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吱声,费少半是调侃,“沈曼枝,该不会刚刚我说的话让你破防,又把自己气成重伤了吧?”
这话还真有用,沈曼枝又开始搭理他了。
虽然虚弱,但她还强硬着说,“怎么可能!我只是现在不想搭理你!”
费少松了口气,走上前蹲下身:“行,算我多问。”
说着,他伸手就往沈曼枝身上摸去。
“你干嘛……”
沈曼枝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弱气十足,没了平时的警惕和尖锐,竟莫名有些挠人。
“刚刚问你带没带手机,你没答,我自己看看。”
他只是摸了摸裤子口袋。
“没… 我没带…你手拿开!”沈曼枝打开了他的手。
这家伙虽然又受伤了,但却一样不想服软。
“怎么又肯搭理我了?”
“混蛋费阳耀,要不是我自我调节能力好,肯定要被你气死!~”
费少心说,你哪有自我调节能力啊?
你这伤也没好,反而越来越恶化了好吧!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都没手机,也不知道这是哪,暂时是没法回家了。”
“谁要和你回家?”
费少没理她,“总之,现在先找个地方躲雨吧。”
雨不算小,但按理他们两人不至于淋点雨就受不住,可沈曼枝的伤莫名其妙复发了,他也有点拿捏不了她扛不扛得住。
他不等沈曼枝反应,就转过身半蹲下来,一把将她揽到背上。
“你干嘛擅自背我?我自己能走!” 沈曼枝手忙脚乱地想挣脱下来,可没支撑,只能牢牢抓着费少的肩膀。
费少站起身,故意颠了颠,理所当然地说:“你刚刚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哪像是能走的样子?难不成让我扶着你慢慢挪?只能我先背你咯。”
“你会这么好心?”
费少故意逗她,“当然没好心。我就是缺件雨披,拿你挡挡雨罢了。你看,你趴在我背上,刚好能挡住头顶的雨。”
说来也怪,明明刚才还觉得处境棘手,可跟沈曼枝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怼嘴,费少反倒觉得心里踏实。
比起刚才她沉默垂头的模样,现在这样炸毛却鲜活的样子,才让他觉得安心。
至少她还能跟自己拌嘴,证明状态没到最坏。
可这话刚说完,费少突然觉得耳垂一阵温热的痒意,像是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碰了一下。
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是沈曼枝在咬他的耳朵!
大概是她状态太差,咬得一点都不重,牙齿轻轻蹭过耳垂,反倒带着点酥酥麻麻的触感,像电流似的窜进心里。
“叫你拿我当雨披!”
沈曼枝的声音贴在耳边,带着点气鼓鼓的劲儿,可费少却莫名听出了点娇嗔的意味。
明明是反驳,却没了之前的尖锐,软乎乎的。
他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有些心神荡漾。
完了。
该不会是被雨淋出幻觉了吧?
竟然觉得沈曼枝在和他撒娇?
“你属狗的啊?天天就知道咬人?” 费少故意板起声音,想掩饰心里的异样,“安静趴着,我先找躲雨的地方,别乱动。”
“我是狐!不是狗!”沈曼枝立刻纠正,还不忘轻轻掐了下他的肩膀,像是在抗议。
“呼!呼!”,被掐得疼的费少痛叫两声,“是狐是狐!别掐!别掐了!”
等她松了劲,费少才松了口气,嘟囔着,“你这不像狐狸,反倒像刺猬,浑身带刺!”
“那让我换个姿势!让我扎死你!”
话出口后,费少猛地反应过来,这个形容好像有点不对劲。
如果沈曼枝是刺猬,那自己现在这个背法,不就正好背着她柔软的那一面吗?
“喂,你去哪?”
是刺猬的声音,还是往常那带着点刺的语气。
费少忍不住自嘲,自己在想什么呢?
还柔软的一面?
自己还真是被雨淋糊涂了。
“找地方躲雨啊,还能去哪?” 费少收回思绪,语气里带着点无奈,“这附近的树叶子不够密,根本挡不住雨,总不能一直淋着。”
“笨蛋!谁问你这个了?” 沈曼枝还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你没看见吗?往那边看!”
“看见什么?” 费少愣了愣,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眯眼望去。
夜色里全是被雨水压弯的灌木丛,黑黢黢一片,没什么特别的。
沈曼枝把手越肩伸出指着,“那边!底下!不是有个山洞吗?”
费少这才凝神细看,好一会儿才发现,远处的山坡下藏着个不大的山洞,洞口被藤蔓和半枯的杂草挡着,若不是沈曼枝提醒,乍一看还真像块嵌在土里的岩石。
“哦,还真有个洞。” 他松了口气,脚步转向山洞的方向,“那行,我们就去那躲雨。”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沈曼枝又开始犟,挣扎着想去够地面。
费少没松手,“别逞强了,你能走就怪了。刚才连站都站不稳,别到时候走一半栽倒,还得我再把你扶起来。”
沈曼枝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像蚊子似的嘟囔:“还不都是因为你……”
费少正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重新确认山洞的方向,淅淅沥沥的雨声又恰好盖过了她的话,只隐约听见几个模糊的音节。
“什么?你说什么?雨声太大,没听清。”
“没!我不想和你废话了!”
费少忙着赶路,也没再多问。
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泥土被雨水泡得松软,周围连条像样的小路都没有,也没什么垃圾或脚印,显然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他甚至不确定,这里还属不属于医院后山的范畴。
看着不远,但山路崎岖,树丛茂盛,饶是他身体素质强,但背着一只刺猬,到山洞前可费了好一番劲。
“到了。”
洞口不大,但往里走几步空间倒还算宽敞,地面是干燥的泥土,没有积水,角落处有些枯草和枯枝。
在这里等到雨停,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把沈曼枝放下后便准备生火,衣服被淋个透,总得烤干。
正当他以为自己要钻木取火的时候,上衣一掏,居然掏出个火机来。
八成是手下抽烟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