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那就是几棵树。”凌云之插了一嘴，憋着笑。
“嗯。”陶景山看着她，“凌云之，你之后还问我要不要离开，去千景城。”
“对呀。”凌云之起身，双臂展开，俏皮的踢正步走到了陶景山面前，“你拒绝我了啊。”
“嗯。后来我去了一个很小的学校，在校长的帮助下，十二岁，我成功进入了明岚学院学习。”
“很厉害嘛，校友呢。”
“但我从来不敢松懈。”陶景山望着她，“凌云之，谢谢你。”
“我没做什么，不用谢我。”凌云之摆摆手，礼貌疏离。
“我们回来了！”林甸迈着大步子走进来，身旁跟着顾心、许晓晓和季玉泽。
“小江呢？”凌云之没看见江予光。
“说是有点事要去做。”林甸坐下端起身旁有人递过来的水，开始汇报，“我让季玉泽去联系了戚和城城主，他安排了车来接，加上我们这也能派出的车，共十辆百人长途车。车速没有我们的客运机快，去戚和城一个来回的话，也只需要不到六个小时。一天二十四小时可换班工作，可以来回四趟。”
“车票已经按照比例发给一部分人了。”季玉泽补充道，“速度和容量上都没问题，至少十天就能调完。”
“速度挺快啊。”凌云之夸奖几人。
“接下来这十天怎么安排？”顾心是跟着季玉泽辗转的，该出的力也没有少。
“看你们了，想玩就玩啊。”凌云之单手撑着脑袋笑着看他们。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是能帮忙就帮忙，不能帮忙就到处走走玩玩。千景城的风景与云城相比丝毫不逊色，也是因此而得名。江予光这几天不怎么见得到，见面她都是一脸疲惫，林甸可谓是十分想念。
“啊啊啊啊！最近小光都不理我了。”林甸半躺在沙发上翻滚，难过得尖叫。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用力的彰显你的爱？不怕到最后白头偕老的不是她吗？”陶景山有些不理解，玩耍的这几天，林甸一有空就提江予光，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为什么不行？年少的爱为什么要隐藏？我的爱就该肆意绽放于爱的她身上。”林甸坐了起来，认真的说道，“而且我也不会变心。”
“可都说自私是人的本能，移情别恋情有可原啊。”陶景山扶了扶眼镜，仍旧不理解。
这些词有些颠覆几人的三观，在他们的学习之中，爱是只能有一个的，怎么会有移情别恋。
“那不过是背信弃义之人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爱是只有一次的。”季玉泽反驳陶景山，“您在校学习期间难道没有上过情感课吗？”
这话有些点醒陶景山了，几年前他也是坚信学校所教授的，后来看过太多教授之外的例子，渐渐地竟模糊了。
“上了，又遗忘了......”陶景山有些惭愧，低着眸子。
“世界如果非得有一个定义，我希望是明岚学院的那套定义。”许晓晓望着房顶上的水晶灯，缓慢又带着希冀的说道。
哒哒哒！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暮宣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将一份资料拍在了几人面前，怒发冲冠。
“怎么了？”凌云之不明所以。
“怎么了？你还问怎么了？事情是你们办的！还问我怎么了！这几天戚和城城主一直和我联系！说车站堆了很多人！在干什么知道吗？”暮宣的脸都气得发抖，恢复容貌的脸庞现在满是怒意。
“在干什么？”凌云之真的不清楚。
“在等他们的家人！”暮宣又拍了一下桌子，“运营车已经结束，还有一堆人找不到自己的家人！老的少的幼的！查了才知道人家根本没有拿到票！”
“......”
“我还以为把事情交给你们是正确的，没想到你们这么不靠谱！我已经联系列车，再次启动，将他们全部送回，重新分配。接下来，你们走吧。”暮宣头也没回，径直走了出去，语气里也难掩失望。
门被重重的关上，剩下的几人低着头，气氛一时变得困难起来。
过了一会，凌云之起身。
“你要去哪？”许晓晓问道。
“不知道，留在这里，毫无作用。”凌云之回眸看季玉泽，“你们怎么分配的？”
“按照年龄分段，将他们聚集在不同的地方，再按照年龄组成稳定型的金字塔比例分派车票。”季玉泽回答道。
“没有研究家庭？”凌云之挑眉。
“没必要吧，战争又不会一直打下去......”林甸嘟嘟囔囔道。
“你怎么知道不会一直打下去？你让他们家人分别，失去了自主行动的老人怎么办？孩子怎么办？”凌云之叹气，“林甸，我们生来便是和普通人不同的高度，普通人从山脚上来，我们在山巅飞行，普通人爬一步，我们也能爬一步甚至几步。普通人艰难生活，而我们挥金如土，一个家庭往往被迫依靠着一两个成年人生活，没了他们，其他人便是在岩浆里游走。”
“抱歉......我们没想那么多......”顾心十分惭愧，她从不觉得自己本就是站在高处的人，也不知道那么多的困苦。她自命清高，却败给了自己的认知。
凌云之其实不比几人好到哪，但她至少也试图逃出金枝玉叶的生活，她见过一些疾苦，虽少，但也确实长了见识。
“我做得也不好，如果我也去了，早些意识到，或许就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了。”凌云之继续向门口走去，“至少，要挽救错误。”
......
车站，列车停住，暮宣站着等待着乘客下来。
“婆婆小心！”暮宣扶住一位腿脚不便的老人，关切的带着她慢慢走。
暮宣带了不少人，都在帮忙。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么多人还又让你们麻烦。”老人有些自责。
“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我们才该道歉。”暮宣低着眉，认真的看着路。
眼前现出几双鞋，站定。暮宣抬眸看他们。
“干什么？”暮宣有些疲惫。
“帮忙。”林甸接过暮宣扶住的老人的手臂。
“赎罪。”季玉泽也说道。
“早点醒悟就好了。现在家庭情况也不清楚，不知道要耗多久。”暮宣相信以他们的觉悟会明白，也丝毫不客气。
“我可以去查。”林甸主动揽事。
“不必了。”江予光不知从哪里出现，眼里含着笑，“这几天我已经将各个家庭情况掌握，考虑到年龄组成稳定型，制定好了表格，只要在两个地方将超额分配的再分配回来就行。”
江予光眼下暗色很重，不知道她有多么辛苦。
“我一直站在你的身后，不必害怕。”江予光有些疲惫的向林甸扯出一个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因为太过着急，就忘记了提醒你们不要贸然行动，真是抱歉。再加上研究这些东西最好还是一人进行清楚，便没有通知你们。”
林甸眼眶有些湿润，松开老人的手臂，让季玉泽一人扶着她。他冲向了江予光，紧紧的抱住了她：“小光！”
江予光被突然冲过来抱住的林甸弄得有些昏，疲惫的安抚着林甸：“没事了，放心吧。”
林甸更加用力的抱了抱她才松手。他扶着江予光的脸：“小光，我对你的爱亘古不变。”
“我知道。”