶不得不满怀伤感,庄园开外的平原,他将要枯萎的心不得不窘迫而泛灰。

他知道,心爱的人一定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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