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温水煮青蛙
休息得差不多，方芷退房，沈娇娇看着她付了房费，还有补交，方芷将单子递给她，“这下你放心了吧？”
看着单子上，有那个东西的补交费用，沈娇娇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陈备被人打了一顿，到了学校，大半夜又接到陌生电话，说是有急件派送，然后去拿了，直到这第二天的上午，也没搞懂，到底是谁给他买了这一件羽绒服。
趁着舍友们都出去，陈备才将昨晚一进宿舍，就慌乱塞进衣柜的袋子重新拿出来，袋子质量摸着就很好，他轻轻拉开拉链，昨天在校门口拿到的时候，自己是大致看了一眼，可现在细致看，才发现东西质量是真的很好。
他赶紧拿着手机扫了品牌，然后到网上搜···每一个网店，报价稍有不同，这件大概是两千六到两千九之间，而这个又是同城快递过来的。
陈备从没有过这么贵的衣服，他赶紧脱了自己的棉服，将新衣服穿上，宿舍没有大的穿戴镜，他在梳洗镜子里照了照，看得很不彻底，就跑到阳台，对着门玻璃照了好几下。
自己穿，肩膀是合适的，就是衣服稍微长了一点，他便掂了掂脚，喜悦地折回里间，怕舍友回来看到，又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赶紧将衣服脱下来，装进袋子里。
然后，将衣柜里的好几件大衣拿出来，袋子塞进去，才将这些全部堆在外面挡住。
会是谁给自己买这个衣服呢？
陈备不可能穿，别说在学校穿，就是宿舍人看见了，一些猜测的话也能将自己淹了。
但不论谁买的，他都可以带回家，给爸爸或者妈妈穿，这种衣服时新又暖和，都像裹个被子似的。
大脑里，突然蹿出一张脸来···难道是那个程预给的？
捉弄自己，然后故意送一件衣服过来，自己要是穿了，他们那几个更是可以嘲笑自己？
陈备心里愤愤，但反正自己本来也没打算穿，又想着白得一件，不拿白不拿。
中午，齐司机车沈娇娇到了陈特助发来的用餐地址，陆时泽已经等在了那里，“你怎么了？”
感觉沈娇娇好像有什么心事，男人难免问了一句。
方芷和她男朋友相爱和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做了那种事，自己作为朋友，为什么心里总感觉没底呢？
沈娇娇摇摇头，吕嫣然的电话和信息时不时进来，男人看了几眼，“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也没什么···是方芷的事，但也算是她的个人隐私吧，我不太方便告诉你。”
“没别的事？”
“没了”。
男人又看见是吕嫣然的信息，“这个姓吕的，找你什么事？”
沈娇娇连忙将手机屏幕靠向他，“你说嫣然啊，跟我聊方芷呢，没别的事哈”。
吃完饭，男人给沈娇娇舀了汤，手机也算安静了，他才开口，“周五那天，聊到了你说，要改变字体，不想让人觉得你好欺负···说说，怎么回事”。
沈娇娇想三两句话混过去，但想到男人这么忙，又特意找自己说话，就是有意想宽解自己，她便将奶茶店之前那个店长何莉的事说了一遍。
“不用愧疚”。
沈娇娇半晌点点头，男人继续，“首先，她的成长听起来，是很惨，但···你要记住，这个跟你没关系，你不需要背负她的命运。
二，你发现了她想克扣，做出的反应都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所以，炒掉她，你不用自责。
换个角度，要是你对她动了恻隐之心，她以后胆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贪心，说不定还会主动辞掉咱们这个小小奶茶店。
然后，去了别家，以后，还可能犯更大的错。到那时，她不还是要对自己的这些错误买单。
所以，你做了该做的，她得到该得到的，未尝不是在帮她。”
男人又想起昨晚沈娇娇提起陈备来，加上今天她又提到的何莉，不免担心，“娇娇，善良是好事。但要是有人利用你的善良，那对这种人，不一定就是继续善良，才对的。”
“小叔”···
男人将果盘转了过来，插了一块苹果给她，“不过，你也别太慌，以后做事又瞻前顾后了。
其实，退一步，就算因为善良，因为什么，而最后亏点钱，咱也亏得起。
你，还是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不用给自己定太多条条框框”。
沈娇娇的奶奶打了电话过来，沈娇娇说和小叔在外面吃饭，闲聊几句挂去，男人又想起小家伙递给公司的方案。
“那个做偶像周边的方案，过了再审”。
“过了？”
集团内部已经投过票，再审已过，后面就是专业团队下发，跟沈娇娇细化几个方向，差不多就可以去注册，再拿到投资和团队扶持了。
