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酋长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其细微的、冰冷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已经被打入死牢。按照律法,七日后,在‘核心’能量潮汐最澎湃的时刻,他将被投入‘熔炉之间’,作为平息能量躁动的祭品。”
“七天。” 他清晰地重复了这个时间,目光如同最寒冷的冰,刺穿司南的挣扎,“也就是说,从此刻算起,七天后,就是他的……祭日。”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了司南的心口!洛根……虽然动机不纯,但他确实是此刻地心世界里,唯一给过她实质帮助的人。而现在,因为帮助她,他即将面临如此凄惨的下场!
内疚、愤怒、还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寒意,瞬间冲垮了她刚才的茫然。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无力感。
磐石酋长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到了作用。他不再多言,只是最后深深地看了司南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选择权在你,但时间……和后果,由我掌控。”
然后,他转过身,厚重的披风在身后划出一道沉重的弧线,步履沉稳地走向来时的黑暗,身影逐渐与阴影融合,最终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司南一个人,僵立在原地,耳边回荡着磐石酋长冰冷的话语,眼前是那扇永远无法触及的出口,脚下是象征着洛根命运的、冰冷的金属零件。
循环尚未打破,而精神的枷锁,却已被套上了更沉重的一副。七天……洛根只有七天时间!而她,连自己眼前的困境都无法突破!
*
m国南部德克萨斯州,广阔的平原上,瓦格纳农场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寂静,甚至带着一丝不寻常的死寂。几辆不起眼的黑色厢型车停在距离主屋不远处的树林边缘。
南宫适的座驾悄无声息地滑入农场,停在主屋前。他抱着伊莎贝拉下车,早已在此监控多日的宫文骅立刻迎了上来。小骅依旧是一身利落的作战服,神色恭敬中带着一丝见到家人的放松。
“适哥。”宫文骅低声汇报,“情况有点怪。昨天,老洛根突然遣散了农场里几十名员工,结算了工资,理由是农场要暂时关闭整顿。”
南宫适闻言,只是微微颔首,目光锐利地扫过眼前这栋略显陈旧的农场主屋。员工遣散与否,与他无关。他关心的只有屋里的人,以及他们可能掌握的关于洛根——以及通过洛根可能找到Nancy——的线索。
“都在里面吗?”他声音低沉,问的是洛根的父母。
“只有他父亲在家。”宫文骅答道,“我们监控了几天,从未见过他母亲出现。”
“嗯。”南宫适不再多言,抱着伊莎贝拉,迈步走向主屋。玄武小队的队员早已在他抵达前悄然潜入,控制了局面。
屋内,洛根的父亲——一位身材矮小、面容饱经风霜但眼神锐利的老牛仔——正被两名玄武队员用枪指着,强行按坐在一张老旧的高背木椅上。
他脸上满是惊怒交加,古铜色的皮肤因激动而泛红,粗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试图挣扎却被死死按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这是私人领地!”老洛根低吼道,声音因愤怒而沙哑。但回应他的只有玄武队员冰冷的面孔和纹丝不动的枪口。
直到南宫适抱着伊莎贝拉走进来,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微妙。老洛根的目光一下子被这突兀的组合吸引——男人穿着剪裁考究的深色大衣,面容冷峻,气宇轩昂,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强大气场;而他臂弯里的小女孩,穿着精致的白色小外套,如同跌落凡尘的小天使,漂亮得不像真人,此刻正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老洛根眼中闪过明显的惊讶和困惑,他实在无法将这如同豪门父女出巡般的画面与眼前持枪闯入的暴力场景联系起来。“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南宫适没有理会他的问题,甚至没有多余的寒暄。他直接将伊莎贝拉轻轻放在地上,目光如同手术刀般落在老洛根身上,开门见山:“Logan在哪里?”
听到儿子的名字,老洛根瞳孔几不可察地一缩,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迅速被他强压下去,梗着脖子道:“我不知道!他很多年没回家了!你们找他干什么?”
南宫适眼神一厉,语气冰冷如铁:“正常的父亲,听到陌生人持枪闯入询问儿子下落,第一反应应该是‘他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而你,却在急于撇清关系。给你十秒,想清楚,讲实话。”
老洛根嘴唇翕动了一下,眼神闪烁,依旧坚持:“我真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Logan在哪里!他从小就野,我管不了他!”
南宫适心中冷笑,知道对方不会轻易就范。他低头,对身边的伊莎贝拉柔声道:“小公主,你跟小骅叔叔去外面玩一下,一会儿我再来找你,好吗?” 他不想让女儿看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不那么温和的逼问场面。
然而,伊莎贝拉却摇了摇头,小脸上是超越年龄的平静,她仰头看着南宫适,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不用,我没心情去玩。而且,我有个仪器,能知道他心里真实的想法。”
南宫适一愣,被女儿这副小大人的模样逗乐了,同时也有些好奇她想做什么。他莞尔一笑,带着宠溺:“好,那你来问。”
伊莎贝拉点点头,从自己随身背着的小包包里,郑重其事地掏出了一个……小巧的、儿童用的中医听诊器?她熟练地将听筒戴在自己小巧的耳朵上,然后拿着那个冰凉的金属听头,迈着小步子走到被固定在椅子上的老洛根面前。
“这是个‘听心器’,”伊莎贝拉用稚嫩却无比认真的声音对老洛根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它能听到你心里说的话,你骗不了它的。”
南宫适看着女儿拿着个普通听诊器说是“听心器”,心中失笑,只当是孩子的天真幻想,或者是她想用这种方式吓唬对方。
但他没有阻止,只是对旁边的玄武队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更加警惕,确保女儿绝对安全。他心想:随她开心吧,反正有自己在,出不了岔子。
伊莎贝拉踮起脚尖,努力将听诊器的听头按在老洛根厚实、因紧张而剧烈起伏的胸口上。然后,她转向南宫适,像个小助手一样说道:“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南宫适虽然觉得这只是场“游戏”,但还是配合地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冰冷:“我再问一次,Logan在哪里?”
老洛根把脸倔强地扭到一边,紧闭着嘴,一副拒不合作的样子。
然而,伊莎贝拉却立刻开口,声音清晰地说道:“他说……Logan被抓起来了。在一个……很黑暗的地方。”
话音刚落,老洛根猛地将脸转了回来,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伊莎贝拉,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伊莎贝拉仿佛没有看到他的震惊,继续“翻译”着听到的“心声”:“你很担心Logan,他现在很危险。你很想去救他,但是……你却没有办法,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的语气平淡,却字字句句都戳中了老洛根内心最深的恐惧和无助!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老洛根终于嘶哑地喊出声,声音里充满了惊骇和混乱。他试图站起来,身体剧烈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