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葡京赌场b2层,凌晨两点,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香烟和绝望的气息。
一个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的老赌徒猛地冲向轮盘赌桌,嘶哑的嗓音划破赌场的喧嚣:“97年的事瞒不住了!李俊!你们这群烂仔!”
保安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涌上来,试图将他拖走。
老赌徒拼命挣扎,扭动着身体,突然,他像摆脱某种枷锁一般,猛地甩掉脚上的破旧凉鞋。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用带着血污的脚趾,在光滑的地板上歪歪斜斜地写下一个大大的“李”字。
鲜血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如同控诉的符号。
这段充满血腥和疯狂的视频,如同病毒般,迅速在一个匿名telegram群组里传播开来。
标题简单粗暴:《那个说真话的疯狗又回来了》。
香港,中环,余文慧的律师事务所内。
深夜加班的她,揉着酸涩的眼睛,习惯性地浏览着各种匿名消息源。
当她看到这段视频时,瞬间清醒。
她立刻调出律所的资料库,进行比对。
几分钟后,屏幕上跳出一个名字:梁癫狗——97届少年警讯成员,曾因实名揭发警队高层受贿,遭到集体霸凌,最终被诊断为妄想型精神分裂,从此销声匿迹。
余文慧的心跳开始加速。
她敏锐地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突破林怀乐案的关键机会。
她立刻订购了最早一班飞往澳门的船票。
临行前,她收到一条来自黄志诚的短信,短短一行字,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别信疯子的话,除非你能分清他说的是梦,还是回忆。”
猛虎堂,深水埗的总部,监听室内。
李俊坐在监听设备前,面色阴沉地听着手下汇报澳门传回的消息。
“梁癫狗?有意思……”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他点燃一支烟,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查一下,他最近的经济状况。”
很快,手下便查到了梁癫狗的银行账户信息:“俊哥,查到了。梁癫狗每个月十五号都会收到一笔匿名汇款,金额不多,但持续了很长时间。汇款来源经过三层空壳公司过滤,最终指向廉政公署某退休顾问。”
李俊听完,脸上的冷笑更甚。
“廉政公署?呵呵,看来当年参与这件事的人,还真不少。”他掐灭烟头,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飞全。
“启动‘桥洞计划’——让澳门那边放出风声,就说有个内地富商,愿意出五十万港币,购买‘李俊少年时代丑闻’的原始录音。”
飞全有些疑惑:“俊哥,我们明明掌握着全部的原始记录,这样做岂不是多此一举?”
李俊目光深邃,如同黑夜中的寒星。
“我要的不是封口,是引蛇出洞。谁急着收钱,谁就是当年参与掩盖真相的人。我要把他们一个个揪出来,连根拔起!”
澳门,仁伯爵综合医院精神科病房。
余文慧伪装成心理咨询志愿者,小心翼翼地接近梁癫狗。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梁癫狗蜷缩在角落里,蓬头垢面,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他不停地在地上画着圈圈,嘴里念念有词:“火堆边不能说谎……教官说规则最重要,可他们把弱者推进火堆……”
余文慧放轻脚步,慢慢靠近他,轻声问道:“先生,你好。我能和你聊聊吗?”
梁癫狗对她视而不见,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余文慧没有放弃,她从包里拿出一张老照片——那是97届少年警讯的集训合影。
她指着照片中年轻的李俊,轻声问道:“这个人,是不是当年下令烧掉举报信的人?”
梁癫狗听到“李俊”的名字,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电击一般。
他突然暴起,用头狠狠地撞击着墙壁,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不是他!不是他!是他跪着求我们删掉监控的!他说‘让我背这个名,你们都能毕业’!是他们……他们都该死!”
护士听到动静,立刻冲进病房,将梁癫狗强行按倒在地。
余文慧趁着混乱,迅速用手机拍下梁癫狗在墙上的涂鸦——那是一幅简笔画:一个人影站在熊熊燃烧的火堆前,脚下踩着五顶警帽。
香港,警察总部,黄志诚的办公室。
深夜,黄志诚独自一人在办公室里翻阅着尘封已久的旧档案。
他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终于,他找到了一份被归类为“心理评估异常”的结案备忘录——那是当年梁癫狗指控李俊策划伪造证据陷害教官的案件记录。
调查组最终认定梁癫狗的陈述存在矛盾,不予采信。
然而,在备忘录的附录中,有一段录音的转录文字——那是当年李俊在接受内部询问时说的一段话:“如果牺牲一个人,能让整个制度继续运转下去,那么这个人……就不该存在。”
黄志诚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内心仿佛被撕裂一般。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保密号码。
“余律师,是我,黄志诚。”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梁癫狗……他没疯。他记得的,才是真的。”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灯突然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几秒钟后,灯光重新亮起。
黄志诚惊愕地发现,自己的桌上多了一个没有署名的文件袋。
他颤抖着打开文件袋,发现里面全是梁癫狗近期在澳门的就诊记录复印件,每一页都被红笔圈出了“认知功能正常”的字样。
一股寒意瞬间涌上黄志诚的心头。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卷入了一个无法控制的漩涡之中。
澳门,某个废弃码头仓库。
潮湿的海风带着腥味,呜咽着穿过破败的建筑物。
飞全带着几名猛虎堂的精锐手下,押送着一个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走进了仓库的地下室……澳门废弃码头仓库,腥咸海风如同厉鬼低语,穿过锈迹斑斑的铁皮。
飞全一脚踹开地下室沉重的铁门,粗暴地将戴着头套的男人推进去。
几名猛虎堂精锐手下,立刻堵住了门口,封死了梁癫狗所有退路。
头套被一把扯下,露出梁癫狗那张布满疯狂的脸。
他毫不在意四周阴冷的目光和潮湿的空气,反而咧开一口黄牙,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你们…终于来了…”
飞全眯起眼睛,眼神如同淬了冰的刀锋,逼视着他:“谁给你的钱,让你到处乱说?俊哥的事,也是你能碰瓷的?”
梁癫狗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摩擦:“钱?没人给我钱。我是来看戏的…看一个当年跪着求饶的人,是怎么装成神明,受万民香火的…” 突然,他猛地张开嘴,吐出一枚小拇指大小的微型存储卡,上面还沾着唾液和血丝。
“这是当年火堆边的原始录音,我藏了整整二十五年。你们可以杀了我,但…放出去的鬼…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飞全脸色一变,立刻示意手下搜身。
然而,就在此时,仓库外突然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火星四溅,划破了夜的寂静。
几名头戴面罩的蒙面人如同幽灵般从四面八方涌入,撞碎玻璃,踢翻油桶,瞬间将仓库变成一片混乱的战场。
飞全怒吼一声:“保护目标!”
然而,对方的目标似乎并非他们,而是梁癫狗。
几名蒙面人配合默契,火力压制,掩护着一名身手矫健的同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梁癫狗从地上拽起,向外冲去。
飞全的手下试图阻拦,但对方火力实在太猛,根本无法靠近。
混乱中,梁癫狗被成功劫走,只剩那枚沾满污渍的存储卡,孤零零地躺在水泥地上,如同一个被遗弃的秘密。
与此同时,监控盲区之外,一辆无牌电单车如同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镜头缓缓拉近,特写骑手胸前挂着的一枚洪兴社徽,在微弱的星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而骑手左手之上,赫然戴着一枚刻有古朴“骆”字的银戒指,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清晨,九龙城寨废墟边缘的茶记门口,陆续出现十余张泛黄的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