“小叔，那我早点回吧？我这两天看直播，有了好多想法。我也知道还不成熟，但我···想按照自己的一些想法，继续再多看看。
也许，弄好这个周边的公司，我还要再搞一个项目”。
看着小家伙没有了刚刚雾霾心情，男人便继续往下问，“项目是准备单独做？还是准备和盛夏合作？”
“···说实话，从成本到收益来看，我比较偏向于跟盛夏合作。有些前期投入，可以少一些，我借用的话，也会付对应的资源，这样，盛夏也能共赢”。
“嗯，可以。明后天有空的话，就预约好，去一趟公司，先把那个周边的事定下来”。
沈娇娇点头，男人起了身，给她拿过围巾递过来，沈娇娇接过。
“哦对了，你说你看直播，昨天月赛，我今天看了一下报表，初步的那些数据，还算不错，应该是今年的月赛里，账面最好看的。”
“可能因为是12月嘛，也是今年最后一场月赛了”。
“那···娇娇觉得，今晚他们的那些团播内容会是什么？”
沈娇娇跟着人出来，月赛为了打出排位，对应的那些主播的粉丝，前、昨两晚，算是花了一笔不小的开销，心力也累。
两人到了天幕前，一派怡人的景象，沈娇娇忙拿出手机，推着陆时泽，“小叔，你站那里去，我给你拍照”。
男人有些尴尬，想说不了，沈娇娇撞撞他，“小叔，要是你一个人，你肯定不想去拍照。要是只有你跟陈特助呢，你俩大男人，也不好去拍照，对吧？
可，今天我在呀！我帮你拍，就没人觉得奇怪了···没人看咱们哈，快去吧，也是一个记录嘛”。
沈娇娇蹲着，给男人拍了几张，一会儿让他看镜头，一会儿让他故意看远处，男人算老实，给她拨弄了几下，才回来。
然而，她说的，并不对，周围好多人都看向了他俩，甚至人群里，还有几位女生发出赞叹，“哇，这男的也太帅了吧？”，然后，看向沈娇娇，活脱脱，他跟她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一般。
陆时泽有些尴尬，“走了”。
沈娇娇也听到了几声，被人拉着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那个，我男朋友有点害羞”···
陆时泽拉着人加快了步伐，等出了人群，才快速松开，“你别乱说，回去了”。
沈娇娇努努嘴，自然不在这些小事上跟他掰扯，反正，她聪明，早早发现了怎么对待这个古板的男人。
方法便是，温水煮青蛙。
上赶着什么亲啊抱啊，他就立刻反抗，但慢慢来，他就会上当了。
两人到了停车场，沈娇娇想到什么，“我觉得，直播的内容，今晚可以是座谈会、卧谈会或者火锅局那种。
比如给帮忙打榜的那些粉丝，尤其是榜单靠前的那些粉丝，他们那么用心支持，主播们可以写一些感谢信，然后念给他们听。
紧张的大赛之后这样，大家看得也比较轻松和温馨一点”。
陈特助给沈娇娇伸出大拇指，“小姐，你还真差不多猜对了，今晚，你可以看看那些团播”。
等沈娇娇离开，陆时泽上了车，陈特助就将平板递了过来，“先生，那个桥墩尸体的身份查到了。
是之前城建局的一位测绘师，大学毕业3年，没考事业编，是个合同工”。
“警察那边的方向是？”
“还在摸排，尸体那样的情况下，能查到身份已经费了大功夫了，警察还是很给力的，辛苦得不行。就是，可能再想进一步，又不知何年马月了。”
也是关于建筑的，难免让男人想起沈娇娇的父母来。
“时间呢？是14年前吗？”
“嗯，比沈家两位的时间，还早半个月”。
“那就是有关！”
县城并不大，一个惨死，藏尸于桥墩，另两位又被弄得完全像个‘意外’···这背后很可能是一个案子。
只跟某一群人有关。
随着车启动，陆时泽闭上眼，司机忙按了中控台，音乐响起，是大悲咒。
陆时泽心慌意乱，或者做重大决定的时候，就会听这个，只有这个能让他稍微平和一些。这样做的决定，就会更理智一点。
半晌，男人睁开了眼，陈野忙凑了过来，“您说”。
“有三步：一，去d县，将沈家奶奶接来，注意保护。
二，找网络写手或者营销号，故意将当年沈家的‘意外’和这件事，做一个串接。
三，顾胜找我的那个项目，他第二次方案的事，通过公司，着人去催一下。
顾凯城疑心向来重，那个案子，他肯定已经关注，而通过网络，我们乱搅一通之后，警察那边也许也会想到这个方向。
只要警察有动作，加上，我这边又主动找他二儿子关于做生意的事，他只会觉得，我一定查到了什么”。
“是”。
陆时泽再次闭上了眼睛，缓缓一句，“网络上的事，度要把握好，不要故意造谣或什么···别增加了基层民警的工作，大家都不容易。我们只是鼓风，提供一个调查方向而已”。
陈特助点点头，说实话，关于网络的，之前自己涉猎的并不多，其实整个陆氏集团也涉猎甚少，但暑假，就是陆时泽力排众议，直接高价收购了盛夏传媒。
现在共事时间久了，多少从盛夏传媒那里学了一些，原来，陆总在下这么大一盘棋。
“好的，陆总，网络的事，实际推进之前，会给方案您过目，做最后确认”。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